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对象他掉马了[gb]: 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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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顾知宜忽然抬眼,清透执拗的目光定定望进她眼底。

    大约这句话已经在他喉间辗转千百遍,如今终于小心翼翼捧出来。

    捧给她摔碎。

    第54章 if线-缚山誓.2 走进一座名为你的……

    如果怎么回答都觉得不对,那不如干脆把问题抛还给他好了。

    贝言弯腰,看进他眼睛,“你想让我退吗?”

    他拢了拢藏袍,发梢的雪粒落下,围巾在掌心叠成方正的形状,递过来时带着体温:“外面冷,你受不住,进去喝碗茶。”

    贝言跟在他身后,积雪在靴底吱呀作响,追问:“你想让我退婚吗?”

    “是你怎么想。”他摇摇头,小羊羔在他脚边叫,顾知宜单膝跪下来,手掌托住小羊的后腿轻轻一送,“去玩。”

    而后低头解开皮质护臂,另一只手将厚重的门帘掀起一角,蒸腾的热气混着酥油香涌出来。他侧身让出路,示意贝言和向导先进。

    贝言矮身进去,旧铜铃轻轻作响。

    帐篷里比想象中暖和。铜炉静静烧着,映得四壁的羊毛毡泛出橘色光晕。

    石砌的炉子上,铜壶里的奶茶咕嘟冒着泡。顾知宜舀了一勺酥油进去,手腕一转,茶汤泛起金黄的涟漪。

    “阿爸阿妈知道你来,去城里买新被子了,晚上回来。”他对着她说,声音闷在氤氲的热气里。

    贝言捧着碗,茶烫,灼得她指尖发红。

    “小妹呢?”她问。

    顾知宜为向导添完茶后,瞥了眼她碗里没动太多的奶茶,“贪玩,昨天盼着你来兴奋的一夜没睡,这会儿还在赖着。”

    话音刚落,一枚红方糖顺着碗壁轻轻落入她碗中。

    咕咚一水声。

    贝言眨眨眼,她甚至能够嗅到那人袖间残留的微凉雪意,于是微微屏息。

    帐内一时只剩炉火的噼啪声。

    “顾知宜。”她念出这个生涩的名字,不看对方那双无辜的眼睛,只盯着茶碗里晃动的涟漪,“如果我说我想退婚。”

    对方目光侧过来,认认真真。

    才只开了个头她就顿住,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能不伤害对方,补充道:“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我觉得……”

    “咩——!”

    一声凄厉的羊叫打断了她,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外头用藏语高声喊着什么,顾知宜脸色骤变,放下茶壶就往外大步走。

    贝言同向导挑开帘子追出去,看见牧民们正围在冰溪边,那里有一只母羊的后腿卡在裂缝里,正疯狂挣扎。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人敢靠近。冰层太薄,随时会塌,羊正凄厉地叫着。

    顾知宜二话不说跪在雪上,徒手去掰冰缝边缘,母羊惊慌地蹬着腿,后蹄乱踢在他手腕上,他连眉都没皱一下。

    冰碴割进他的掌心,血珠渗出来,在透明的冰面上洇成细小的红。

    “疯了!为了头羊不要命?”有老人跺脚。

    顾知宜整个上半身探进冰窟,母羊的哀叫混着他沉重的喘息,白雾一团团扑在冰面上。

    “按住它的角!”他声音凌厉,和刚刚无辜清透的样子截然不同,贝言一愣,几个牧民见状赶紧上去帮忙。

    贝言也下意识撸起袖子往前一步,却被老人拦住:“别过去!那小子犟得很,对牛羊上心的很,对谁都没见这么上心过。”

    “咔嚓!”

    冰层碎裂,贝言连忙喊他名字,看着顾知宜猛地拉住母羊跨到安全处。

    羊被安然救出,在他怀里蹬了蹬腿,毛上沾着冰碴和血丝。

    顾知宜低头检查它的后蹄,指节发红,血顺着掌心纹路渗进藏袍袖口的绒毛里,那抹红在白底上格外刺眼。

    “不是你家的羊?”贝言走过去说。

    他摇头,把羊羔交还给牧民,手指在它耳后轻轻揉了揉,像在安抚。

    周围的藏民围上来,笑声混着藏语在雪地里荡开,有人拍他肩膀,有人吹口哨。

    “你受伤了?” 她探头,指尖探进他藏袍袖口之下,兴许手指太冰,指尖刚碰到他手腕,对方就猛地一颤,像是被触碰后反应很大的样子

    他整个人几乎滞了下,反手攥住她手腕,又立刻松开,睫毛垂得很低,刚好遮住了那颗漂亮的痣。

    “血很脏……”他声音低低的,喉结动了动,“雪地里不好看伤,回去再说。”

    忽然有牧民高声喊了句藏语,尾音上扬,带着打趣意味。远处几个年轻牧人跟着吹起口哨,笑声惊飞了附近觅食的雪雀。

    贝言听不懂,于是向上侧目看顾知宜。

    顾知宜立在雪地里,宽而平的肩线撑起藏袍,风吹动他碎发,露出眉骨,眼里映着沉静天光。

    他用藏语回了他们一句,向导听完突然笑起来。

    贝言拿手去撞他,问:“说什么?”

    向导:“他们问他你是谁?”

    贝言瞥他一眼:“那他怎么答的。”

    向导嘴角翘起来:“哎呦~~他说,未婚妻。”

    顾知宜突然转身往帐篷走,背影依然挺拔,耳根却红得像是被冻伤了。

    贝言眼中的雪原突然变得很静,连风都停了片刻。

    茫茫雪意间只有一抹红。

    …

    最后一缕天光被雪山吞没时,风便凉了下来。

    经幡在暮色里低垂,只剩轮廓,更远处,牧民们赶羊的吆喝声渐次熄灭,偶尔一两声犬吠在空旷的草场上荡开。

    主帐里的热闹声也渐渐低下去,阿爸阿妈很热情,贝言吃了太多撑得睡不着,走前替同床的小妹盖了盖新被子。

    小妹睡得熟,脸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她一整晚都在叽叽喳喳说嫂子真好,连辫子散了都顾不上扎。

    贝言亲她脸颊一口。

    手电筒的光在雪地上圈出小小的亮斑。

    贝言踩着冻硬的积雪走向羊圈,远远看见顾知宜那里还亮着灯,布帘被风掀起一角,漏出暖黄的光。

    掀帘时,浓重的锈味扑面而来。

    他正背对着帐门,厚重的外袍被挂在一边,只剩雪白的立领内衫,左臂套着护臂,一只鹰立在上面撕扯生牛肉。

    血水顺着指缝往下淌,有几滴溅在他虎口上,凝成暗红的珠子。

    他垂目伸出一点舌尖,轻轻舔掉了手背的血迹。

    “在喂鹰?”

    顾知宜身形一滞,而鹰也跟着竖起颈羽,金褐色的眼珠警惕地转动,生肉从喙间掉落,被打断进食,显然令它有些应激了。

    顾知宜眯起眼盯它,压低声音警告道,“别动。”

    贝言没见过他冷脸,于是揣着手僵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

    待鹰终于安定,他转过头,见她那副不自然的样子,眉心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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