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月: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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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呆。

    “大梁人的将军……”浴血的残兵仰面栽倒在河岸边,他费力看向面色沉凝的主将,嘶声道,“她杀死了所有的统帅!她带领的不是东边的铁骑!”

    北燕话的“她”发音并不一样。

    雁翎的女将军并不少,但数月来没有人能折断这支军队的爪牙,除了那个一直站在漫长的战线背后的人。

    福吉愣了一瞬,蓦地转头去看拓跋悠。

    “她去了哪里?”拓跋悠沉着脸问。

    军士用尽最后的力气指了一个方向后彻底昏死了过去。

    狼骑们在荒野追逐了十几日,但他们没有看见铁骑的影子,但这些逐渐清晰的印记在告诉他们,两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旷野里除了凛冽的狂风仍在呼啸外似乎失去了任何生灵的声息。

    “福吉。”拓跋悠忽然问,“你觉得洛清河是个什么样的将军?”

    福吉挠了挠头,他没有什么统帅的天赋,被放到这个位置上唯一的理由就是足够忠诚。他沉思了半晌,谨慎地回答:“警觉、狡诈且强大。”

    “这是我父亲的说法。”拓跋悠嗤笑,她在说起这些时不屑一顾,“在过去的五年里他无数次向我说明大梁的战鹰有多么强大,她在这片土地上杀死了我父亲最爱的儿子,让他曾经的努力在一瞬间化为了泡影。”

    福吉沉默不语。

    “可是当我站在这里,除了那一夜我再也没有在荒野里见到那双眼睛,那些讨人厌的重甲像是龟壳,拦住了我们的獠牙!”拓跋悠指着脚下,“你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逃回来的儿郎会感到愤怒吗?不是因为他们的失败,而是因为他们的遭遇让我想起了我父亲口中哥哥被杀死的那场仗。”

    “他们的遭遇和那时一模一样。”

    铁骑击溃了他们,拓跋悠坚信只要洛清河愿意,那支骑兵没有任何人能活着回来,但她偏偏把剩下的人送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挑衅,也是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她在霎那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信息。铁骑不是被动防守的军队,洛清河完全有能力出兵,但她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固守不出,把北燕的补给战线同样拉得很长。这不是拓跋焘口中的那个统帅该有的节奏,拓跋悠在冬日结束时敏锐地预感到交战地的变故近在眼前。

    但她从没想过洛清河会用杀死她的哥哥的方式折断她的爪牙,这意味着对方把她放到了同样的位置,一个失败者的位置。

    那一夜的挑衅在对方看来只是儿戏,在洛清河的眼里她与北燕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差别……除非她敢接下这个陷阱。

    “你不是他。”福吉在长久的沉默里开口,“首领,别让狡猾的鹰动摇你的内心。既然这是个陷阱……”

    “我当然不是。”拓跋悠眼神阴郁,她调转了马头,将猎隼重新放飞,“继续向西!”

    “首领!”福吉拽住她的马缰,劝诫道,“别忘了您答应过殿下什么!”

    拓跋悠抓住他的手腕,把紧握的手强硬地扯开,她垂下头,低声说:“我也答应过都兰,我会将‘太阳’为她带回王庭!”

    轻骑们整装重新上马。

    天际的光慢慢暗下去,苍凉的黑夜重新笼罩这片荒野,战马的马蹄踏过新生的草叶,把碎草混进了来自西北的大风里。

    阮辞珂侧耳听着传来的声响,她唇间呵出热气,在骑兵到达既定的距离后让飞星的斥候们上马,轻薄的甲胄极大削弱了战马的负重,她们在此基础上拿掉了盔,这让披甲的轻骑们无法在视线触及到后即刻追上来。

    “跑!”

    头顶猛禽的唳声不止,风沙天的黑夜里没人看得清头顶的争斗,狼骑们用北燕话大声向后传递着消息,他们握紧了弯刀,只要靠近便可出鞘捅穿飞星斥候轻薄的铠甲。

    但脚下的草野里深埋的绳网在飞星调头的刹那间拔地而起,不少疾奔的战马来不及注意到足下的把戏便被绊倒,马背上的骑兵滚下来,吃到了满口的沙土。

    阮辞珂紧盯着身后黑压压的军队,她环顾了一圈,在听见侧方的呼啸声后迅速侧身抬枪,弯刀在枪杆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刺响。

    “狗日的蛮子!”她骂了句,借着冲力把侧面的福吉掀开,但这支悄无声息从两翼绕行的狼骑装备精良,卸盔的飞星斥候绝无可能抵挡。

    前方就是西山口,那里有绝佳的地形与沧州的守备军,拓跋悠在下令福吉包抄时给的命令便是,要在飞星到达之前彻底包围这支斥候。

    她很清楚这只是前线的诱饵,但她仍旧要完完整整吞下这些人,这是在对洛清河轻慢自己还击。

    阮辞珂还听不懂北燕话,她抽了口气,回马枪重新甩开福吉,拽起脖子上的骨哨短促地吹了一声。

    头顶盘旋的鹰随之长鸣。

    福吉的弯刀已经落下,其余的骑兵左右包围了前方这个年轻的将领,不论她选择反抗还是逃窜,都逃不开被撕碎的命运。

    但他本能地觉察到了不对。

    远处荒丘上的将军指尖在拇指的扳指上轻轻弹了一下。

    “咔嗒。”

    阮辞珂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下一刻两翼同时一声巨响,火药味刹那间溢满口鼻,毫无防备的轻骑痛呼着被掀下了马背,受惊的马匹不受控制地扬蹄践踏,烟雾与风沙混在了一起,短暂地叫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挥刀砍到了什么,座下战马又踩到了什么。

    福吉满脸是血,他甚至来不及睁开眼睛,耳边就传来了破风声,箭矢倾泻而出,双方的距离足够火铳把人径直轰下马,这就意味着这个距离手|弩的精准度也是惊人的。

    遽然的混乱让军令无法迅速传递。前锋乱做了一团,拓跋悠只来得及拎着福吉的衣领把他扔到了后面的马上。她在杂乱之中听见了不知何方的呼哨。

    骑将猛然间抬头。

    飞星在短促的混乱中迅速拉开距离四散奔离,那些斥候跑得飞快,甚至还有闲暇回身扣动手|弩给混乱中的前锋来几支冷箭。

    “不要乱!”拓跋悠飞快下令,她好似隔着硝烟看见了远处影影绰绰的影子,那是谁不言而喻,“弓!”

    “前锋轮替!福吉!右翼!”

    薄甲在北燕射术下脆得像纸。回过神的骑兵们当即后撤,弓手顶在了最前方。

    但马蹄声仍旧震耳欲聋,弓手们才拉起弓,眼前忽然寒光一闪。无头的尸首软倒下马,四溅的血浪几乎顷刻间浇了边缘的骑兵满身。

    可砍下他们头颅的根本不是雁翎的长刀!

    弯刀上的血珠一滴滴淌落。

    福吉人都看傻了,他忍着脸上的剧痛,在架住右侧来将后看清了对方的脸。他瞪大双眼,失声叱骂道:“哈尔扎?!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成了大梁的狗?!”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福吉,但他没有收刀,反而嘶声怒吼道:“福吉?你们他娘才是当了鹰的狗!”

    话音未落,两拳直接砸在他们脸上。拓跋悠阴沉着脸把这两个人砸下马背,冷声道:“闭嘴!”

    硝烟已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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