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山锁春: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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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望族。

    但如今官印被盗,那群人已有起势的尽头,仗着是扬州地头蛇的名头兴风作浪。

    耳畔仿佛飘过兵刃相接马蹄乱踏声,季桓沉下眼眸,倘若此事真如他所猜那般,吴县,包括扬州徐州青州在内的这沿海三州,或将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马车停在了城外的云州渡,季桓旋即带着辛宜,改乘小舟。

    辛宜只知晓季桓此行带上自己是有些用的,但他未具体明说是要做些何事。

    除了撑船的老翁,季桓与她各坐到船舱的一侧。天色阴沉沉的,黑云也压得紧,也不知过会儿是否下雨。

    她有些无聊,抬眸扫过宽广的湖面,无处安放的心始终惶惶不安,似这晃悠悠的小舟与起着涟漪的湖面。

    视线又落回在对面一身暗纹竹月色长袍的男人,默默叹了一口气。

    叹息果然引来男人探究的目光。

    “你为何要来吴县,这里的人和事,与你并无关系,你为何要来淌这趟浑水?”

    她蹙眉,茫然的目光不解的看向他。

    退一万步来讲,若他不来吴郡,她此生也就不会再遇见他。

    良久,辛宜默默看着他,笃定道。

    “你并非这样的人。”

    过去在邺城,他使出了那般毒计,引来胡人入冀州,让义父和幽州那边斗得两败俱伤,而他季桓最后再渔翁得利。

    但这其中的险,又何尝不是拿命来搏?若他最后未能击败胡人,此举才真是引狼入室。

    可就算他最后成功了,那冀州因为胡人作乱而死的百姓们呢?谁又替他们惋惜申冤?

    承平时,世家将他们变作佃户毫无底线的压榨。等到战乱,世家又能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彻底抛弃。

    “你既知晓,那便不必问如此愚蠢的问题。”季桓掀起眼睑,刺痛她道。

    “你以前并不是这般。”辛宜蓦地黯然伤神,旋即唇角牵起一丝苦笑。

    他既是这样的人,那便一直这般,贯穿始终就好,可当初在并州为何要救她,为何给她留下那么多的期望?

    若能回到过去,她倒真希望,季桓能如梦中那般,对准她的心口,一箭射下去……

    “什么以前?”男人抬眸看着她,打算从她眼底探出一分究竟。

    “没什么。”辛宜忽地冷了语气,淡淡地看着他:“我知晓我或许对你有用,只要不是做伤天害理之事,我都会尽力配合你,希望你最后能遵守承诺,在契约上盖章。”

    “依你的意思,本官所作所为皆是伤天害理之事?”

    男人挑眉,虽然笑着看向她,但辛宜知晓,季桓眸底深处怒意渐起,将那浮于表面的笑意衬托得尤为虚伪恶劣。

    “我并未如此作想,你为何总恶意揣测旁人?”辛宜埋怨的抬眸看着他,泛着涟漪的湿润杏眸,水波渐起,似在无声无息的诉说着过去的恩怨纠缠。

    季桓愣了一瞬儿,旋即收回视线,沉下面色,“你最好如此。”

    “本官待人待事,向来只做最坏的打算。毕竟,就连如今的枕边人,不也是信不过的,不是吗?”

    “本官尚且记得,过去还是夫人你说的,至亲至疏夫妻。”

    至亲至疏夫妻……

    纷乱的回忆涌进脑海,辛宜忽地想起,那是在刺史府的花园中,父亲同她说的话。

    再后来,季桓在床笫之上,也曾数次逼问于她,父亲同她说了何事。

    可笑那本该是夫妻的鸳鸯帐暖,云雨畅情之时,于他季桓而言不过是审问犯人的一种手段,彻底击溃她的致命手段。

    辛宜不想再提起那段岁月,便微微偏过脸,扯过月白氅衣遮住灌风的领口,白皙的小脸也埋在膝前,缩成一团。

    他们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两相沉默,谁也别同谁说一句话。

    好在,舟子摇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近岸。水面上起这一层薄薄的湖雾,往上连着绵延巍峨的群山。

    季桓沿着湖边的卵石上岸,见身后的女人提着大氅厚重的裙摆,踩着晃悠悠的小舟面色踟蹰。

    正在辛宜抬脚试图踩上岸时,舟子被她的力道带的左摇右晃,随着一声尖呼,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明显,辛宜只觉得水面越来越近。

    胳膊上传来一阵紧得桎梏的痛,辛宜这才发现,脚底踩到的不是漂浮的水面,而且致密坚硬的地面,原来她整个人被男人直接拽着上了岸。

    “蠢笨至极。”丢下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男人旋即登上了山中的石阶。

    “……”

    辛宜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他也朝着石阶上走去。

    “官印掉进震泽了,那你打算如何?”

    辛宜快了步伐,跟在他身后,还是忍不住一问。

    闻言,冷峻的眉峰忽地挑起,男人目光沉沉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

    从始至终他可从未说过官印掉进震泽了。她的关注,也永远都在那所谓的死物身上,却真正忘了,决定她命运的,不是旁的,永远都是他这个夫君。

    辛宜仍是这般不识好歹,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若她早能识相些,少同他玩些心计,安分守己的待在他后宅,做个听话顺从的女人,他何至于会做到这等地步。

    “怎么,若你是在是急,尽可下水捞。”

    听到他话里的揶揄不满,辛宜抽了抽唇角,静静道:

    “我不会水。”

    她幼时险些因落水,失了性命,如今又怎敢再度碰水。

    “放心,你来此处,不过是替我见一人而已。我曾说过,此生再不见她。”

    他忽地垂下眼眸,遮掩去面上的阴翳。 ……

    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约摸一日,才到了半山腰地带。软缎密合绣鞋都磨破了。

    她不知,季桓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何药,从早到晚,她对见什么人依旧一无所知。以及,这里的一切与官印又有何联系,她仍不知晓。

    悠扬的钟声一阵接着一阵,在暮色的山林中增添了几分空灵宁静。

    二人终是在一处茅舍外停了下来。此间屋舍坐落在峭壁之下,四周缠着密密麻麻的枯藤。

    虽经过修缮,却依旧显得有几分落魄,似乎许久未有人住。屋内东西一应俱全,想来不时也是有人过来住过。

    “这不是旁人的屋舍?我们贸然闯进来,多有不便。”她皱眉看了眼天色,忧虑道:

    “在树下生把火,亦可将就……”

    过去她在并州时,与阿兄一起,露宿在外也是常有的事。

    “前几日已有人提前来此,将这处整顿,如今你所见所感,皆是本官之物,何来不便?”

    脚走得酸疼,辛宜也没同他在掰扯,缓缓移向屋内。

    哪知,此处只有一间屋舍,竹子编成的架子床就在眼前。外头还罩着湖绿帷幔。

    男人显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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