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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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颔首:“同舟共济,这是自然。”

    “既然已经是自己人,”司珹撑着首偏头,眼中敛着的眸光化作了笑,“那么汝阳兄这诸多遮遮掩掩的玲珑手段,再用在自己人身上,怕是不妥当了吧?”

    宋朝晖迎着他的注视,依旧坐得端正。他二指相抻,碾平了袖间小褶皱,少顷后才开口。

    “折玉兄,此话何意啊?”

    第 38 章   黄雀

    “若我记得不错,温府别院中也遍开垂丝海棠。”宋朝晖说,“舍弟莽撞,当夜翻墙入院,定然破坏了庭中景致,在下愿以千金偿。”

    “几枝花而已,远到不了这种程度。”司珹随意眺望花枝,压根儿没有和宋朝晖对视。

    他看了片刻,道:“温宅中的垂丝海棠均是粉白,并无任何一株异色。”

    “那夜送别两位后,在下途径中庭,发现二公子拍落的花中竟然夹杂一瓣淡紫色。”司珹说,“宋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向来喜欢登高远望,几度往返阁楼上,瞧见宋府紫海棠,开得正繁茂呢。”

    “许是朝雨行走景丰巷,不幸蹭着别家了吧。”宋朝晖也望向轿连外,“他这人向来冒冒失失。”

    “今日无宴也无酒,硬要装傻充愣就没意思了。”司珹微微一笑,放了帘,轿内就重新归于幽谧。

    “主子,”戚川迅速问,“今日刚到府的第二批锦衣卫也要来么?”

    “所有人都得到,漏一个都不行。”季邈森然一笑,“还不快去?”

    半炷香后,北镇抚司前后两批锦衣卫俱入了别院,整齐静立公厅前,千户梁丰带刀在队首。大理寺官员也到齐了,立守游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季邈身上。

    院中一时肃然。

    季邈原本站在最高一级石阶上,戚川为他搬了把太师椅来,他便坦坦荡荡坐下了,垂眸间唤:“梁千户。”

    梁丰前跨两步跪下去,当即应了声。

    “三日前,这十余锦衣卫正是你带着入的府。”季邈朗然道,“来我肃远王府是为了什么来着,现在说与大家听听。”

    “回世子爷,”梁丰说,“乃是因为近日采青阁连环凶案,凶手尚无头绪,仍在潜逃中。陛下听闻此事,实在忧虑京中贵胄安危,因而特遣北镇抚司来王府护卫。”

    季邈哦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为了看护,梁千户不讲明白,我还以为诸位是在这里监视查院,日日都要将我这宅子翻个底朝天呢。”

    梁丰立刻道:“世子明鉴,卑职不敢!”

    “你不敢,”季邈眯了眯眼,冷然道,“你手下的人却未必不敢。”

    “昨夜我入御苑阁楼,发现二层古琴的弦遭人碰过了,琴马偏了微许,弦音就得跟着变。那阁楼乃孤生母故居,其间遗物无数。孤睹物思人,平素向来紧闭不许出入。”

    他顿了顿,继续道:“看守阁门的府丁未觉有异,楼里却遭人偷偷进入看了个遍。梁千户,你手下之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直到现在还不自己滚出来,要等所有人陪着连坐么!”

    队伍后半有人猛地缩了缩脖子,身侧的人反应快,当即将推了他一把,那人踉跄着栽出来,立刻跪伏下去。

    “世子爷!”这人肩颤手也抖,说,“卑职不知那阁楼如此特殊——三日前宋寺正带着我们来院中,卑职见他身侧常随也能进楼,便以为那处无甚特殊世子明鉴!卑职、卑职也是怕真有贼人藏匿其间,这才入阁楼排查一番,唯恐歹人会对世子爷和小郡王不利啊!”

    “那日常随进阁有我跟着,你瞎了眼只瞧见他一个?”季邈靠着椅背,大刀阔斧地说,“真要进阁便差人汇报,偷偷摸摸地翻窗做什么?我倒不知北镇抚司还能在私宅中这般出入自由——你是哪只手碰到的琴?”

    “回世子,”这人砰砰磕头,仓惶不安道,“卑职,卑职只是背身之间,腰腹无意蹭着了,并无半分刻意探查的心思啊!”

    “无意蹭着了,”季邈碾着犬齿笑了笑,“做事这么不妥当,你够行啊。”

    “戚川,那便扒了他的上衣,削腰上一片肉,给他长长记性。”

    戚川领命转身,立刻有府丁领命而动,很快院中惨叫声起,白肉红血,一时倒成了浓阴雨雾中最鲜艳的色。

    院中阒然如死,季邈在哀声中,不徐不慢地扫视过所有人。

    “今晨孤想说的就是此事。”他转头看楼思危,得体地问,“楼寺卿,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

    楼思危面色不虞,但依旧稳着心神,拜礼道:“下官已然明了,多谢世子。”

    血腥味随风飘转,引回了远空的猛禽,乌鸾掠翅俯冲,正正落在季邈肩上,同他一起盯着院中人。

    “诸位帮着看家护院,这番情谊孤自然记着。”季邈说,“奉旨办差最容易,别自作主张就能攒下功绩,节外生枝便要出事。梁千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梁丰额角已经沁了细珠,不知是雨雾还是汗,他匆匆擦了一把,应声道:“世子教训得是,下官一定严加管教,再不会发生任何手下人僭越之举。”

    “那便再好不过了。”季邈说,“今日之后,若谁胆敢再擅动家母的东西”

    他环视一遭,冷然道。

    “孤便要谁的命。”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温时卓便无法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将人迎进来。他本想引季瑜去中堂,可素来没有主家未归、擅自入房的道理,季瑜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婉言谢绝,就近坐在了庭院石桌旁。

    夜露深重,司珹扑压季邈时动作本就仓促,他半依靠在季邈怀中,并不稳当。眼下僵持太久,他已经快要站不住,于是暗自转了转脚尖,试图稍稍改换姿势。

    可谁知脚下青苔满石,竟然倏地一滑,险些栽倒。

    季邈连忙伸手捞人,揽腰将他扯入怀中,好险没直接摔出去,却无法避免地引得花树一阵晃荡。

    季瑜坐庭前,偏头注意到垂丝海棠,问:“此刻风小,怎么会摇得这样厉害?”

    “啊,”温时卓跟着扫过去,僵硬一瞬后,磕磕巴巴拜礼说,“让二公子见笑。如今入了春,衍都的猫儿便又到处蹿了。”

    说话间,一只黄狸花钻出树丛,又迅速逃上了房。

    “原来如此。”季瑜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回礼道,“今夜多有叨扰,有劳温公子陪我在此等候了。”

    “其实直接去中堂等,也不是不行。”温时卓连忙说,“父亲或许马上就回来了,二公子不妨随我”

    可是,季瑜摇了摇头。

    “多谢温公子,”他说,“深夜来访已是失唐突。方才也已说过,此举实在于礼不合。阿瑜还是就在此处,待尚书大人归来吧。”

    他此话后不再出声,二人一时陷入沉默,庭角的花树却仍在婆娑。

    那狸猫过去后好一会儿,树影细密的摇晃方才停歇,猫贴着司珹小腿擦过去,垂丝海棠的瓣又洋洋洒洒落到两人脖颈间。花上夜露浸透皮肤,凉得司珹一个激灵。

    露重雾浓,不知不觉间,二人衣裳也一点点濡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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