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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山川月》 240-250(第10/23页)
自己的咽喉,乌血自口鼻溢出,显得分外可怖。
“箭上有毒!”沈宁舟立时道,“传太医!”
殿上一片混乱,若说萨吉尔的死令得咸诚帝的惊怒不过浮于表面,此刻便是当真怒上心头。他连拍数下案几,喝道:“肃静!来人,拿下洛清河!”
那金刀无论是出自何人手,是当真如此还是被调换了,杀人小箭自洛清河手中出总归是没错的。即便是无罪,她此刻也必须被暂时羁押!
太医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反复许久,总算将质子吊着最后一口气。
他若是死了,眼下的盟约可就……此刻无人敢去触天子的霉头。
可总有不怕死的。
慕长卿呆坐到现在,在寂然里忽然道:“陛下……”
“讲!”咸诚帝冷道。
“此状……此毒,儿臣见过。”慕长卿转眸,看的却是静立的燕使。
她说:“驿马案。死状……不,毒发之状,相同。”
驿马案的毒,来自北燕。
燕使闻言大笑出声,道:“大梁有心撕毁盟约,何必自导自演这出戏!”他摔杯叉腰,轻蔑道,“大燕不屑于对兄弟用此下作的手段,我们胜北漠,堂堂正正!这种手段——”
毒蛇一般的目光缠上了洛清河。
“只会用来对付仇敌!”
在他一侧的羽林原本持刀而立,未曾想到这一言落地,他竟直直地撞上了刀锋,自戕而亡。
染血的刀跌落在了地上。
这才是真的……死无对证。
咸诚帝面色铁青,拍案道:“大理寺……不,天枢何在!”
温明裳和赵婧疏跨步而出,齐齐应声。
“查!给朕彻查!”他道,“将洛清河押入诏狱!还有——”
慕奚抬眸,迎上那双震怒的眼。
咸诚帝一字一句道:“锦平长公主,禁足府中待审。”
那唐突的最后一杯酒,谁想起来都觉得诡异。
“臣,领旨。”温明裳低低应声。
羽林的甲胄在行径间发出沉闷的响声,洛清河被围在其中,簇拥走过,与她擦肩。
温明裳敛着眸,垂在身侧的手掌张开。
夜风自殿门倒卷而入,衣袂被吹得翻飞。
那一角衣袍从她手心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别慌,都是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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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局中
冬月天已寒, 夜雪浓云遮月,诏狱中唯有森森的火光,影子落在足下, 把狭窄的行道衬得愈发幽深。
狱卒原本还在班房里打瞌睡,骤闻宴上惊变, 被吓得直到见着羽林押解洛清河迈入诏狱的大门才勉强算是醒过神, 连解开牢门锁链的手都忍不住抖。
这间诏狱关过不少达官显贵,从云端到尘泥不过顷刻, 他们本该也见惯了才是。可……狱卒在落锁出去前不住地往里瞟。
怎么会是镇北将军?
可羽林尚冷眼在侧,他也不好多看, 匆匆挂锁后便回了牢门的班房。羽林没有多留, 也随之离去。外头的三法司没有能说得上话的官员来和这几个小吏解释因由,他们不知今夜具体发生了什么, 踌躇了半晌, 一咬牙将桌上刚躺好的一小壶浊酒送了过去。
人从殿上被直接送来了这儿, 别说御寒的氅衣,没给将那身冠服给扒干净都算留了面子。班房里没有什么干净的被褥衣裳, 牢中又冷, 思来想去也只能如此, 算作聊以暖身, 别真给冻出个好歹来。
这一方字号的监牢专用于羁押京中位高的权贵, 故而此刻除却洛清河外并无他人。高窗幽牢, 侧耳不闻钟鼓,只能听见声声穿堂风的呜咽。
洛清河坐在草席上听了一会儿风声,就着不知狱卒从哪儿拾掇出来的陶碗将那壶酒倒了些出来摆在面前。她在羽林面前绷了一路的神色略有放松, 今夜种种可谓多在意料之中, 但仍有变数陡生, 此刻私下阒然,倒是正合适冷静下来回忆细节。
她把陶碗放到了西北,将残酒留在了正前方,而后摘下手上的扳指,放到了东北面。
三城,雁翎关,瓦泽。
元绮微在樊城,西面危机彻底解除后,只要向南关隘断绝,三城要依靠的都是沧州,守备军的作用已在缓慢凸显。她揪了根茅草,斜向将陶碗与酒瓶相连。
铁骑现在仍分布于东西两侧,尚未汇聚,但兵部早就有意让平西三营汇聚,据守东方威慑拓跋焘。现在和谈崩裂,要想稳住局势,此举迫在眉睫。但如果全数调离,就要依靠关中的给养,通向瓦泽三环据点的,是天枢新修的马道驿站。
天枢在这上面花了大价钱,咸诚帝不会不心疼银子,他肯点头,一定有什么足以打动他的利好。洛清河指尖在扳指与酒瓶指尖摩挲了须臾,眼睫忽地颤动了两下。
是辖制。
给养能就此迅速抵达交战地,但只要掐断此处,退往荒野驻扎的铁骑就被“独”出来了。那么此时……
她拨动了一下酒瓶的瓶口。
脆响匿入风声呜咽。
难怪天子会点头应许太子上表让季善行调任。这个人加上原来的元绮微,无论他们本心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不是“雁翎”出身者,就不会在明面上违逆君王。只要洛清河一日不归,铁骑群龙无首,此时将这两线掐住,就是个倒逼的势头。
雁翎为国而战,做不出鱼死网破的事,哪怕是为了边民,都得慢慢学着低头。而只要有了这个念头,重新推出“统帅”就势在必行。这其中,又有谁是兼具着铁骑的认可与朝中应许的人呢?
是那位还未加冠的世子。
洛清河把扳指收回来握在手心转了两下,轻嗤了声,喃喃道:“戏演得不错啊……”
这话说的是慕长临。
季善行这个人是他推上去的,他今夜在宴上出奇的安静,只将注意放到了妻女身上,仿佛对旧友的境遇全然置之不理。这在天子眼里,是件好事。
说明太子在学着向他低头。如此想来,岂不是真如了他的意?
被倒出的酒液已冷彻,洛清河呵了口气,仰头将酒喝了。她想了想,又将酒碗与酒瓶换了个位子,尽皆摆到了面前。
齐王剑走偏锋,有今夜之举不足为奇,耐人寻味的是交还的那半块玉符。慕长卿原本拿着这东西是天子意欲扶植以制衡朝局的授意,可现在这块制衡的梁柱塌了,小心翼翼维系的三方之势自然倾颓。
那就又要回到两虎相争之局。
这东西不会给东宫,天子清楚另半块在九思身上,这孩子年纪尚小,可她到底是储君唯一的孩子。孩童不会用的东西,有人可以用。慕长临的举止在朝咸诚帝想要的方向转变,但同样,这世上恐怕也没有比咸诚帝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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