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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疯山锁春》 40-50(第7/24页)
天,辛宜实在忍不了了。
直到第四日,寅时末,听见身旁的窸窣的动静,辛宜忽地从梦中惊醒。顷刻坐起身,试图揽住身旁的男人。
“你打算去何处?”
眸色不善,语气生冷。
季桓抬眸看向一旁方才起身的女人,对上她清明刺亮的眼眸,正在系衣带的长指一顿,看穿了她的心思,凤眸微眯。
“近日我事物繁多,且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够了!不过区区盖个章罢了,浪费得了令君大人多少时候?你不必如此拿来糊弄我。”
他们之间的平静和睦,本就是建立在二人的契约之上。
若无契约,她又怎会这般将过往当做未曾发生,仍这般若无其事的同他相处?
她一刻也未忘却她的安郎尚在城南小巷遭受磋磨,她的阿澈尚孤苦伶仃,被迫与爹娘分离……
他们一家三口分明都在吴县!
辛宜也怒了,瞪着水润的眼眸,如同一只被惹怒了狸猫,随时都可能伸出利爪向他扑来。
季桓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她,待竹月长袍上佩戴完一串白玉环珮后。目光沉沉,这才缓缓走向她。
如今外面天色尚暗,房内仅点着一盏如豆灯火。忽明忽暗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平添几丝阴翳。
一步步朝着她逼近,可他就是不说话,漆黑的眸子沉沉打量着她,不知又在酝酿什么阴私。
想着他既然不肯盖章,那合约也算不得生效。还朝着她步步紧逼过来,辛宜一时又怒又恼,警惕地瞪着他,在他过来的同时忽地扯住他腰间的环珮,抬手往远处扔去。
“砰哧”,身后传来玉碎的声音,季桓未回头,也未对她做何,只淡淡道:
“既然你这般想盖章,这次随我一同前去。”
他说完便没有回头,踩过地上的碎玉,不声不响的离去。
怒视着他孤傲凉薄的背影,辛宜眼底含着泪光,却又不愿落泪,强忍硬是将泪意与鼻尖的酸涩憋回。
季桓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只是今日,他太奇怪了。
不安感笼罩在头顶,辛宜愣神间,云霁已端来盆盂香膏,服侍她穿衣洗漱。
季桓这是真要带她出去?
似乎那次从城南回来,已经又三个月了,季桓便再未让她出去过。
辛宜抿着唇,静静沉思着。上一回季桓带她去的是城南那里,要她亲眼看见她心心念念的安郎生不如死。
想到着,辛宜旋即提了几分警戒。云霁见状,急忙上前解释。
“夫人,大人这几日确实是事务繁忙。他每日都去震泽东边视察,又要连夜赶回府邸,确实行有不易。”
“与我何干!”辛宜不愿听她口中奉承季桓的话,也不愿依照她的意思去试图体谅季桓。
过去她也曾设身处地的理解他,体谅他,给他找了各种她能相信的理由。可到头来,他真动手时,她却是首当其冲,险些没死在邺城。
季桓那种人,根本不配获得旁人的体谅与理解。
半点都不配。
草草用过饭后,迎着微明的曙光,马车从郡守府匆匆启程。
十一月的天,清晨的寒风刺骨凛冽,呼呼作响。车上也没有炭盆,辛宜坐在一侧,拢着身上的月白大氅,将脖颈缩在大氅颈部的兔毛出锋里,半偏着脸不去看一旁闭眸轻寐的阴沉黑影。
焦灼的不安捏着她的心,听着哒哒的马蹄声和咕隆咕隆的车轴转动声,面上的故作镇定再维持不住,旋即被淡淡的薄怒取代。
“季桓,你究竟要带我去何处?”
袖中转着扳指的动作微微一顿,男人睁开眼眸,面若寒霜,渗着凉意的目光像冰渣一般扎向她。
“不是你要去盖章?本官这便带你去。”
“你……什么意思?”辛宜盯着他,愈发有些看不透他在说何。
“本官的官印,如今在震泽。”
相当平静的一句话,却如同被火苗点燃的爆竹,砰得一声炸开,辛宜当即怒道:
“季桓,若你不想履行约定就直说,何至于如此诓骗于我!停车,我要下去!”
季桓也被她这没有头的怒火惹怒了,当即上前抓住她的腕子,咬牙切齿道:
“闹够了没有?本官发的毒誓,于你而言,还比不过一件死物?”
不是辛宜执着于书面公文,实在是以后若她求告无门,拿着盖有季桓官印的契书,昭告天下,好叫人瞧瞧朝廷的季尚书到底是个什么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狗东西。
就算最后鱼死网破,她也要让季桓身败名裂。
周朝如今也算伊始阶段,父亲说过,新主郭晟是一个尊孔重道,崇尚礼制的文士。倘若季桓过去在冀州做的那些腌臜事被天下知晓,届时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郭晟必然不会对此姑息。
在她短暂的思量间,男人一直默默盯着她,冰冷的眼眸似乎将要洞穿她的心底。辛宜旋即移开视线,不愿同他对视。
“辛宜!本官发毒誓是一码事,想盖本官的官印便另是一码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贪则必伤。这回,到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疏离的话语自身前传来,辛宜听着他的话,后背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没想到,季桓竟这么迅速地洞穿了她的心思。
“你想要我……做何?”辛宜捏紧衣袂,惴惴不安地问道。
“不急,去了便知晓。”男人神色淡然,径自斟了一盏茶。
“你的官印……真在震泽?”
辛宜不知道自己怎么颤着声说出这话的,震泽绵延八百里,从那么大一个湖里捞官印,不斥于大海捞针。
若季桓真要她去震泽打捞官印,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冬月的水凉得刺骨,辛宜的面色一寸寸苍白起来。
“官印好好生的,怎么会掉进震泽?”辛宜仍抱有一丝侥幸,目前季桓尚且需要她,应该不会将她置于死地。
“三日前,有贼人进府,偷盗本官的官印。”季桓冷着脸,大致同她说了此事。
吴郡之前积攒了太多腌臜之事,朝廷派他以钦差之名过来查此案件。
他上任第一日,便将原吴郡太守陈遄下狱。经过几次酷刑伺候,他心下了然,陈遄不过也是个替死鬼。
吴郡水患甚至投毒的背后主谋,另有他人。只此番他证据不足,还不能贸然前去。吴郡东边又连着青泽山与东海边上的一些匪寇,使得此番越来复杂。
其实他本不必管这些杂事,郭晟已授他为尚书令兼三州别驾,他在河北三州,依然是一方之主。
只是,碍于他与郭晟的那个约定……季氏不该只是繁盛一时,他不能确保,他死之后,季氏会走向何处。
就算如桓公始皇,不也落得个尸身腐败,久不得安葬的唏嘘下场。
他要的,是季氏永远昌盛,成为天下无与伦比,甚至可比肩皇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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