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幻: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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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簧。

    唐璎唇角微顿,俯首作揖,“寒英今日一行,并非为求解而来,乃是有一事相询。”

    她默然垂眸,正酝酿着措辞,一个转头,却不妨瞥见他袍袖下被烈焰灼伤的手腕,声音无端低了下去——

    “根据龙骧卫的证词,将制毒图纸以“古籍”的名义赠予刘友的人,极有可能是裴镇抚使的弟弟”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

    裴序是锦衣卫,而在莳秋楼第二回行刺黎靖北的人亦隶属于锦衣卫,这前后的关系着实微妙。

    墨修永见她态度稍软,轻轻啜了一口茶,敛眸沉声道:“我确与裴序认识,且与其……”他顿了顿,“关系匪浅。”

    这句“关系匪浅”可谓十分耐人寻味。

    匪浅有多深?

    两人又是何时相识的?

    更多的疑问从唐璎脑中冒出,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大人与裴序的相识……在你我之前吗?”

    此言一出,二人俱是一怔,一些模糊而久远的回忆飘然而至,墨修永首先别开眼,轻轻“嗯”了一声。

    唐璎则陷入沉思。

    她与墨修永相识于嘉宁十五年,彼时的他们都还只是少年。她年幼丧母,他双亲尽失,两人算是相互取暖的关系。可每当她问及他的家人时,他总是会下意识地避开话题。

    在维扬的那两年,他始终以墨家钜子的身份自居,却又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

    倘若……唐璎眸色一暗,墨修永跟裴序比跟她认识得还要早,那她便有理由推测,他并非土生土长的维扬人。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从未看清过眼前这个男人。

    气氛有些凝滞,唐璎却顾不上许多。明日就要启程了,谜团不厘清,她路上也不会安心。

    “北镇抚司的金创药,也是大人托裴序带给我的吧?”

    若说墨修永跟裴序交好,那伤药的谜团便不难解释了。

    北镇抚司的金创药虽非万金难求,在市面上却并不流通。按常理来讲,只有三品及以上的官员以及锦衣卫的核心人物才能接触得到。

    如此一来,就产生了一个疑问——

    墨修永的药从哪儿来?

    他既非三品大员,亦非锦衣卫的核心人物,时至今日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郎中,如何有本事接触到这等贵药?

    在京郊时,他曾于雨幕中拦下姚半雪的马车,而后又借袁慎乃钟令妤忠仆一事警示她——钟谧或有反心。

    听言,她顺势问起金创药的来源,彼时他给的回答是——“从城西的一家药铺买来的”。

    如此说辞,显然是在撒谎。

    关于这一点,唐璎想了一夜,如今总算理清了。

    其实很简单,迄今为止,她收到的金创药共有六瓶,分别来自孙寄琴和孙尧姐弟、姚半雪、陆子旭、宋怀州以及裴序六人。

    给药的人很明确,那么值得深究的,便只剩下药物的来源了。

    孙家两姐弟给她的药自然都是由孙少衡授意并提供的——

    李有信被下狱后,齐、傅一党人人自危,齐党谨慎之余便也很难让人抓住把柄。几番周折之下,唐璎自以为寻到了突破口,想要从罗汇入手。她将想法告诉孙少衡后,孙少衡便利用职务之便为她递了道弹劾的奏折。

    可惜的是,因着曹佑的那番证词,罗汇被证无罪,她却跟着受了帐臀。

    随后,“锦衣卫与都察院来往过近”的谣言甚嚣尘上,她和孙少衡也开始有意识地避嫌。

    孙少衡知她受了刑,关怀之余却又不便亲自出面,遂将药托给了家里的弟弟妹妹代为转交。

    孙寄琴的那瓶是在她被帐臀之后给的,而孙尧的那瓶则给在了她敲完登闻鼓之后。这两瓶无一例外都来自孙少衡。

    此外,姚半雪也给过她一瓶。

    彼时她受了帐臀,正卧在官舍的床榻上歇息,他携药前来探望,还说了一堆“大鱼虾米”的道理。

    随后姚半雪告诉她,他手上的药来自曹佑,这点唐璎认为他没有必要撒谎。毕竟总宪位列七卿,又官居二品。罗汇一事,曹佑还在无形中摆了她一道,事后给她弄些伤药倒也合乎常理。

    是以前三瓶的赠受情况,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想都是正常的,那么疑点只能出在剩下的三瓶当中了。

    那日,姚半雪走后没多久,陆子旭又抱着一大摞东西过来探望了。除开陆讳指定她读的那堆书外,还给她带了伤药。

    未等唐璎发问,他便说这药是墨夫子托他带来的,说罢还用暧昧的眼神反复打量她。

    墨修永不过五品郎中,岂能轻易弄到如此名贵的药?

    唐璎虽然心有疑惑,却因心系罗汇的案子来不及去细想。

    紧接着就是宋怀州,他是最后一个来官舍探望的人。

    彼时他已有油尽灯枯之相,到后也并未多言,只是感叹了几句李胜屿的遭遇,将药留下后就走了。宋怀州亦是三品大员,又因三朝元老的身份在朝中广结善缘,能弄到药并不稀奇。

    最后那瓶则出自裴序。

    她敲登闻鼓那日,杖刑结束后,裴序顺手就从怀中掏出一瓶金创药放在她的刑凳上,说是“故人”所托。

    瞥见掉在地上的青云簪,唐璎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对她关怀备至的宋怀州。

    如今仔细一想,却处处透着不对劲。

    “裴序接到封敬行刑的通知是偶然行为,又怎会提前准备伤药?”

    唐璎喟然一笑,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更何况,那时的宋大人早已身染沉疴,成日卧病在床,弱不胜衣,连朝会都顾不得去,又如何会知晓我去敲了登闻鼓?”

    如此一来,托裴序送药的人就不是宋怀州,联想到墨修永之前那无头无尾的一瓶,一个不算大胆的猜测应运而生——

    “大人先后给过我两瓶药,一瓶是在我受完臀刑后托陆子旭带来官舍的,而另一瓶,则是在我于登闻鼓院受完笞刑之后,托裴序亲自转交于我的。而这两瓶药,皆是你找你那‘交情匪浅’的挚友——也就是裴镇抚使讨来的,对吗?”

    墨修永承认得很干脆——

    “没错。”

    旭日始升,晨光熹微,赤融的曦光驱

    散朦胧的茶雾,终将他的面容映得清晰。

    故人还是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轮廓,咧笑的嘴角却变得沉肃,澄澈的凤眸中透着死寂,为他俊逸的面庞平添了几分苍茫。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或许他这几年……过得并不好。

    唐璎却无暇深究,想到龙骧卫的证词,想到莳秋楼刺杀黎靖北的锦衣卫,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灼烧。

    她抬起头,静默地注视着曾经的陌上少年,鹿眸中布满了真实的疑惑——

    “墨碧血,你清白吗?”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裴序乃家中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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