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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建安幻》 110-120(第10/19页)
“大人,夜深了……”
甫一听到这熟悉的开头,唐璎心中警铃大作,“噌”一下从绣凳上蹿起,下意识回道——
“都察院事忙,臣该走了。”
言讫,她才意识到今日是她休沐的日子,黎靖北就算不知道,却也清楚她是从家中赶来的……
然而,眼前的男人却并未戳穿,只是专注得凝视着她,琥珀色的狐眸中燃烧着灼灼烈焰。
半晌,他才似下定决心般倾身靠近,面色庄重,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阿璎,我可以追求你吗?”
话音方落,唐璎瞳孔剧震,一时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方想拒绝,却听他又道——
“不必给回应的那种。”
残阳如血,晚霞漫天,赤光将殿前的积雪映得通红,似含羞的姑娘。
唐璎沉默了很久,久到黎靖北以为她不会再给出答复时,突然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小,他却听见了。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墨碧血,你清白吗?……
为免传出奇怪的谣言,唐璎当夜并未留宿,而是赶在戌时前出了宫。
承安门附近熟人多,思量再三,她还是顶着寒风,冒着夜雪,绕路去了离官舍最远的东门。
唐璎原以为自己此行已经足够低调,可康娄那个家伙,也不知是不是得了黎靖北的授意,不仅三两下就追上了她,还非要在她离宫时吼上一句——
“章大人!雪天风大,难免视物不清!陛下恐您夜路难行,特命下官前来给您送灯!”
他的嗓音高亢雄浑,关切中还带有几分暧昧,惹得宫门口的几个小太监频频朝这边张望。
唐璎剜了他一眼,胸中凝起郁结——
什么视物不清……
她自己手上就提着灯笼,他是眼睛瞎了才看不见。
迟疑片刻,终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过陛下。”
宫灯是六角状的,以紫檀为骨架,上覆华盖,灯身由极净的琉璃片雕饰而成,寒风袭来,下角珠帘飘动,尽显绮丽华美。
她低眉看向自己手头这盏,又看向黎靖北给的。
两相对比之下,一明一暗,一华一素,六角的那盏倒的确更加明亮一些,照射的范围也更广。
康娄观察着她的神色,忽而粗眉一弯,嘻嘻笑道:“还是陛下眼光独到,将南阳宫最亮的那盏挑留给了您。”
唐璎简直无语了。
这话说的,还南阳宫,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的跟某人在天子寝宫“私会”吗?
心中不虞,唐璎懒得搭理他,微微点了个头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官舍,她卸下绯衣,歇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醒了,心中记挂着金吾卫细作一事,始终不得安稳。
那细作的鸣镝上分明印着北梁皇室的图腾,可黎靖北却告诉她细作一事与北梁无关。既如此,他为何还要默许周、孙二人阖宫搜查,竭力找出细作的余孽?
再者,倘若那小兵并非细作,那么他又会是谁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心中乱麻一片,歇得便也不够安稳。
四更时,唐璎梳洗完毕,随后又在卧塌上打了半个时辰的坐,待宵禁一过便去了墨宅。
她到时,宅邸的女主人并不在,听仆役说是回娘家探亲去了。
一盏茶后,男主人亲自将她引去了会客厅。
金乌初升,朝霞满天。
曦光下,男人问她:“可曾用过早膳?”
唐璎愣了愣,低头道了声“不曾”。
墨修永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听言微微颔首,令人端了些糕点茶果上来。
他往泥炉下添了些新炭,凤眼下敛,垂听着水沸的咕咚之声,面容沐浴在朝曦下,俊逸凌然。
“不知章大人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唐璎官居三品,而墨修永不过五品郎中,他这声“章大人”叫得无可厚非。
闻言,唐璎侧过身,方欲开口,视线却无意间瞥见案几上的黄褐色糕点,神色微微一滞。
那是一碟栗香芙蓉糕。
糕体绵润,蛋香馥郁,细碎的栗子仁点缀其间,黄沁沁的几颗,令人食指大动。
板栗盛产于秋,这冰天雪地的,寻来已是不易,更何况还是这般新鲜的。
一时间,她心跳如擂,猛地望向对侧的男子,嗓音微颤——
“新帝登基之初,大人可曾回过维扬?可曾去过……”
她抿了抿唇,“灵桑寺?”
墨修永褐眸微顿,看向她的目光透着不解。
“不曾。”
他的眸色是疑惑的,语调是冰冷的。
“那这碟栗香
芙蓉糕……”
“——是我锦州那边的朋友寄来的。”
他摸了摸鼻尖,视线微移,“章大人若是喜欢,便一并捎回去吧。”
“嗯……”
唐璎微微有些失望。
也是,她修行那会儿他都已经成了亲,正值新婚燕尔,嬿婉及良时,又怎会突然念起她这个故人?
墨修永对榛仁过敏,那这栗糕片……或许只是他夫人爱吃吧……
冰天雪地,遥寄千里,只为博妻一笑。
他似乎总是这样,对待在意的人体贴入微,甚至能为之豁出性命,却又做不到善始善终,一旦不爱了……
回想起往日的煎熬,唐璎微微摇头,心头一片滞涩,却又很快将自己调整回来。
既然“故人无恙,余心安矣”是他对过去的告别,那么她的心,也不该在见到那碟栗香芙蓉糕时再次被触动。
更何况,灵桑寺的那些栗子也并非他所赠……
敛起心绪,唐璎再次看向眼前的男子,鹿眸微凛,决意单刀直入——
“墨大人可认识裴镇抚使?”
墨修永斟茶的手一顿。
“裴序?”
唐璎点头。
须臾,他轻置泥炉,眸光转黯,一双俊美的凤眸盯着澄澈的汤色,眉宇氤氲在茶雾间,叫人看不真切。
“你于书院进学时,我曾多次劝你过府请教,可近一载的光景,你却从未踏足过寒舍。”
说着,他的目光朝她望来,带着朦胧的深意。
“而今你已结业,你我师生缘分已尽,我亦无需再为你解惑。”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张弛有度。
唐璎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邗江少年早已不在,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个老辣稳重的庙堂中人——
墨修永不过先她两年入仕,却早已在官海的浮沉中修炼得八面玲珑,巧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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