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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江月令》 30-40(第17/18页)
中搜出的那堆罪证,意有所指道,“只要徐蛰能把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与梁域人一条板凳坐到死,也不去辩驳别的,而且不仅要将南骆郡主干干净净地摘出来,还要在认罪伏诛时将他自己完完全全地塑成一个恶人,可以的话……再编排一些自己这些年对南骆郡主的苛待,如此一番举措,方能让陛下在恨极了他的同时,也怜悯着南骆郡主,再考虑到她是丞相唯一的女儿,说不定会放过她们母女。”
温宛意隐约听出了表哥的言外之意,有些不敢信:“表哥,什么叫他‘不去辩驳别的’,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他自己做的吗?”
“是。”白景辰承认了,但同时又道,“但这其中不只是这么简单,徐蛰的死罪当然是免不了的,如果非要说辩驳与不辩驳的区别——那便是被砍头和被处以极刑的不同了。”
现在,温宛意是彻底听不懂了,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又听表哥叹了口气。
“这世间,没有几人能扛得住极刑的痛苦,如果在难逃一死的情况下,几乎无人会去受那极刑,恨不得拼尽办法求个速死。”白景辰摇了摇头,对她解释,“就目前案子里查到的线索来看,徐蛰唯一可以逃脱极刑的办法便是拉郡主下水,用整个郡主府的没落换一个较为不疼的死法。”
温宛意险些没气出一口血来——南骆姐姐真是倒了十辈子大霉才遇到了徐蛰,被他害惨了不说,还要被莫须有的罪名拖下水。
“事已至此,表妹也只能做好较坏的打算了。”白景辰起身,坦言道,“南骆郡主和女儿的安危全系在徐蛰一人身上,若他不肯,哪怕郡主从未参与过这些事情,也得陪着他一起获罪。”
温宛意一扶脑袋,都要被这件事气晕了:“表哥,我气得头疼。”
白景辰立刻上前摸摸她:“不气不气,先不提此事了,我们去池塘边看王八。”
他话音刚落,池塘边的江闻夕转过身,谨慎地捏起自己刚拾起的王八,用帕子擦了龟壳上的泥,这才满意地收到了手中。
一旁的步安良一口气吞了两个炸酥点,吃完后拍了拍手上沾的黄豆粉:“江提刑,咱王爷看样子是忙完了,我们可以过去碍眼了。”
“不急。”江闻夕颇有风度地朝他一颔首,“就像这池塘里的王八,行动迟缓、心绪平稳,才能活得长命。反观这一池子的杂鱼,个个灵敏快活,却也难活过这个冬天。”
步安良听出了他话里的揶揄,也没什么好气地呛了一句:“江大人倒也不至于自贬身份,王八们可担待不起这份殊荣。”
江闻夕眼神淡漠地一笑,拎着自己抓到的宝贝王八转身就走。
“王爷,妙音坊的小姑娘们又吵起来了。”
哪怕南骆郡主府乱成这样,外面也还是不太平,好像所有事情非要堆在一起赶个凑巧,瑞京府的众人本以为抓到了梁域歹人就能太平几日,没想到根本闲不下来。
江闻夕:“依下官来看,妙音坊的小丫头们再闹也捅不破天,诸位今日也都累了,安顿好郡主府这边就各回各家吧,妙音坊那边的事情明日再解决也不迟。”
他站在恒亲王旁边,说的冠冕堂皇,实则就盼着对方点头后马上回家睡觉了。
“江提刑,今夜可不是该安心的时候,非但不能松闲,还要多派些入手在街坊间巡查,免得有心怀不轨的歹人继续作乱。”白景辰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那就有劳江提刑了,等处理完这桩案子,本王自会向陛下言明江大人的功劳。”
江闻夕:“……”
他就知道恒亲王没安什么好心,拍自己肩头的那一下,哪是什么鼓励,分明是又要给自己挖坑了。
官高一级压死人,哪怕提刑司并不归瑞京府所管,他还是不得不咽下这个哑巴亏。
“王爷!各位大人!妙音坊有人从窗户上摔下来了。”
几人正说话的功夫,又有人匆匆来报,江闻夕眉目一凛,忍不住开口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只是摔了个窗,至于如此慌张吗?”
他这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前来禀报——妙音坊出人命了。
白景辰问道:“妙音坊的刀具都被收走了,怎么还会出人命。外面守着差役,难道还能有歹人闯入其中吗?”
手下人却道:“我们的人并未瞧见什么歹人,是那些小丫头在互相残杀。”
众人皆是一愣。
步安良问:“具体是什么时候的出了这种事情?”
手下人答道:“半个时辰前。”
·
一个时辰前,箜篌回到自己房中,平生第一次寒了心,她哭了很久,听到外面那些人分了晚上的餐食,根本没有考虑她,就像她们说的那样——她是不合群的,很可能身上带了蛊虫,所以用不着她来分饭了。
还记得那日妙音坊被封时,不符合案子年纪的女子被接走了,只剩下这些只有六七八岁的小丫头。
她是这里稍大一点的,平日都会多照顾她们一些,因此,在第一次差役来发放餐食时,那些小丫头都不敢上来搭话,只有她主动站了出来,为她们撑起点儿胆量与勇气,安抚着众人情绪。
现在……
听到外面的丫头们甚至连饭都没给她留,箜篌心里便一直发着苦。
还记得当年坊主特别教导她,怕她带头去欺凌别的姑娘,怕她性格太嚣张去排挤那些性格柔弱的丫头。
坊主的教诲她一直都记得,自诩从未违背过这一条,可如今——她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大家排挤了出来,这些小丫头好像一夜间全都长大了,不需要她这个做姐姐的来壮胆了,就合力把她推远了。
“看以后谁还心疼你们。”箜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即擦了擦眼泪。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紧接着,古筝拿着一份饭走了进来。
“箜篌姐姐。”仅有六岁的小丫头端着饭,小心地朝她走了过来,“我们一起吃吧。”
箜篌肚子也饿,但她实在气得吃不下,便没什么好气地叫对方出去:“你走,难道不怕我给你也染了病吗。”
“姐姐,我相信你的话。”古筝乖顺地走到她面前,和以前一样黏乎乎地挽着她胳膊,“你说我们都能活下来,我们就一定可以。”
“蛊虫全都死了,她们偏偏不信。”箜篌不吐不快,挨个把人都骂了一遍,“还有那个轻琴,她凭什么说是我心眼坏,非要用那个办法把蛊虫传给其他人?就算我真的一肚子坏水,也不可能傻兮兮地把保命的法子告诉别人啊。”
古筝乖乖地等她骂完人,这才把餐食往她面前一推:“姐姐,吃吧,饭要冷了。”
箜篌也是气糊涂了,一时间忘记这是两人共同的一份饭,直接就全部拿走,又把人赶了出去:“好了,饭放下,你可以去睡觉了。”
古筝茫然地看着她拿走饭,随即也没有再出口来要,只能默默转身回自己屋子去了。
箜篌愤愤地坐下,一口一口地嚼着索然无味的晚饭。
直到——有人没有敲门就偷偷进了她的屋子。
“古筝你怎么又回来了?”箜篌没什么好气地一转头,却发现是才挤兑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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