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冷饮铺(美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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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虞家穷是真的,比她宁国夫人要穷是真的。

    宁国夫人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虞凝霜便以更饱满地情绪继续卖惨。

    “那?纸做出来并不洁白,是有些黯的颜色,就?像这芋头似的;那?纸也不细密,甚至夹杂的粗草丝,也很像芋头里的丝缕。”

    虞凝霜继续,眼中噙泪,语气却渐渐轻快起来。

    “今日夫人您用白玉比作糖芋头,小女?没见?过世面,只觉得那?和弟妹同制的粗纸倒是很像这糖芋头。”

    最?后一个轻巧的话音消散在空气中,宁国夫人却久久未语,心头五味杂陈。

    大概是半夜惊坐起,都想给?自己两巴掌的程度。

    她方才都说了什么啊?

    何其傲慢,何其无礼,何其愚蠢!

    居然就?那?样让一位布衣的家贫娘子,以白玉和芋头作比?

    她怎么不问她皮裘和麻布哪个更舒适呢?!

    怎么不问她精米和粗糠哪个更好吃呢?!

    宁国夫人深感懊恼,竟下意识避开虞凝霜澄亮的视线,低头又送一口芋圆冰入口。

    她边吃边想,想她凌玉章又不是前朝那?位抱月而终的太白诗仙,因家境优渥,随口吟咏的就?是一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短短十字,处处不说钱,处处都是钱,诉尽了一个被珍宝美器环绕而不自觉的无忧童年。

    宁国夫人暗叹于心,躬省己身,想自己出身贫寒,小时别说白玉,连块质地最?贱的杂色黄玉都没见?过。

    若是由她作诗,便应该是一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馍馍。”

    她自诩抱诚守真、中正磊落,又因医者之身而常怀慈悯……可浸染在宫中多年,到底是失了本心,隐约有了几分她最?厌恶的那?些人的模样。

    一瞬间,宁国夫人只觉得正爱不释手的芋圆冰都不香了,索性将其放下,沉声道,“倒是老?身俗了。”

    金玉再值钱,一不可抚慰肚肠,二不可充实头脑,确实比不上一块糖芋头,也比不上一张练字的粗纸。

    “以糖芋头之喻为题,虞娘子所喻更有意趣,更为精准。老?身以白玉相答,如撒盐空中,实在拙劣。不如就?将那?白玉当个彩头。”

    宁国夫人便转向自己女?使,郑重吩咐。

    “桔梗,回去将那?白玉找出来,老?身瞧着送给?这位虞娘子正好。”

    桔梗便低眉应了“是”。

    桔梗是大家女?使,喜愠不形于色,宠辱不惊于身。忽然握紧的手已经是她唯一的破绽,还优雅地藏于敛在身前的衣袖里。

    可屋里其他人,却完全无法如她这样沉稳。

    无论是莽直的陆家三嫂,还是娴静的陆十五娘,连同一众陆家妇都已经疯了。

    帕子搅碎,银牙咬碎,连鞋底都要在砖地上不甘地碾碎。

    整整两个月!她们?千方百计地讨好宁国夫人,可人家硬是分毫不取。

    陆家想送礼都送不出去!

    虞凝霜是怎么做到从老?夫人那?里收礼的?!

    而且还是那?么珍贵的玉料啊!

    众人羡慕嫉妒,心思各异,虞凝霜得了便宜还卖乖,倒是为难上了。

    她寻思,那?毕竟是太后娘娘御赐的东西,就?算自己得了也不能变卖。

    难道还要在家里支个香案供奉吗?

    虞凝霜就?是这样一切先向钱看?的思考模式,心说玉料再好,还不如严铄送的瓷罐子有用呢。

    幸运的是,宁国夫人下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顾虑。

    “虞娘子,那?玉料你拿去贴补家用,买些好的纸笔给?孩子们?。”

    原来是给?孩子的啊!

    这么个万能无敌理由一出,虞凝霜也不好再拒绝了不是?

    且听?这话音,她是可以将玉料卖了换钱的。

    想来也是,早听?闻太后娘娘和宁国夫人感情深厚,后者都可以将前者所赐随意转赠了,她们?之间定是没那?些死性的规矩。

    既然宁国夫人都开口这么说了,虞凝霜自然可以这么做,她恭敬不如从命地应下。

    看?到虞凝霜欣喜的模样,宁国夫人似被芋头噎住的喉头才松顺些,又有了细细品味的悠闲,复拿起了那?碗芋圆冰。

    芋头的香甜在口腔中渐渐弥漫开来,让宁国夫人感到陌生又亲切。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却不停用瓷勺轻轻拨弄着碗里的芋圆,仿佛在与它?们?亲密而无声地交流。

    她其实算是芋头救活的。

    她出生时,家乡已大旱三年。瘦骨嶙峋的阿娘和那?颗粒无收的干涸大地一样,连奶水也没几滴,只能将芋头嚼碎了一口一口喂她。

    芋头顶饱,关键是质地细腻,婴幼儿也能勉强下咽,不知?有多少?孩子靠着它?才续上了薄若游丝的一条命。

    再长大些,便吃煮芋头、烤芋头。哪里会有丰富的配料和精巧的制作?在水里火里滚个个儿,弄熟了就?行?。

    而如今,宁国夫人锦衣玉食,整日搜罗美味的菜肴。

    那?些菜肴由稀罕的食材制作,加满了珍贵的香料,每一道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

    然而,那?些过于纷杂的味道却使她的舌头越来越迟饨,越来越贪婪,越来与挑剔……

    以致于闭塞住她的心,让她忘记了少?时迫不及待将芋头从炉灰中扒拉出来,一边烫得直嘶嘶一边咬住就?不放口的那?一抹甘甜。

    此时此刻,尝到这醇厚的芋圆,宁国夫人忽然觉得又找回了那?种进食时的满足。不止是舌头和肠胃,连心里的孔洞都被填满。

    一碗吃尽,宁国夫人含笑撂下碗勺。

    看?来,这芋圆冰要成为她接下来不可或缺的零嘴儿了。

    同样一碗芋圆冰,宁国夫人从中看?到了质朴,陆家众妇则惊艳于其精美。因身份不同而感触不同,却不可不谓皆大欢喜。

    且所有赞赏和惊讶都汇聚于虞凝霜一人,将她一直没着没落的心稳当当地压回了肚子里。

    这把?稳了,虞凝霜想。

    所以当半刻钟后,宁国夫人表明拒绝救治婆母的时候,虞凝霜是真的懵了。

    *——*——*

    “不至于啊!”

    虞凝霜一边换衣一边哀嚎,对于宁国夫人的回绝百思不得其解。

    谷晓星跟在旁边,将虞凝霜随着怨气甩撒出去的伪装衣物件件收起,然后看?着那?泄了气趴着捶桌的主人,小心翼翼地出主意。

    “娘子,会不会、会不会……宁国夫人还是恼您伪装成厨娘接近呢?”

    虞凝霜仔细想了想,仍是摇了摇头。

    宁国夫人离开陆家时,特意携虞凝霜在身边说话,要问一问她婆母的情况。

    当时,虞凝霜已经将自己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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