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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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习惯了;稍微有一点不对劲, 脑子就比眼睛先转过来。

    安芰喊过了入朝口号,人都站齐了,他也就把到处乱晃的目光收回来, 低着头听别人禀。

    他向来是被人往外点的那个,没他主动的什么事儿。

    工部报了报几项大的地方工程进程,又一再执着于整顿京城街道布局,过;

    吏部提了例察考试的事,本来还远, 想必是闲极无聊来找存在感,过;

    兵部户部还在拉扯粮草到底是远程运去还是临近收购,在没找到合适的主持人选之前也不可能有结果,再过;

    礼部一位员外郎掏出一张慈英太子像……

    等会。

    什么像???哪部???

    都知道礼部林侍郎是沈少傅以前倚重的人,连带着也受陛下不少青眼;

    常尚书又上了年纪,不常管事,只等着找个良辰吉日乞骸骨了。

    所以要说六部中这一文部,这些年下来既然没有过什么大变动, 都还默认是沈少傅的人。

    杨戎生是知道自己儿子这些天跑去混过的那些事的, 也知道备战北境是沈厌卿在背后推动;

    按说陛下和沈厌卿都是做事专心的人, 一个时间段儿里只愿意忙一件事,多了就怕生枝节。

    因此这些天里都是兵部的汇报占的时间最长, 别人一点儿怨言也不敢有,暗地里写了一堆稿子,等大军开走再和兵部玩命。

    他不久前才为慈英太子像的事敲打了一阵儿子,现在竟有人敢拿到朝堂上来了,十成十是要找事;

    再观陛下的脸色,也没打算要阻拦——

    安芰却看着有些紧张。

    是了。

    杨戎生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确实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但不在皇帝身上,而是在御前大太监这儿。

    安芰虽然年轻,但沉着压得住阵,今日却一副有点儿心神不宁的样子,偶尔往边儿上瞥。

    顺着他目光去看——那可是皇帝早上出来的门。

    陛下都在这坐着了,门后还能有谁?

    杨国舅心头升起一个不是很妙的猜测。

    这猜测一冒出来,他心里对那副画像的担心就没有了,换成了更大更膨胀的担心。

    崇礼元年比战场上还吓人的刀光剑影,陡然在他眼前闪了一下。

    …………陛下终于决定把人抬出来了?

    也行也行,是好事,总比一直头上吊着把剑好……

    他就说,琼姐的儿子不至于那么心狠,要把他们父子打包送北边养蛊去;

    果然还是铺垫,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杨戎生不看上面了,眼神也就不必偷偷摸摸,换成了光明正大一身正气的样子,扫视了一圈周围。

    别人没他消息多,自然也没法将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

    现下都正懵着,要听听礼部那位“叛变”的员外郎要说什么。

    只见那人展开了卷轴,施施然给周围人看了一圈,心满意足地收获了许多惊呼,才朗声开口:

    “陛下请看,文州慈英教有变,恐怕亟待镇压!”

    杨戎生捏了一把汗。

    见过有人报民变的,没见过敢说这么直白的。

    不知道手里是捏了多少证据,才敢来这么一句。

    要是他知道……正……

    等等,倘若此人尚不知沈厌卿已经回朝,那这句话岂不是在明晃晃指着帝师?

    轻则是辅佐文州地方长官不力,重则——站在这的,可都知道沈厌卿住在那皪山上啊。

    脑袋不要啦???

    他看见安芰又有些站不住了,站着的姿势虽不变,眼神却往边上瞟得更勤了些。

    好在别人都站得没他近,也看不清这些细节。

    唉。

    国舅爷心中叹气,明明帝师被接回来时对杨驻景很是赏识,怎么却要把孩子放到个那么狠绝的局里头去?

    杨小侯爷这段时间在家里闹的鸡飞狗跳,成天学什么折叶飞花;

    不让学就闹着要新弓,弓也不给就扯着嗓子嚎要离家出走。

    要是真走也行,清静几天再去找人,京城外方圆百里还没有杨家挖不起的地皮;

    谁知这活祖宗只往家里一蹲,更加横行霸道。

    吃饭也不按着正点,只跑到厨房里乱拿,号称自己是什么什么江湖客。

    别人管不了,他抓着了几回,都是一顿无效的好训;有一次还碰上这活宝挖他的窖藏,拿茶炉温过了招待姚先生。

    杨戎生气得咬牙切齿:

    真把姚先生当值得供起来的好人,那就让他去问问他师兄沈帝师能不能给杨家个准话,别这么成天吓唬他们!

    否则成天供着养着,不见做正事;单叫陛下一会疑心他们一会又不疑心,不知道是捆了个什么成分在杨家门上。

    他走神的功夫,皇帝已淡淡让人把卷轴拿上去了,展开看过,又叫人原原本本地送下来。

    小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对此不甚在意:

    “手上的物事变了,但有什么奇怪?”

    “这类民间宗教小神,往往有许多法相,稍有改动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吧。”

    话里话外,倒是把那位员外郎的慷慨陈词当成了耽误大家时间。

    圣人都这么说了,朝臣们顿时十分配合地慨叹起来:

    确实啊,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多大点事,多大点事。

    唉礼部这人真是不懂事,区区六品本就不配站在这儿,还占这么长时间、说那么大声,真是不把别人的工夫当工夫,实在是有伤礼部的美名……

    礼部的林椿倒像是没反应过来,沉思不语,大概也是在想自己窝里好端端怎么出了个刺头,回去要怎么整治。

    员外郎接回卷轴,抓了抓轴木两头,不甘心又道:

    “文州慈英像中人物手中向来只有红线翠珠,自十年前至今未曾改过一次;”

    “如今他拿的,却是一支打神鞭!”

    软白的衬纸上,慈英太子本来温婉可亲的表情凝肃了些,衣服从以前的飘逸流云变得有了些拘束,利落许多,倒像是便于行动和动作的样子;

    他指间仍挂着丝丝缕缕的红线,却不捏绿珠,任其在风中飘动;一手持鞭柄,另一手挟鞭尖,眉头微蹙,眼神盯向画外。

    若说从前见过的那些都是含情欲语,这一张看起来倒是要呵斥出声了。

    周围人看过这些细节,依旧不理会他,各自搅着浑水:

    嗐呀,大开春的,谁家还不多两件新衣服——

    是呢,慈英教虽然……但是……,还有……总之换件装束怎么了呢!

    值得呼天喊地的?没见识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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