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下玉GB: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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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虞白。

    怎么她和燕飞鸿都吃这套吗?

    刚要讲这事说与他听,就见他猛地抬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殿下,先帝那两个皇兄……”

    燕昭一下懂了他想问什么。

    “赐死的时候都还很健康。”

    虞白闷闷“哦”了声,很沮丧似的,继续在手记上写。见他这样认真,燕昭又一阵心软。

    “也不都准确。可能有的我记错了,也可能有的本就是夸大。都是我很小的时候父皇讲的,他惯爱把自己说得英勇威武……明明只是睡前故事。”

    说着她想到什么,扬唇轻笑了声,“说起来,你一念奏折我就睡,应该也有这个缘故。那时父皇讲故事给我,等着看我崇拜,但往往不出五句,我就睡着了。”

    虞白原本还在刷刷记着,听到后来,手上慢慢停了。他惊疑不定地望着燕昭,心想是他耳朵坏了,还是她病得重了——

    “很惊讶?”燕昭猜到他想法,“和你印象中的先帝相差很大,对吧。”

    “说来我都不信,但我很小的时候,我们……”

    “还是很好的。”

    绕过屏风,窗下摆着黑漆罗汉榻。毯垫绣枕依旧暄软,只看一眼,就让她想起十年多前,三人一同倚坐在上头的时候。

    那时她总和燕飞鸿共用一碟茶点,从一人一口地吃、到比谁更快抢着吃,母妃在旁笑盈盈看着,帮两人倒茶擦嘴,哄着慢些慢些。

    可那之后不久,矮榻上就只剩母妃一人,冷冰冰地倒在那里,气息全无。

    燕飞鸿生生扼死了她,甚至到死都不敢承认。

    视线微抬,燕昭望向窗外,还是中午,深秋碧空晴朗,她想到的却是个夜晚,冬末的夜晚。

    最后一次与燕飞鸿对话,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狼狈地歪斜在她面前,说阿昭,上元节我们不在宫中过了,朕偷偷带你出宫玩。

    他已经疯癫无状神智全失了,那明明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她十岁时的事情,两人扮作寻常父女偷溜出宫,挤进集市里鼎沸的人群。

    满街花灯通明,但都亮不过空中明月。燕飞鸿揽着她指着夜空,和她瞳色相同的眼眸里倒映着相同的明光。

    他说阿昭,原想为你取名昭月,后又觉昭阳更好,但最后觉得都不够,只留一个昭字。

    他说,望你昭光永庇,一世无忧。

    记忆里美好的部分,到那晚差不多是尾声了。

    燕飞鸿说出宫不易,她想要什么都买,可最后真正买了的,只有一只雪白的小猫。

    之后不久,夜未过半,燕飞鸿突然头痛不止,只得仓促赶回内廷。再往后……

    燕昭垂着眼睛,心底说不出的复杂。

    “殿下怎么不说了?”虞白停了笔,他只听到一同用茶点的部分。还想问问先帝都爱吃什么,有没有能找到共通之处的,燕昭却不再讲了。

    “……我不介意的,”他轻声说,“我只当他……只当先帝是个病患,只当是在看脉案,殿下讲就好。”

    燕昭回神,对上他半担忧半宽慰的视线,胸口滞闷渐渐散去几分。

    “回去再说吧。”止了声音不光有他这一层,还因为这是母妃寝殿,她不想扰母亲安息。

    “还有些别的事,回府后都告诉你。我还要找样东西,你等我一会,可以四处看看。”

    见他点头,燕昭放心去了内殿。此次过来,回忆只是借口,她是想看看母妃留下的遗物里,有没有那枚金簪。

    虽然以母妃心爱程度,极有可能会带入陵寝,但她还是想要一试,为了那花纹。

    那些纹路,粗细不一、蜿蜒曲折的……很眼熟。

    外间,虞白慢慢踱步。

    墙壁满缀华美挂毯,他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一心琢磨着方才听到的、之前记下的。

    先帝即位时二十有五,其后十年初次发作头痛,又四年,神智失常愈渐疯癫。

    三十五,三十九……比燕昭要晚上许多。

    到明年二月,她才二十一岁。

    为何时间不同?

    是她太累吗……

    可先帝未必轻松。

    理国事、征西域,他要顾及的事不会比燕昭少。且若真是因劳累而更早发作,那燕昭也该比先帝更严重才对。

    可据她与书云、以及吴前辈三人所述,她的头痛断断续续,也有五、六年不止了。

    甚至……

    若他没记错,七年前,他初和燕昭相识时,就常常听她抱怨说太累、睡不好、头疼。

    才有那个戏称定情信物的香囊。

    比起先帝同期,她的症状显然要轻许多。

    可思绪至此就又停了。他能知道的太少了,往前一辈已不太可考,同辈那两位亲王又去得太早。往后一辈,幼帝年少还看不出什么,除此之外再无皇亲。

    太妃居住的西苑瞧着也不算空荡,先帝怎就没有其他皇嗣了?燕昭说曾有位婕妤诞下皇子却早早夭折,又有位才人怀孕五月胎弱小产,此后多年再无子息,直到后来的张皇后。

    虞白越想越苦恼,甚至有些烦躁。没有其它病患,也没有可以参考的医书病案。脉象诊不出,病灶探不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病?

    天底下……

    他呼吸蓦地一顿。

    脑海迸发出一个猜想,那猜想过于险、过于大,以至他整个人都有些虚浮。闲踱的脚步一下踉跄,他随手抓了个什么想稳住身体,但紧接着听见“哧”地一声,瞬间失衡,摔了个四仰八叉。

    燕昭听见动静快步出来,先看见的是仰倒在地上的人。刚要笑他,却发现他神情不对,顺着视线望过去,才见墙上挂毯被扯开一角,破破烂烂地耷拉下来。

    “这有什么,不怪你。回头再叫人补……”

    她安抚地说着走过去,声音忽又顿住。站在和虞白相似视角,燕昭才意识到他脸上的凝重不是怕被责罚。

    而是……

    她沉默片刻,抬高手臂,一把撕下整块挂毯。

    纤维断裂的灰尘瞬间炸开,在光线里无声汹涌。

    尘埃之后,墙上刻着的轰然展现眼前。

    粗细深浅不一,蜿蜒曲折错落。

    这回甚至不用对上眼神,她就知道虞白看出眼熟。

    她更熟悉,甚至就在她书案上,时常得见。

    “是那刀上的花纹……”

    “西域舆图。”-

    倏忽冬至。

    十月初落了场雨,雨丝飘着飘着,掺进了冰凉雪粒。

    虞白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拢紧披风加快几步躲进廊下,一边抖掉身上的潮寒,一边问书房门外的侍卫:

    “殿下还没从朝上回来吗?”

    今日书房外只有一人守着,其余人不知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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