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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山川月》 230-240(第7/21页)
可铁骑就在身后,刹那的迟疑也足够致命。拓跋悠提刀划入盾牌间隙,爆发般砍掉了后方守备军的脑袋。
“收紧!东|突!”她飞速反应过来,“没有那么多兵马!那是障眼法!”
对,就是这样。不是速度不够快,而是就像这些坐落各处的烽火台一样,洛清河把战场分割开了,她在每一处架起了沟壑,用一环扣一环的布阵,将将军们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就为了在此刻扼住骑兵的咽喉。
骑兵们随着这声命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们学着样子破开守备军的阻拦,放眼似乎已经能看见背后的白石河。
元绮微躲开弯刀,喝道:“散!”
骑兵哗然奔了过去,她算着时间,在几息后道:“收拢!”
长枪|刺入皮肉,从中间将这批骑兵拦腰折断,铁骑就在身后,紧跟着就是尸首坠马的声响。
踏雪在转头时和她擦肩而过。
弓弦如满月,锐箭携着劲风,呼啸擦过狼骑将军的肩膀。
拓跋悠勒紧缰绳调整方向,战马踏过河岸,在晃动间只听得火机咔的一声响,火铳齐鸣间,她身边的骑兵被直接打散了。
轻骑在硝烟弥漫里奔袭而至,阮辞珂横枪一扫,把战马的脑袋往后别了过去,枪尖入颈,马匹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压,轰然倒了下去。
拓跋悠滚落在浅滩边,她就近寻找着落单的战马想要再度翻上去,铁索咻地抛了过来,就如同她当初勒住石阚业一般勒入了她肩臂的皮肉。
她强忍住剧痛,反握弯刀硬生生砍开了束缚,但逃过奔马的威胁也不过徒劳,因为铁骑已经奔袭到了她的身后。
砰!
弯刀在格挡的瞬息难承其重,终于断裂开。重骑带着冲锋的势头裹挟上的力道在马上尚且难以抵挡,更何况她早就失去了战马的优势。
拓跋悠向后倒在血水里,她扔掉了短刀,随手抄起身边无名的卷刃弯刀再度迎了上去。
结局是再度被长刀扫回了河滩。
护心镜都被击碎了。
洛清河就停在她面前,将军的眼里满是漠然,她在拓跋悠再度试图抓刀起身前把人拍倒在地,这一回耳边响起的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身后的重甲缓缓收拢,他们的身影阻隔了北燕南望中原的野心,百年岁月,前人早成枯骨,但始终有人永驻于此。
拓跋悠喘息着撑起身躯,她直至此刻都不愿向洛清河低头,这是都兰曾经教会她的骄傲,她视线模糊,在挣扎里望向北方,好似看到了河对岸纤尘不染的格桑。
身后的将军抬起了手中的刀。
她闭上眼,在心里颓然地默念了最后一次那个名字。
马蹄声在靠近,东面的重甲追逐着狼王赶赴此地,他们一同抬眼,看见河岸边人头扑通落地,挣扎的动作停下了,无头的尸体面朝白石河,滑跪在了浅滩的血水中。
洛清河抬眸望向对岸姗姗来迟的拓跋焘,她收刀的手蓦地一转,斩向了一侧的大纛。
狼头军旗飘然陨落,一如河岸边的年轻将领。
拓跋焘深深吸气,颓然道:“退兵。”
那面军旗盖在了尸体身上。
铁骑会杀死自己的仇敌,为自己的亲人手足报仇雪恨,但是没有人是嗜杀的修罗。
洛清河给了战死的人最后的尊严。
白石河依旧流淌,血水慢慢被冲淡,斜阳冲破残云洒落在河面,俯瞰下,这条河流像是连绵在苍野的玉带,皎洁无暇。
洛清河跳下马,弯腰折下了角落里那一朵不染血污的白花,她把这朵花收入了袖中,提着刀转过身面朝铁骑们。
“结束了。”她深深吸气,释然般笑起来,高声宣告,“大捷!”
吼声随着这句尘埃落定倏然从压抑已久的军中爆发,铁骑们摘掉了盔,哭喊着重复。
“大捷!”
“我们赢了!”
作者有话说:
季濯缨是195里春闱案的那个作证女官。?
第234章 好眠 【ZX整理】
重甲踩着斜阳的末梢归来, 玄铁军阵背靠被烧红了穹顶,日晕碎成了星星点点的微光缀在云端。
骗过北燕的那批善柳骑兵比他们早回来半刻,此时卸掉肩上的甲, 正帮着城中的守备军清扫门前战场。沟渠里全是尸骸,血泡肿了死尸, 泼了好些水去洗刷也抹不净血迹, 现在天还热着,不尽快处置要生瘟疫, 这是其一。
其二么……李牧烟靠在城门通道的墙边,看见有个年轻的小兵费尽力气从壕里刨出了一具尸首, 她仰面躺倒在泥水里, 手里死死攥着那具尸体身上能证明身份的腰牌。
这样的人有太多了,甚至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回那一星半点的念想的。
踏雪渐近, 洛清河跳下马, 把盔扔给了久候的近卫, 道:“怎么样?”
“城中还在清点死伤,为了不让攻城车撞门, 死在城门口的不在少数。”李牧烟抱臂, 不经意间碰到手臂上的箭伤忍不住龇牙咧嘴, “我的善柳还成, 拓跋悠只是想甩掉我们, 她来不及打歼灭突袭。至于拓跋焘, 他根本没机会越过白石河,就别谈截杀了。”
“细节容后再谈,先去休息。”洛清河边说边解下了手上的臂缚。她们肩臂上都有被铁甲压出的印子, 马上撑着一口气, 但战事结束了, 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晋城调的人应当要到了,到时候换那批人过来,回来的人别再操心了。”
李牧烟应了句,和她并肩转身回城时顺手接过了她手里拎着的臂缚。
城北被投石车砸了个稀烂,事后还要叫人修缮,暂时住不得人,只能将家眷百姓还安置在南方。
文官们在战后立马领命去点了还能用的屋舍,一遍遍清点安置完就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温明裳午间醒过一回,短暂的休息没让她的脸色变得好看些,瞧着还是煞白的。城中现在没有闲着的大夫,都是照顾伤兵的军医,赵君若看她走两步都无力,难得硬气了一回自作主张把她按回了榻上,说是有什么吩咐她去通传。
饶是如此,这么一来二去不过半个时辰,人就重新伏在枕上睡了过去。
小姑娘一面拉起薄被一面止不住地叹气,这场仗打了快三日,她睡的却还不到三个时辰,这么熬下去如何了得?本来底子就不成,长此以往怕更是要糟。
这般想着,那些要入内禀告的文官们就被挡在了门外,其间瞧着围城之困已解,赵君若硬是去抓来了个军医,好歹瞧过后说只是过度劳累才算放下心。
这一觉睡到了几近入夜,外头吵得很,为了隔绝那些杂声,门窗紧闭着不透风。屋里还没掌灯,瞧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远雾。温明裳额上浮了汗,被暗色笼着一下子还没醒透,怔然地发呆,过了片刻像是想起还积着不少善后的事没办,撑着被褥便想要起来,结果这一抬眼才发觉枕边还有个人。
“躺下。”洛清河不知是何时进来的,她靠坐在床头,抬指去给温明裳把额上的汗给擦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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