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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渡平城》 50-60(第8/16页)
跋驰二人远离中枢,别亲人,而今也不晓得家中是何模样。
她的小妹……
正想着,车外传来通传,京兆郡公冯初亲迎。
俄而马蹄踏近,伴在车驾侧。
“一路风尘,王妃可还安好?”
冯初的声音沿着车窗传入时,冯瑥险些落下泪来。
这位,便是那位让阿耶阿娘心心念念的小冯公么?
锁儿心下一动,便要开车窗帘帐,手指方碰到织花帷帐,就被冯瑥按了下来。
阿娘朝着她摇了摇头。
“劳郡公挂念,一切安好。”
冯瑥答完,便听不见外头那人还说话了。
自城外郭至辽西郡公府的这段路,锁儿觉着比晋阳至平城的路还要遥远得多。
繁文缛节数不胜数,一路就听见箫鼓奏乐,礼官高唱。
“阿娘……还要多久啊。”
锁儿很是焦躁,并未收着声儿。
只听得外头再传来轻笑,却不接话。
锁儿顿心生不耐──这个姨母,敢笑她!
“快了。”冯瑥叹息,拓跋驰太纵着她了,以至于养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性子。
还望她不要闹得小妹为难就好。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车驾终于在辽西郡公府门口缓缓停住。
早就不耐的锁儿再受不得车中闷意,窜身出来,自车驾上一跃而下,转眼便朝冯初望去。
她并未见过冯初,但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并非什么难事。
绛红的裲裆裙裳,摇曳得她如一簇火,相貌其实和阿娘有七分相像,但周身气势却全然不同。
锁儿见状,怔在原地,原本想要质问她缘何笑她的话偃旗息鼓,呆呆地立在车驾前,目视着她下马,伸手,将阿娘自车驾上扶了下来。
这才退后一步,朝她们行礼道:“臣冯初,见过王妃、郡主。请──”
顺着她的红袖衣袍望去,冯瑥一眼瞧见头发叫记忆中白的更多了的耶娘。
举目向望,泪眼蒙眬。
奈何外面人多眼杂,纵是有心亲近,落在旁人眼里,少不得弹劾纠错。
是以入府见礼,待聚花厅,散了旁人,才彻底松泛下来。
还不等冯颂与崔令持发话,锁儿便朝着冯初忽道:“你便是小姨母?”
“锁儿!不得无礼!”
冯瑥连忙喝止,冯初却摆摆手,倾身与她平视,眉眼含笑,“郡主好眼力。”
“阿姊同我来信时,总说郡主活泼聪颖。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面对着她的夸赞,锁儿不由得红了脸,仍撑起气势来:“阿娘和阿耶总说你厉害,我却瞧不出来,明日敢不敢同我赛马比试一番!”
第56章 细雪
◎真心假意,只因是她,心甘情愿。◎
平城当真没甚滋味。
已然入冬,年节将近,锁儿百无聊赖地在小院中拔着矮树苗上的枯枝败叶。
她来这第二日就入宫见了太皇太后,那位整个魏国最有权柄的女人。
老实讲,她不喜欢她,只觉得她看似沐浴佛法,却丝毫瞧不出平静,野心勃勃的威视让人畏惧压抑。
她还见到了那位皇帝堂姊,沉静温良,一看就是个规规矩矩,白水般没滋没味的人。
至于她的姨母,应了她纵马比试的邀约,虽说比她强上不少,但与她见惯的军中勇者或者与她阿耶比起来,相差甚远。
也不知为何他们这般看重她。
倒是出自她门下的那位慕容将军,算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另一头,平城紫宫内,拓跋聿落白子于棋盘一角,朝冯初道:“今年上元,可在宫中过?”
“是当如此罢,阿姊难得回一趟平城。”
“上元过后不久便是春狩。”拓跋聿手中打磨光滑的玉石棋子揉擦出声,“春狩完不久,你是不是”
上书调任的奏疏已经递上去了,再难更张,且冯初,于公也却是应当前往洛州瞧瞧。
舍不得。
但这话她不会宣之于口。
冯初怎会不知她心思,只道:“待洛阳修,百废俱兴,臣定归。”
拓跋聿喉头微动,没有说话,低头顾着再落上一子。
二人你来我往,一时间宫室内只听得见棋子落于盘中的敲击声。
连下数子,眼前人自唇畔隙语,“不可欺朕。”
“焉敢。”
拓跋聿稍稍和缓了些许,想到了什么:“北海王家的妹妹,今日怎不见歪缠着你?”
歪缠?
冯初眉心微跳,那小丫头可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哪里是歪缠她,分明恨不得处处同她争个高下。
“许是发现臣不过一凡俗庸人,不屑与臣比试罢。”冯初打趣道,她可还记着,自己应她去校场跑马,弓只能开半石,也并非百发百中时,小姑娘那失望的眼神至今仍历历在目。
拓跋聿敛眉,“这小丫头”
冯初听着好笑,腹诽陛下自己也未见得多年长。
“她有北海王之风,陛下若有心,能得一将才。”
“如此桀骜之人,岂会轻易折服于朕?”
“陛下适才言她不过是一小丫头。”
她在调侃她!
拓跋聿赫然抬头,‘怒目而视’,“你笑朕。”
“臣不敢。”
凤眼微眯成一汪月牙,含笑温雅,拓跋聿莫名就卸了气,跟着勾了勾唇
望舒皓皓,彩凤登闻。
正安七年的上元日紫宫内外显得分外热闹。
“我不要!”锁儿愤懑不平地盯着冯初,颇为委屈,“我的名字,该是盖世英豪来给取,缘何、缘何──”
“锁儿,不得无礼。”
锁儿长这么大,冯瑥与拓跋驰均为未给她取正名,素来唤她乳名。
她原以为阿耶阿娘是想让自己出嫁时再取正名,谁曾想,竟是要托冯初为她取名!
“我宁可让草莽英雄为我取名,也断不接受这种好意!”
“欸──”
锁儿素来其实还算听冯瑥的话,唯独此事,她是寸步不让,哪怕当着太皇太后与皇帝的面,也敢弗冯初的面子。
高座上的拓跋聿闷然得饮下一盏酒水。
身在福中不知福。
“阿姊,锁儿不愿意便算了。”
冯芷君只觉得这孩子忒张扬,锋芒毕露,暗暗摇了摇头。
冯初看人不错,她确是易成将才,然而这种将才,极似枉矢,粲然一现,归于尘埃。
歌舞几巡,拓跋聿许是喝得有些多,不胜酒力,令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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