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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缀玉含珠》 80-90(第10/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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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今日在这等了他许久,此刻一见到他,满腔的话瞬间涌出来:“你怎么才回来?今日那高栋又将我叫了过去,耽搁了一下午才将我放回来,我瞧他是因为我暂时被陛下停职,抓住空闲,刻意刁难,幸好你如今在陛下面前也能说得上话,快不帮为父想想办法,早早复职。”
沈言灯一言不发,素白锦袍幽幽垂落,眼底费力压抑着什么,许久后他蓦地笑了声,指尖颤着,紧攥住了沈父的衣领,吐出字道:“当初南枝被人追杀,离开了扬州,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沈父坐在椅上,惊诧又震惊地看向他,很快怒意翻涌上来了,儿子敢凶老子,这天下何来这般的道理?反了他不成!
他瞪大眼睛,怒意冲冲地看他道:“沈言灯,我是你亲生父亲!反了不成!你居然敢质问我!”
“质问你?”
沈言灯冷笑:“父亲你错了,我如今是想杀了你。”
“你!你敢!”沈父咬着牙,目光立刻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怒声道:“还不滚过来将这逆子拉下去!”
没人回应。
就连他一向看重的郑叔都埋下了脑袋。
沈父意识到了不对,终于冒出了一丝恐慌:“沈言灯,我是你亲生父亲!你疯了吗?滚开。”
那掐着衣领的指骨发抖,泛白,沈言灯深吸一口气,依旧是以往那幅风光霁月的清雅模样,他平静地重复问道:“父亲,我在问你,为何,为何偏偏要对南枝动手?为什么?”
沈父眼神飘忽了瞬,避开他的视线道:“并非是我想对她动手。”
沈言灯沉默了瞬,一会后带着点笃定道:“是颜屺。”
沈父怔着:“你怎么知道……”
沈言灯道:“颜屺身居京城,与远在扬州的柳家人无冤无仇,凭何偏偏要对南枝动手?”
沈父在他的目光下,终究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知,去年颜大人到了一趟江南,将我为他备好的金银全带了回去,意外见到了柳家母女两人,多问了几句后忽地令我杀了她们。可柳家也算是扬州大户,我一直没寻到机会下手,直到柳家将那柳南枝赶出家门……”他有点心虚,咳了声道:“我知晓你一直想娶她,可不过是个女人,你如今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这般。”
沈言灯骤然将人松开,垂目看他,带着嘲意道:“父亲,你还真是那颜屺身旁的一条好狗,只因他的一句话,就能毁了自己的儿子。”
沈父双脸涨红,猛地一拍桌子:“你说什么!沈言灯你居然敢这样羞辱你的父亲!”
沈言灯不再理会他,身形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门。
有小厮想上前扶他,却反被推开。
他站在院里,看向空中烟火,胸口一阵压抑的,难咽的痛,用拳用力地捶打,按压,仍消解不了分毫,一阵风雪吹过,落满发梢,似也钻入了他的心口,凉得透骨。
小厮紧张看他道:“公子您身子不适吗?小的去唤隔大夫来?”
沈言灯扯了下唇,含着嘲意轻笑了声,只道:“父亲身子不好,方才已然胡言乱语,恐怕也难撑几日,你去告诉他,往后沈家重担只能压在我一人肩头了,我定不会辜负他的期盼。”
小厮不解,却仍照着他的话去了。
隔日清晨,京中传出一骇闻,陛下近来重用的沈大人居然主动上奏大义灭亲,道是沈侍郎在扬州苦职多年,一直未得重用,对陛下满腔怨言,早先便私下咒骂过帝王,后来因与富商结亲,手中多了银钱,便暗自筹划,私下贿赂公主府婢女,使其在宫宴之上对陛下行刺杀之事,好全了自己心中的愤恨。
沈大人起先被蒙在鼓里,意外发现后,心中惊惧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只一夜便想清了,君大于父,子需替父受过,他当即将事情来龙去脉全然告诉了陛下,又跪在垂拱殿内许久不起。
随着字字剖心的话落音,陛下终于从手中那些证据中抬起了脑袋,看向沈言灯,意味不明道:“沈侍郎是为你亲生父亲,就算你不说,也未必能查到他身上,你如今这般呈递到朕面前,就不怕被后人指责?”
沈言灯埋首,言语铿锵又真诚道:“父亲这些年一直栽培臣,臣尊他敬他,愿替他受过,可他想害的人是陛下,臣怎么能冷眼旁观,看着他一错再错!先有君再有臣,陛下为国为民,辛劳一生,哪有余力顾及到一江南小官,父亲却因此怀有私怨,违了君臣之道,当被万夫所指!臣知此举不孝,但帮他隐瞒,心中难安,夜中难寐,不吐不快啊!”
陛下听着他表忠心的话,眉尖一挑,终于正眼看待了这个只想随手一用的棋子。
第88章 晨起南枝与我在一起是天意
殿内,陛下笑了声,屈指轻点了下桌案,忽地开口似是友善询问般道:“那沈爱卿觉得,朕该如何罚?”
沈言灯埋首于地,藏于暗处的眸光透出冷意,半晌后道:“先帝在位时,褚党对先帝埋有私怨,在朝中大肆结党,企图谋权篡位,这才酿成了三年余的惶惶乱世。如今发现,自是不能留存后患,轻拿轻放,威胁陛下之威信。既是谋反,按律当为死罪,就连臣,身为其子,也不能轻易姑息。”说着,他抬手,缓缓褪下了自己的官帽,搁到一旁。
陛下神色间多了点意外,倚在龙椅上。
一个已被捏住的秋后蚂蚱,自是不足为惧。可这沈言灯倒着实让他意外,像这般称手又称心的刀,上一个还是刚入朝的陈涿。
他沉吟半刻,道:“沈爱卿报国之心,朕看在眼里。先下去吧,此事朕会好生考虑。”
沈言灯点到为止,躬身退了出去。
刚出殿门,一阵凛冽冬风滚进他的衣袖,他转眸看了眼被关上的殿门,唇角慢慢扯出了抹冷笑。
圣旨倒下得极快。
晌午前就已传遍了京城。
谋反是重罪,即便有沈言灯在前为其陈情,愿主动替父受罚领罪,陛下感念其孝心,将其轻之又轻,可凡是参与其事之人皆被押到牢中,其父沈侍郎身受五十脊杖后,丢了半条命,便要立刻被流放至边关,路途艰辛,若不失血死在半途,都算是老天保佑。
自然,陛下也象征性地罚了沈言灯十脊杖。
朝中因着此事,乱作一团。
另一边,陈府两人还没醒。
几缕晨光从窗间透出,照出满室的散乱,物件琳琅散开,半床被褥不知怎地铺在了地上,又皱成一团,香炉袅袅,盈着满室糜糜。
帐中两人睡得正熟。
忽地,距这内室的拐角外,有人连着唤了几声公子。
平静被打破,窝在暖褥中的南枝拧紧眉心,赤坦坦的手臂缩进了被褥里,伸脚猛踹着身旁人,语气不善道:“喊你的。”
陈涿早已醒了,见着南枝被吵得缩了进去,只露出点头顶,他这才从榻上坐起了身,眉眼舒展,只随意穿了件寝衣,就抬脚出去。
白文垂着眉眼,假装没看见大人脖间那些挠痕,轻声细致地将今晨的事禀告周全。
他眸光散漫,心不在焉地嗯了几声,默了下道:“你去将府衙沉积的那些公务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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