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下玉GB: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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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一哄,也照样大哭。

    片刻前沉闷的气氛被搅散了,虞白脑中冒出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他和皇帝的待遇也差不太多。

    燕昭安抚陛下时,效果和哄他是一样的。

    而且,说来也巧,燕祯偷跑出来见姐姐,也是作内侍打扮。

    正胡思乱想着,虞白突然挨了一眼瞪。

    幼帝觉察到他视线,朝他转过脸来,黑亮的眸子盈满提防,戒备地瞪了他一眼。

    虞白有些莫名,回过神来时,燕祯已经跟着来时的宫人回了。

    室内恢复安静,先响起的是声轻笑,

    “听见没,今天功课的批红可不能太温柔了。阿祯都起疑了,以为我命不……”

    说到一半,燕昭声音一卡,轻松的空气又沉了下去。

    虞白只当没听见,重又坐回床沿。

    幼帝来得太急,燕昭都还无暇收整,两人都还是晨起不久的姿态。

    “你……连陛下也不告诉吗?”虞白平静问。

    方才只听她说“劳累”。

    燕昭浅笑了下,伸手把他抱进怀里,“阿祯还不知道。所以,别怨我隐瞒了,你待遇可比皇帝好。”

    虞白埋在她脖颈蹭了蹭,心说难怪幼帝瞪他。

    堂堂九五,成度量衡了。

    “可是,这个病,难道不是遗传?”

    他按下遐思,声音轻轻,“先帝有,你……也有,陛下来日不也会……”

    燕昭“嗯”了声,“一直叫人守着兴庆宫,也有这个原因。只是到目前,还没见过阿祯有类似病症。”

    空气又有些沉。她实在不喜这种气氛,视线一转,见怀里人端庄地侧坐着,一下轻笑出声,

    “怎么不像从前那样坐了?”燕昭探手在人腰上捏了把,“虞小公子好矜持啊。”

    这称呼虞白好不适应,偏偏她一字一顿念得慢,强调似的。他脸颊腾地烧红,忙去推腰上作乱的手,

    “你别……现在是白天,一会说不定还有人来……”

    话未说完他惊呼一声,腰上猛地一紧,被托着转了个方向。低头一看,又回到熟悉的骑坐姿势,顿时他脸上更烫。

    没了阿玉那层伪装,在燕昭面前他仿佛无寸缕。

    更何况方才动作一荡,他衣领都松了,胸前那一小块真的无寸缕。

    一眼看过去,好几处绯红,他条件反射抬手去挡,片刻后,又犹犹豫豫放开。

    “你……你想看吗?如果你想看的话……”

    虞白两手撑在身后,窘迫地坦荡在她面前。

    又想起什么,声音更轻:“或者,如果……你还生气的话,还可以罚我……只要你开心,都行。”

    他朝一旁转着脸,脸颊耳根红透,仿佛下一瞬就要羞耻得哭出来,可说的话坐的姿势,却又截然相反。

    燕昭看得有滋有味,心情着实好了不少。

    “刚才不是还说——这是白天,怕有人来?”

    燕昭学他扭扭捏捏的语气。

    果然看见他脸更红了,声如蚊蚋:“那你……那你快一点,我尽量不出声……”

    燕昭就只亲了亲他。

    他眼圈还泛着红,他好像比她更害怕。

    亲吻过后把人抱在怀里,燕昭心想是不是这个也该哄哄。

    不过方才哄燕祯的话大抵没用,燕祯轻易不掉泪,都被她哄哭了。

    正琢磨着措辞,却听见怀里的人先开口:

    “殿下,我想过了,你先不要做最坏的打算。我父亲的诊断未必是定论,而且前段时间,你不太累不太忙、休息饱足的时候,不也没事吗?”

    “父亲留下的那半份药方,吴前辈也交给我了。我再研究研究,你先放宽心。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到父亲留下的其他手记……”

    埋在她肩上的声音发闷,燕昭一字一字听着,有些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好像前不久还在担心保护不好他,怎么一转眼,她成了被宽慰的那个。

    更觉得感慨。

    原来被人哄着是这样的感觉。

    听到后半截,她“噢”了声想起一件,“你说手记。”

    她拍拍人示意起身,牵着走到壁橱前。打开壁橱门,打开暗格,她取出个木匣,

    “这些,是你的……”

    刚要介绍,她微微一顿。

    这怎么说。

    ……遗物?

    【作者有话说】

    掉落30小包包

    96☆、薪火2

    ◎“虞小公子,别抖。”◎

    “这是我的一些收集。”

    燕昭换了个委婉些的说法。

    木匣老旧简陋,一看就经历了许多岁月。燕昭托着匣子牵着他往矮案边去,边走边说着“还未给你看过”、“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一类的话。

    虞白心虚得不敢出声。

    好早之前他就偷偷看遍了。

    晌午阳光明朗,案边两人却都带着方起不久的凌乱。

    寝衣外头随意套着外袍,睡散未梳的乌发和袍袖逶迤一处,两人并头对着小小匣子,慢慢翻看。

    “这个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

    “这个也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

    “哎呀。真是好多定请物,虞小公子当真奔放。”

    燕昭笑眯眯看向旁边,果然见虞白抿着唇睨来一眼。

    估计这里头大多,都是她逼迫或者哄骗来的。

    “这是……”燕昭抓出一把枯萎成褐色的类花瓣物,一时哑口。

    “这是我种的缬草。”

    虞白声音淡淡,隐约幽怨,“第一次开花,就被你全薅光了。”

    燕昭轻咳一声,把手心的干枯花瓣拍回匣中,“胡说。我怎么可能如此辣手?”

    继续往外翻。虞白看着她一样样数,偶尔提醒几句。

    心口微胀又酸,有些说不出话。

    直到燕昭从木匣里取出一卷纸册,看见扉页那个瘦长的“虞”字时,他没忍住惊呼出声,“这是……”

    这纸册卡在匣底严丝合缝,除夕那晚木匣被他碰倒时也没跌落出来,外加当时光线昏暗,他竟全未发现。

    “在淮南时什么人给的,好像说是有人云游经过义诊时留下,应该是你祖父吧?”

    “我记得里头有些医案和手抄的古籍,还有……”

    话未说完,纸册就被虞白抢进手中。

    回到她身边后尤其前几个月,他四处苦苦寻找一本古籍残卷,说不定就在祖父的手记里。

    再加上已经数年未见家人痕迹,一时间他心跳澎湃,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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