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下玉GB: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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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白顺从地任她擦手,慢慢思考着、嘴里的胡饼慢慢嚼着。

    燕昭不常吃这一类气味浓重的食物,但出行在外,她也不拒绝。她并不挑食,唯独几样菜肴点心不吃——先帝曾经喜爱的。

    燕昭厌恨先帝至此,反目之后,莫说同桌饮食,就连对方爱吃的食物都再也不碰。

    所以,她中毒更轻。

    思绪至此,答案已经明晰。

    其余一切可能都排除,即便这个结论再荒谬,那也是真的。越想,虞白越觉得难以置信,但一转念,又并不太震惊。

    能够嫁与灭族仇人为妃多年潜伏,将家园旧山河亲手刻于石上以志信仰,容贵妃如此信念,十数年如一日地下毒又何尝困难?

    可是家国仇恨之下,还有血脉亲缘啊。

    她也不顾吗?

    虞白无法想象这样的情感,却并不是因为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他只是想不到这世间会有这样的人,割舍六亲情爱,满身只有恨。

    只是想想,他就觉得脊骨生寒。

    很快他发现不对,那寒意似乎并非源自他体内,而是车厢外头钻进来的。

    车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寒风卷尘,呼啸着扑撞车帘。紧接着,车帘被人一把掀开,凛冽寒意猛地灌了进来,连带一声质问:

    “这是南下的路吗,怎么还起沙尘了?”

    邓勿怜骑着马,俯身挑帘拧眉问:“我们到底是去哪,你跟我说实话。”

    燕昭没看她,慢慢拍着手上胡饼的碎屑,“不是南下。”

    “再往前便是关内界,沿着陇右道西行,顺利的话,二十几日就到凉州了。”

    “别这个表情看着我。邓勿怜,虚度了这么多年,也该去你双亲埋骨的地方看看了。”

    车外一声马嘶,车帘垂落挡住了人影。

    邓勿怜一把勒停了马,跟随其后的队伍短暂喧闹了一阵,燕昭叩了叩厢壁,马车停下,一时间只闻风声。

    “所以你才临时给我递信。你怕提前告诉了我,被我看出打算,我就不上当了。你又来这一套?”

    西北风里,邓勿怜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压着薄怒,有些咬牙切齿。

    燕昭没掀帘,也没下车,就隔着车厢,答了声“对”。

    “五年了,邓勿怜。你不想去看看吗?”

    “我不想。你凭什么替我做打算?”

    燕昭无声扬了下唇,“这么说,看来是没脸去。”

    “我误会了,这些年见你挥霍光阴,荒唐度日,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车外一阵惊呼,马蹄踏地错乱,是随行见剑拔弩张,拦着邓勿怜怕她发作。虞白一下提起了心,却没听见进一步喧哗,反倒听得马缰一振,有谁策马离开了。

    片刻,常乐的声音急急响起:

    “殿下,庆康郡主调头回去了!要派人把她追回来吗?”

    “不用管她。”

    燕昭声音始终平静,“接着往前赶路,去过夜的地方。邓勿怜会回来的。”

    常乐应了声“是”,马车很快又动了。见燕昭还在摩挲拈过胡饼的手,虞白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取来帕子蘸茶水给她擦拭。

    “庆康郡主一定会回来吗?”

    他声音放轻,“殿下这么了解她?”

    “也不全靠了解。过关文书都在我这,她想回也回不去。”

    虞白一阵哑口。抬眸看她神情,却没见有笑意。

    再回想方才的对话,燕昭对答如流处变不惊,显然是早就对邓勿怜的举动有所预料。

    她总是这样。从细微之处探得全貌,得知片甲便可推出全局。他能想到的,她必然也已经、甚至更早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这几日来,虽然她表面不显,甚至语笑晏晏,眼底却总带着股沉重,仿佛独自待在阴云底下。

    只是这些事上,她总是不表露,总以轻松粉饰。

    他无法想象她心中是何感受。

    那日在承香殿只听她寥寥几句,就能窥见她曾经圆满幸福又热烈的童年,然而直接毁掉那一切的是她的母亲,甚至连那些美好本身,都是构建于欺瞒与仇恨之上的假象。

    虞白伸手抱住她,试图分走一些沉重。

    但一下抱得太紧了,燕昭被勒得咳了声,扒拉开他的手,“怎么今天又变奔放了?”

    虞白一低头,发现不知何时又跨坐在了她身上,顿时脸颊发烫。但一想到帮她疏解心情的打算,就忍着羞赧没动。

    “我想你了。已经有四五个时辰没抱了。”

    “昨晚就抱着睡的,起床到现在也才四五个时辰。”

    燕昭眯着眼睛打量他,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但她问:“晚膳想吃什么?”

    虞白两手环抱着她,轻声报菜名。

    整日赶路,直到天色黑透才住进客栈,打的也是商队名义。这里离京还不远,但住宿饮食里已经带了些西北风情。

    用膳时虞白忙着端茶倒水服侍,格外殷勤,梳洗更衣过后又赶忙往榻上去,想起到些暖床的作用。

    却发现燕昭已经在躺着了,身上温度比他还高,被衾暖得火热,他一进去,反而变凉了。

    “怎么不开心?”燕昭觉察到他蜷成一团,想了想问,“晚饭没吃饱?”

    虞白抱着她手臂小幅度摇头,“没有……没有不开心。”

    就是觉得他有点没用。

    找不到解毒之法,甚至连毒物种类都暂时无从辨别。想在别的事上帮她一些,结果服侍用饭反倒拖慢了她的进度,温暖的床铺也被他带得冷了。

    燕昭垂眸看了他一会。

    “给你个任务,”她递去一物,“举着这个。”

    虞白接过,轻飘飘的,展开,是张舆图。和燕昭手里的并在一起,一个详尽得可见山脉走向却无字,一个标注出了城镇地名但不够详细,对照着看,恰到好处。

    “这几天我有时在想,母妃一笔一划刻下这舆图,会不会是特意留给我的线索,等着我有一日发现,顺着找过去。”

    燕昭自言自语般说着,说完,又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下。

    想来大概是她多虑了。若真存了救赎女儿之心,大可以在她与先帝共用点心时拦着。

    但当时母妃只说——

    多吃点,若不够,再叫小厨房做。

    刻下舆图这个行为,大抵是某种部族信仰吧,毕竟连刀具、金饰上的花纹,都是家乡山脉河流的一部分。母妃背井离乡以身作饵,蛰伏十数年亲手投毒,信仰之狂热可见一斑。

    燕昭沉默了一会。

    另一半舆图就在旁边安静地举着。

    “她叫谢若芙。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姓多半是假的,名不确定。”

    燕昭没来由地说了句,接着收回思绪,指向虞白手中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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