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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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珹压着季邈将人抵在墙根,自己却也被箍住了腰,此刻再不敢有太大动静,唯恐被季瑜觉出端倪。

    这般躲避间,两人终于紧密相依。季邈个高腿更长,胯骨正正蹭到司珹腰腹。

    实在再亲密不过了。再三日宿州放晴,白玉兰花期短,此时已经只余残香。城内如今遍开迎春,这种花细密娇小,开时漫山灌野,灿如织霞。

    司珹温泓在书房,窗边正探入一枝迎春花,二人均未去拨开它。

    “如今朝中除却楼、方外,安州蒲氏也在快速崛起。”温泓说,“早些年他们接手雾隐山庄,由陛下指定代户部追责地方错账,从中捞了不少油水。那蒲家家主蒲既昌,现任安北府布政使。”

    “听闻越州应伯年,与安州蒲氏打得火热。”司珹说,“温老,如此一来,我和将军来日还要他同结交吗?”

    “安定侯应伯年出身微末,他原是云州云栈港人,因灾流离失所,入了东北军营做小兵。后来才慢慢发迹,成了如今东北边境军的将领。我在阁时,同此人打过几次交道。应伯年性格沉静,为人低调稳重,绝非有心争抢之人。”

    “可这世道最难得的便是不争。弱者难争夺,因为无力;强者难独善,因为不能。折玉,你手下没有兵,小邈也才挂帅一年,肃远王却做了二十年西北统领。如若来日他拥兵自立,你们当如何脱身自保,又当如何与之抗衡?”

    温泓伸指,在地图上圈了圈东北越州:“这地方,你与小邈不得不去。”

    “我明白了。”司珹拱手,恭敬道,“温老教诲,折玉铭记于心。”

    “这些日子,我能同你说的大致已说尽。”温泓咳嗽两声,摆了摆手。

    “眼下我要去祠堂,将澜妹的东西带还给她。随你与李十一去蓬州的人,我已吩咐妥当。今日午宴后,你们便可动身。”

    温泓缓缓站起,拂袖要往祠堂去,司珹连忙来扶,他舌尖抵着齿缝滑了一遭,试探着小声问:“大恩难偿,虽然于礼僭越,但今日我可否陪您同”

    “你是好孩子。”温泓拍拍他手背,慈祥地说,“这算不得僭越,如此知恩图报,澜妹也定然会欢喜。”

    祠堂清幽,司珹候在外面,待到温泓出来后,方才轮到他进去。他跨步入享堂,他在幽微烛火与细渺长烟中走得很稳,直至门在背后被关严实,方才猝然跪倒在地。

    他仰首看见诸多牌位,恍惚间,就又回到前世温秉文带他来祠堂的那个下午。彼时外祖已驾鹤西去,可幸而,今生那白发老人仍在堂外。他抬眸扫过去,于木牌一隅发现了母亲。

    故女温讳秋澜,父温泓泣血敬立。

    只一眼。

    司珹的泪就淌了满脸。

    前世种种,他俱不敢再追忆,只能深深拜下去,将哽咽都咬在唇齿间,藏进衣袍里,浑身抖得不成样。穿堂风就在此刻拂来,香案细烟听凭风引,轻轻绕至身侧,抚过了司珹眉眼。

    “出嫁前澜妹告诉我,”记忆中的温秉文摸着司珹发顶,轻声说,“她日后若有孩子,一定要将他养得顶好。”

    白雾袅袅,似有若无地缠裹住他,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才散尽。这是一次全然属于母亲的、穿迭尘世的相拥。

    下午时候雨停,景丰巷内空无一人。

    司珹同宋朝晖约定于宋府门口碰面,再共乘轿同往肃远王府去,与十余位北镇抚司锦衣卫汇合。

    宋朝晖先到,等着温府的大门开。今日司珹出来后,一如既往覆着假面,佯做寻常长相。

    “宋大人。”那人开口,却不是熟悉的声音。

    宋朝晖惊了片刻,可他想起司珹与季邈的关系,很快又安定下来,知道他今日要装得足够周到,于是只问:“待会儿到了王府,我该怎么称呼你?”

    “就叫张九吧。”司珹颔首道,“今日咱们去王府,乃是为了二位小王爷安危考虑,增派人手,以排除凶手潜匿隐患。房间内外,俱是可以瞧瞧的。”

    “张九,”宋朝晖改口很快,“你便负责世子别院吧。”

    临到肃远王府时,门口的飞鱼服已整整齐齐立了两排。此案大理寺协同北镇抚司齐办,长治帝亲自派来的锦衣卫名为助力保护,实则监视。

    司珹对此心知肚明。

    但他此刻不过只是个小小长随,他替宋朝晖掀了帘,又主动上前叩了铜铺首,开门的府丁一见这情形,连忙请了主人来。

    待脚步声再响时,司珹抬眼,就同季邈四目相对。

    季邈瞬间就认出了这双眼。

    司珹身后十余位锦衣卫均配绣春刀,像蛰伏着伺机而动的兽。他就立在这一片暗色飞鱼服前,背身以对。他像是要替季邈阻挡掉阴谋与浪潮,又像是要亲自拥季邈入风卷云涌间。

    季邈倏忽想。

    但无论哪种,司珹都是正对自己,柔软的腹上没有覆盖鳞片。

    那么,其实哪种都可以。

    思绪漫漶间司珹微微仰首,开了口。

    “世子爷,”司珹对他笑,“今日我们大理寺,可是奉命而来。”

    “原来如此。”季邈一挑眉,他走近几步,缩小了自己与司珹之间的距离。

    继而他转头,目光落在侧立其后的宋朝晖身上,话却讲得很轻,语气里漫上一点笑。这种玩味太隐秘,携藏在颊边微风里,只被允许让司珹捕捉到。

    季邈问。

    “大人今日,是来抓我的么?”

    第 39 章   委蛇

    司珹接了这句话,他小幅度仰首,在这样近的、侧身而立的距离下,那话语轻得像榻间呢喃,蹭着季邈的耳道滑进去。

    “我是来,保护你的呀。”

    季邈心下重重一跳,朝他看过去。

    可偏偏司珹说完这话就退后半步,他在宋朝晖与院外锦衣卫的注目下,客客气气地拜了礼。那眸子里敛着的水波归于平静,虚与委蛇的做派收起来,人就显得冷淡又疏离。

    好啊。

    季邈犬齿碾了碾舌尖,勉强压下了躁意。

    “世子爷误会了。”宋朝晖当即开口,将采青阁的案子囫囵讲了,说,“如今嫌犯仍然下落不明,衍都城内已然不安宁。下官领命办事,率先忧虑王府安危。今日离去后,也还得去别的大人府上。”

    司珹随这话而动,自怀中摸出查院文书来,倾身间递到季邈面前。

    季邈却没伸手。“不知那真凶究竟是谁?”司珹推了锭银子过去,眨眨眼说,“听掌柜的意思,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哎哟公子,您也太客气!”那掌柜犹豫间收了钱,附耳道,“嗨,还不是这赵解元秋闱后风头过盛,得罪了城中崔家。这崔家一向同长赫新党不合,崔家的三位公子,连与新党清谈都不屑。”

    “也不知赵解元究竟同崔家三公子结了什么仇,那位公子行事鲁莽,平日里跋扈惯了,一时气不过,竟然直接半夜上门,将人捅了个对穿!”

    “啊?”李十一捡着最贵的菜吃,含糊不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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