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冷饮铺(美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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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连同娘家与夫家种种全都老?实交代了。

    宁国夫人方知?虞凝霜费的这一番苦心,又听?她讲得诙谐,甚至还被逗笑了。

    更有甚者,宁国夫人似是知?晓严家之事。

    “严岐学士……真是可惜,他书画双绝,当年名动京师。一现昙华,百代过客。未想到他去后,家中寡妻和儿郎竟落得这个光景。”

    严岐,正是严铄之父的名讳。

    宁国夫人还对楚雁君多年缠绵病榻很是唏嘘。

    “你那?婆母,老?身应也远远见?过一两回,哪一年的琼林宴来着……”

    无论是看?宁国夫人对老?鸭汤和芋圆冰的喜爱,还是听?她无意中流露出的对严家的同情,虞凝霜都以为她绝对会答应医治楚雁君。

    却不知?为何,她最?终拒绝了。

    虞凝霜有些焦躁地捋着披散开的长发,开始一点点复盘和宁国夫人在陆家门口的对话。

    难道是最?后求治时候的话语太唐突了?

    她当时说的是“夫君为婆母病情心焚似火,小女?感同身受,愿为之解忧。恳请夫人救治。”

    这不是情真意切,合情合理吗?

    可细想来,宁国夫人似就?是听?了这话,面色微变,还意味深长地看?着虞凝霜说了一句“不值得”。

    情况似就?是从那?时起急转直下,她也未再听?虞凝霜多说几句,就?回绝了救治楚雁君的请求。

    万幸的是,宁国夫人并未将话说死。

    她留下“三日后,给?你将白玉料送去,到时候老?身再看?看?你想没想明白”这样的哑谜,便乘上牛车离开了。

    明明胜利在望,却又横生波折,心大如虞凝霜也深感受挫。

    于是第?二日开饮子铺时她也心不在焉,总在揣度宁国夫人真意。

    饮子又卖得极好,尤其是冰碗子名声越来越响,买主越来越多,所以每一日全数售罄的时机都比前一日要提前。往常,虞凝霜还会再调一些其他饮子补上。今日却犯了懒,索性直接关了铺子,带着谷晓星在街边小摊吃了虾肉馄饨。

    红艳的虾尾在透白的面皮里若隐若现,汤也足味,还撒了提鲜的小虾米和翠绿的香葱。

    吃完,虞凝霜给?谷晓星几个零花钱遣她自去玩耍,自己则准备继续去往街市上悠荡,权当散散心。

    她戴着防晒的纱锥帽走?走?逛逛,最?后径直往宁保桥南大集、也就?是田家杂煎的所在地走?去。

    一事压一事,虞凝霜过关斩将似的,宁国夫人一事暂毕,她终于有机会往田六姐处探查一番。

    所以到了地方,她却过门不入,而是在铺外谨慎观察起来。

    确实奇怪。

    只见?在前堂忙活的不是田六姐,而是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娘子,另有一个更小几岁的年轻郎君。

    午市饭点未过,正是繁忙的时候。

    而这二人似对店中一应杂事并不熟悉,往常田六姐一人就?顾得滴水不漏的场子,被他们?漏得千疮百孔,跟漏勺似的。这边点的菜忘报给?后厨了,那?边手滑差点打?了盘子。

    现在好像又因上错了菜被食客抱怨,引得后厨的人亲自出来道歉。

    虞凝霜看?得清楚,后厨出来这一位,正是田六姐的夫婿——马坚。

    虞凝霜便向田家杂煎门口一卖膏药的小贩打?听?。

    “李小哥,田六姐呢?”

    “呦,虞小娘子,是你啊,好久没见?了。”

    纱锥帽一撩,这小贩认出了虞凝霜,先是露出个笑脸,而后便瘪着嘴蔫儿下去。

    “六姐啊我也好些天没见?着了,夫妻俩吵架吵得铺子都要掀了。你瞧里面那?一个,看?着没?喏,那?是马官人新纳了一个小的。”

    虞凝霜愣住,良久才泛起一个嗤笑。

    明明是入赘来的,现在却纳妾。

    毒辣炎阳也压不住虞凝霜心中冷意汹涌,她说出的话音也如冰湖一样平寂。

    “那?个年少?郎君呢?”

    “是小妾表弟还是啥的。”

    呵,还拖家带口的。

    “我去六姐家看?看?!”

    虞凝霜气得牙痒痒,抬脚便走?。

    她不确定田六姐身在何处,但是一种同为女?性天然相通的直觉,驱使她直往田六姐家走?去。

    之前虞全胜下了大狱,虞凝霜求田六姐找门路,曾往她家中商议,因此识得她家。

    田六姐家住这一带,屋宅狭而密,住户多是在外奔波做小生意的。因此在这正值日中之时少?有人在家,巷子里几乎可称是安静的。

    虞凝霜扣动门环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清晰。

    “六姐!是我,凝霜。”

    “六姐,你在家吗?”

    “田六姐!田六姐!”

    虞凝霜叫了半天门,无人回应。

    她收回一口气,想叫得更精确些、更引人注意些,比如这时候肯定叫全名最?好——人哪怕沉在昏迷的潜意识中,也会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

    可虞凝霜忽然想起来,田六姐根本就?没有名字。

    她有的,只是“六姐”这样一个父母赋予的简单代号。

    敲门声越发紧,就?在虞凝霜脑中已经闪过无数不祥画面的时候……

    忽听?内里传来深深浅浅的脚步声,而后,门开了。

    见?得来人模样,虞凝霜的心还来不及放下,便在半空中被击中。

    “六姐!”她惊痛不已地脱口而出。

    “你这是怎么了?!”

    炸酱面、干炸鳗鲡

    “欺人太甚!”

    虞凝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为了纳妾,敢这么对你?!”

    她用?了十成?的力,手被震得生疼, 连带着桌面、甚至仿佛周遭空气都同时震颤起来。

    可这份震动却没有传达到对面的田六姐处。她仍是不声不响地木然坐着,垂着头不看虞凝霜。

    汴京冷饮铺开业时,田六姐曾登门祝贺,那不过是十日之前的事。

    当时田六姐虽已经略显憔悴,却远不及此时触目惊心。

    总是大笑着自称“南大集一枝花”的她,如?同一个干瘪的破旧木偶坐在虞凝霜面前,发髻散乱, 衣襟都?是皱的。

    更可怕的是, 她额角有刚结痂的伤仍洇沁血色, 一条小腿也有大片淤伤。

    虞凝霜要?请郎中, 可田六姐死拽着她不应,如?同要?上刑场, 虞凝霜只得作?罢。

    好在虞凝霜卫生医疗意识到位, 铺里备着急救药箱,这便?拿出药酒给田六姐细细擦拭伤处。

    绵密的刺痛似乎渐渐唤醒了田六姐。

    终于, 在虞凝霜小心翼翼给她腿上贴了一剂万应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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