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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山川月》 170-180(第13/19页)
。适时的俯首称臣会迎合这种人的心,让他忘记獠牙刺骨的痛。雁翎拥有天纵奇才的将领,但老狼王知道现在的皇帝不配拥有这样出色的将军,他只会在日复一日的怀疑中杀死这个天才,就如他杀死她的伯父一样。
所以狼王让一个不过束发之年的少年成为了四脚蛇的主人,而后他将这个毫无底蕴的少年送给了大梁的主君。
那对夫妻是咸诚帝接受了这个提议的证明。
潘彦卓这个名字,在他被狼骑带离故土后就注定成为了双面棋子的新名字,他会被随意把玩在高位者的骨掌间,这就是咸诚帝与拓跋焘的思路。
但事态发展绝非如此。
他拥有来自王庭的刺事人,他的消息来源甚至比大梁朝野来得更快。
四脚蛇不被允许进入燕境腹地,他们是肮脏的杂种,入境只会自取其辱,拓跋焘也不会给手下豢养的四脚蛇接触王庭的机会。
温明裳遽然睁眼,夜色深沉,她在此时想起了潘彦卓说的那桩来自王庭的交易。
王庭的小公主想建立互市,但这个念头绝不是一蹴而就的,在此前一定有旁人反复提起过此事,这个人不会是王帐的贵族们,否则今日来谈的就应该是北燕的小皇帝。
要想建立互市,小公主首先要越过的就是声势浩大的狼骑,如果她不必把这些收入手中就能得到抗衡弟弟,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对方同样失去这个优势就足够了。
这是温明裳在听罢后乍一眼流露出惊骇的原因。虽然骇人听闻,但它是合理的。她帮助小皇帝促成了战线统一,这看起来是帮助,但背后埋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北燕输不起,哪怕只是输一次,对君主的权威就是灭顶之灾。
贵族们需要的也是这样的一个理由,他们想要能喂饱肚子的粮食和金银,他们早已厌倦了连年的征伐,这个思路与他们可谓不谋而合。
而之于潘彦卓,那些人是曾经踏过他亲族骨血的仇人,他不会拒绝这种邀请。
但他的仇人只有北燕的狼骑吗?
不,远不止。
“……我们发现了一件事。”最近一次耳目回报时提起面带犹豫,“他的生父……在三城的那三万人之中。”
温明裳呼吸微促,她披衣起身走到了窗边。冷风吹得指尖发凉,却让人更加清醒。
“你和铁骑的仇怨。”她低声道,“你和大梁的仇怨。”
能杀死他的养父母的不会是四脚蛇,他们越不过苍郡,那是铁骑的眼皮子底下。在那个秋天之前,或许曾有人叩门带去了只言片语,而后有人再一次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仇恨可以将一个人打造成令人生寒的刀刃,拓跋焘的目的的确达到了。
如果潘彦卓将互市的消息传入咸诚帝耳中,那么天子虽未必会立时叫停交战地的战事,但辎重供给绝不会像如今一样顺利,他要逼洛清河打不下去,逼交战地的双方两败俱伤……乃至主将尽数阵亡,届时就是最好的谈和时机。
但在这之前,朝中势必会有一应要员劝谏,潘彦卓对她说慕长临坐不稳东宫,其言在此。端王曾经没有救下洛清影,他就一定不会放任不救洛清河。
重情是慕长临最大的优点,却也是致命的弱点。
咸诚帝的偏重取决于慕长临的出身与性情,但只要他意识到自己永远磨不利这把刀,自己永远无法让这个儿子成为“自己”,那么这枚棋子就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
那时他又能选谁呢?只剩下慕长卿和慕长珺了。
这个人或许曾经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但在这场两方各怀鬼胎的博弈里,在双方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时局早已被更改了。
或许是那被踩入尘泥里的三年,或许是那深居简出的三年。
温明裳对近侍们说,这个人是双面的刺事人,他不为别人,不为任何人而谋,他纯粹地为了他自己。
他想要一家人的命,这家人可以姓拓跋,可以姓洛,甚至于可以姓慕。
火烛几近燃到底端。
温明裳深深吸气,终于在黑夜里彻底想明白了背后的盘根错节。
但同时她也很清楚,如果这是在最初就被预演摆放好的棋盘,那么自己今日能猜到的种种,也在对方预料之内,只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
潘彦卓今夜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把藏在影子里的棋盘放到了明面上,这个被阴谋豢养出的疯子要跟她玩一场阳谋。
不论愿不愿意,她都必须接招,无数人的命运早在更早的时候被牵到了一条线上,潘彦卓只是在最后轻轻推了一把。
枝头寒鸦惊飞,马蹄声于长街尽头骤起。
守在屋外的高忱月蓦地睁开眼睛。
急促的敲门声在寂夜里震耳欲聋。
“温大人!”来人匆忙出示了天枢的腰牌,他急急越过近侍,在内舍的门打开的瞬间放声高呼。
“燕州急报——!”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谜语人的解释(。
那么清河那边怎么样了呢,让我们看下一章(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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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遭遇 【ZX整理】
潺潺的流水冲刷着乱石滩, 把行军过后的印记洗去大半,但雁翎的铁甲沉重,马蹄踏过时深陷下去, 把足下的泥土都踩实了。
河滩上的脚印非常杂乱,福吉仔细辨别了半晌, 起身向着身后等待的拓跋焘禀告:“他们往西边去了。”
大风把周身的衣物都吹得乱飞, 猎隼落下来时不满地低鸣,它们并没有遇到雁翎的战鹰, 但这样的天气让天穹的状况变得非常糟糕,它们无法飞得太久。
拓跋悠在大风里眯起眼睛, 碧青的眼睛倒映出灰蒙的天空, 她架着猎隼,沉默了片刻说:“西边是孑邑山。”
“对。”拓跋悠手下的这支军队不属于东线, 他们是随着她的调任而东迁的精锐, 福吉是其中的副手。越靠近西北, 他似乎就连呼吸都能闻见黄沙的气息,“首领, 还要追吗?我听说西边驻守着大梁人最好的骑兵。”
他说的是善柳营。
数月里他们在东线无往不利, 传闻中的雁翎重骑在他们看来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他们把骑兵们的脑袋当作勋章, 用来向原本东线的军士炫耀自己的强大。
大半月前瓦泽西面爆发了一场遭遇战, 为首的骑将本以为那是与从前一样的祈溪营, 这些重甲追不上轻骑挥刀的速度,这场远离驻地的遭遇在骑将的意料之外。但狼骑从不怯战,他们高举手中的弯刀, 将遭遇的这支军队视作了新的军功。
福吉并不知道具体的战况发展, 但当他在白石河的南岸遭遇铩羽而归的残兵时, 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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