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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嫁纨绔(重生)》 60-70(第21/22页)
庙祝笑了笑,“小郎君请起身,你过来看看,我这木雕如何?”
燕唐在山中磋磨了半日,怀里揣着个木雕出了山。
临别前,庙祝让他止步,指着燕唐亲手刻出的木雕,问道:“小郎君且慢,你这木雕,怎么无眼?”
燕唐看着眼前形态歪斜、略显笨拙的木雕,如实道:“我怕它看我。”
庙祝摆摆手,将人放了。
山路漫长,一人一马,走向斜阳。
燕修之多年的扫帚没有白挥,锻出燕唐一副钢筋铁骨,不怕雨淋,不怕风吹,别的好处没有,却是一等一的皮实。
可这回,燕唐却史无前例地害了一场大病。
他下了马,脚还没沾地,就发起了烧。
此病毫无征兆,气势汹汹,良药良医也束手无策,元婵与燕修之走投无路,听了宝珍婆婆的话,死马当活马医,将蜀王河桥洞里的江湖术士迎进了府中。
那人往好听了说叫江湖术士,其实不过是一个流离失所的疯乞丐,手脚健全,却全靠坑蒙拐骗度日。
燕修之怒气冲冲,“我早晚要被这逆子气死。”
嘴上刀子横飞,心却是软的,转身去寻能工,找巧匠,在府中开出一片新地,依那术士之言,老老实实为“逆子”建楼祈福。
燕唐躺在床上,三魂没了俩,七魄飞了仨。
他的嘴皮子却还利索:“灵台馄饨,是飞仙之昭。”
嬷嬷听了,在床边直喊“哎呦”,“我的小祖宗,病傻了不是?什么馄饨饺子?那叫混沌。”
嬷嬷左一句造孽右一句造孽,哀嚎得燕唐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有些管不住神思,想过馄饨饺子,还没还得及笑,思绪就又左右乱撞,飞到两三年前了。
那是在燕府,奚静观含笑专心描字,他展开一卷书坐在一旁,拿反了也不自知。
燕唐向奚静观瞟了一眼,她描的是——
“元宵灯火。月淡游人可。携手步长廊,又说道、倾心向我。”①
燕唐喃喃道:“倾心向我……”
燕唐看见自己开口:“前日里我与那演皮影的老头搭上了话,改日我就向他学艺去。你既然出不了府,不如我演给你看。你、你想看吗?”
奚静观冲他一笑,“想。”
话说出去的时候总觉得今日可、明日也可,燕唐次日去寻那老头时,已经人去街空了。
说好的手艺,现在也没有学成。
思绪回笼,燕唐问童儿:“你有没有名儿?”
童儿道:“有,奴才在家中排行老六,旁人都唤我……”
他不必说完,燕唐也能猜出是什么名,“从今往后,你就叫元宵罢。”
童儿脸上一喜,谢恩道:“谢三郎君赐名。”
燕唐问:“那楼建得如何了?”
元宵答:“将要完工了。”
燕唐若有所思一会儿,才又问他:“那楼的名字威不威风?”
“名字是奚公起的,自然威风。”
“叫什么?”
“惊云楼。”
燕唐默念两声,露出点满意之色来。
“那楼是不是只有我能进?”
元宵说:“奚公与婵夫人是如此吩咐的。”
他蓦然一顿,想起一件事来:“嬷嬷先前来了一回,说那术士要三郎君找出个心爱之物,将它锁进楼中,才可避祸沐恩。”
燕唐犯起了难,“心爱之物……”
他的目光移到了锦枕上,他病倒前,用最后一分力气将木雕藏了进去。
“不交了,我自己去放。”
元宵点头应是。
好生将养两日,燕唐才拖着二分病骨,将木雕妥善锁进了惊云楼。
了结一桩心头大事,燕唐顿觉轻松。
元侨听到动静,投来淡淡一瞥,目光又落回手中的书卷上。
他读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①
燕唐忽然想接:“岁月悠悠,我心入梦。”
方才的轻松作鸟兽散,他死而复活的心又慢慢沉寂下去。
春日也戛然而止了。
春日之愁雨露均沾,落在燕唐身上,也没忘了光顾贺蔷。
贺蔷形容怪异,任谁见了都憋不住笑。
燕唐拍拍他:“蔷兄,几日不见,壮硕不少。”
贺蔷颊骨上鼓出个大包,话也说不利索。
“都赖街头那个破说书的,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什么梁祝,偏巧让贺悦听见了,吵着要我画两只蝴蝶,我哪里会画?”
阮伯卿道:“你好歹也该画上两笔,先逃过一顿打再说。哪能直接说‘不会’呢?本来没多少的心火,也被你撩拨大了。”
贺蔷满腹委屈,“我就是听了你的话,画给她看,她说是扑棱蛾子,才将我好一顿打。”
他说着说着就来了气,“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阮伯卿摸摸鼻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在所难免。”
贺蔷瞪他两眼,又扯上燕唐的袖子,道:“燕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帮我画一画吧。贺悦不开心,我看着也难受。”
“我不会画画。”燕唐伸手一指外头,“你找元侨。”
贺蔷作罢,“得了吧,他太闷了,我与他说不到一处去。”
日月在欢声笑语中轮转,转眼又是逢春时。
晨光熹微,零星的春寒深藏在春泥中,迫得百花竞相开来。
燕唐清晨走马,白衣白马渐入无人之巷,左右繁花出墙,缤纷落英如雨般散落,在无限春光中招摇。
燕唐神色懒散,头上顶着片不知打哪儿摘来的荷叶,不经意间被地上的亮色晃到了眼,也不下马,探身将那饰物捡起。
原来是一串红缨路。
他将视线放远,繁花光影交错外,露出翩翩裙摆。
“姑娘,你丢了东西。”
白马似通人性,停在花前便不动了。
燕唐将细软花枝拨开一线,心中没来由一阵悸动。
“姑娘……”
奚静观撩开幂篱,侧身回眸。
“燕雀安?”
难以言喻的情感火一般烧过燕唐全身,他的心裂开道道细缝,碎裂又粘合。
是不期而遇,也是久别重逢。
一刹那,他听到了春天的余音。
奚静观见他怔愣不语,疑惑道:“燕雀安,你听见没?”
热烈的晨光降落在他身边,花瓣在枝头欢欣鼓舞。
燕唐说:“我听见了。”
我听见了心动,也听见了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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