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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求篱》 20-30(第10/15页)
内堂坐坐,我便去了。”李妢顿了顿,像是忍不住笑,“……哪有他那般待客的?请人进去后也不说话,上了杯水之后,又自顾自地做木工活。不过我那会儿也不想听别人说什么,有些话淤在心里难受,便一股脑的说了,说完之后人都轻快了许多,临到要走了,他那木工活也终于做完了——”
李妢没说那木工做的是什么,只是借着挽发的动作,不自在地抬了抬手臂,露出了腕间的一根红绳,绳子上穿着一个木雕的兔子,活灵活现的。
岑篱意会。
想来,这便是吕郎君那日的木工活了。
“他说……‘大娘子这般好的人,怎么会命格不好?定然是外面的鬼祟见不得好人才沾染上来,桃木辟邪,正好可以去去秽气’。”
像是极不好意思似的,她说手上又不自觉得搅起了那方帕子。
岑篱分明看见,那帕子上绣着一个与木雕极相似的白兔,也不知是绣帕子的人照着木雕绣的,还是那做雕刻的人照着帕子雕的。不过,于两人而言,兴许没什么差别。
把这些事情说完,李妢像是解下了心头的重担,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
待到马车停.下,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但当两人下了马车之后,却没看见开门待客的工坊铺子,更没有铺子的掌柜和年轻郎君。铺子的大门上木条封住钉死,数个皂衣小吏在这附近把守,驱赶着周围或是上前询问或是来看热闹的人。
岑李二人都不明所以,还是岑篱亮明了身份,才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御史中丞昨夜暴死家中,经仵作验查,乃是中毒而死,被下毒的器具正是一套玉算筹,出自这吕家铺子。
吕氏父子一大早就被带走了,这间工坊铺子也被封了。
听完那皂吏的解释,李妢的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
“不、不会的,吕掌柜是厚道人,莫说朝廷大员,便是普通乡邻,他也从不与人红脸,怎会和毒案扯上关系?”像是想起什么,她抓住了岑篱的手,“请郡主带我去见苏廷尉!”
御史中丞乃是朝中要员,他无故暴死,案子自然该是廷尉的。
但苏之仪如今虽然还挂着廷尉的职务,却只是赋闲在家,这案子交不到他手上。
不过李妢这会显然想不到这么多,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岑篱的手不松。
岑篱却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阳曲的那本无名账册还没查清楚,他们才刚刚有了怀疑人选,这御史中丞便暴死家中,实在让人深思。
只是看着六神无主的李妢,岑篱也不敢放她一人回去,只带着她一起回了苏府。
刚一进府,便遇到了来宣旨的小黄门。
原来那御史中丞家的管事招认,他从吕家工坊铺子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过苏廷尉。后者对着玉算筹很有兴趣,非但仔细询问,还拿出来把玩过,也有下毒的机会。
李妢本想要替吕家父子陈情,未曾想她以为的主案人竟也面临牢狱之灾,一时之间懵在了原地。
却不知那来宣旨的小黄门也是心底打鼓。
都是宫里呆过的,知道这位阳嘉郡主简在帝心,宣旨来拿郡马实在不是个好差事。他登门之前还特意问过郡主不在,未曾想竟这么撞了个正着。
因而宣完正崇帝口谕后,他不免又陪着小心解释,“郡主容禀,此事绝非是为难苏廷尉。堂堂御史中丞,竟然在自己家中暴死,陛下为此雷霆之怒,当朝便撂下话了,说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日后谁还敢在朝上做官’。这次叫苏廷尉过去,也是赶巧廷尉和案子扯上关系,去问问情况,协同查这案子的御史录些口供,待案子水落石出,廷尉自然就被放回来了。”
岑篱拧着眉去看苏之仪。有阳曲那份账册在,她能大概猜到这是正崇帝和苏之仪联手演的一场戏,但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苏之仪轻轻拉了下岑篱的手,以示安抚,人已经上前一步领旨谢恩。
想要引蛇出洞,总得有点代价。
眼见着苏之仪被小黄门带走,还发着愣的李妢终于回过神来,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先着急,还是先安慰岑篱。
“……郡主。”
岑篱回过神来,出言安慰:“大娘子不必过于忧心
,大娘子也听见了陛下对此事的态度,此案牵连入两名朝廷大员,不管谁判这案子,都不敢胡乱下定论。大娘子知晓吕掌柜和吕小郎君都是温厚性子,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既然如此,不若回家等着,等到案子查清楚,人自然被放回来了。”
李妢明显还想再说什么,但想着刚刚被带走的苏之仪,只能压着心绪应了声“是”。
岑篱不放心她自己回去,打发着寻夏送人。
上次在秋禊时寻夏和李妢见过,两人更熟悉点。
转头又交代拾春,“你抽着空去谢家跑一趟,若是兰君有空,让她多找找李大娘子,去帮着开解一二。”
拾春本来还颇为忧心,但看着岑篱这镇定吩咐的模样,倒是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只是忍不住暗自低叹一句:果真是不一样……数月前,谢郎君出事的消息传来时,她可是亲眼见过,郡主是怎么六神无主的,便是再怎么竭力维持表面平静,也掩不住眼底的慌乱,哪里有现在这样,还有心思考虑周全别人。
*
谢府,谢兰君正招待着刘氏。
刘氏倒是个守信之人,那日在阳曲答应帮谢定做媒,刚回到京城没几日,就迫不及待地带着数牍画像上了门。
谢兰君心情不免有些沉郁,但还是扬起了笑招待对方。
刘氏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倒没注意到谢兰君的笑不由衷,而是热切地拉住了谢兰君的手,“……要我说,外人哪有自家人知根知底,亲上加亲才是好事。我这侄女可是个实心眼,平素里在家,爹娘叫她往东她绝对不往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女,进门之后也绝对能侍奉好夫君……她不识字,只堪堪认得几个数,你耐着性子教教她,她说不准能囫囵看点账册,不过这样有这样的好处,兰君你放心,等她入了门,没有姑嫂之争,这个谢家还是你掌家!”
谢兰君听得拧眉,“叔母误会了。长嫂入门是好事,若是长嫂能够打理家中上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心生嫌隙。”
“是是是!你说的是,”刘氏接连点头应着声,口中却仍旧扯着这个侄女不放,“你家这一支人丁单薄,比起家业来,绵延子嗣才是要紧事。女大三抱金砖,我这侄女虚长你大兄几岁,又是身子骨硬朗,大冬天的都能下河,绝对是个好生养的!”
谢兰君听得一愣。
因为家中无合适长辈的缘故,她和兄长的婚事耽搁了好些年,以时下的风尚,比兄长还年长却没定下婚事的女子极少。谢兰君隐约想起,三叔母的族兄家中好像有个幼年便痴傻的女儿,一直没能议成亲事。
刘氏先前的话在脑子里转过一边,谢兰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一把甩开刘氏的手,语调冷下,“叔母若是不愿做这个媒,直说便是,犯不着在这里愚弄我们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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