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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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昨夜,杜彦宁在其母旧部的帮助下,当着杜氏诸多族众的面揭穿族叔,并当场清理门户。

    他已恢复身份,今日便要离去。

    程令雪在树上闲坐,算了算日子,从沉船被害到如今,也就十三四日,但这应该算是杜二公子二十年人生里最大的一次挫折了,只不过还不如她过去受一次伤养伤的时日久。

    她对顺风顺水有了新的领悟。

    不免羡慕他,她何时才能顺风顺水一回,本以为她更用心,公子就会更快乐,谁知他更苦恼了。

    这两日,似乎还远着她。

    真难搞!

    枕着树发了会呆,下方传来见礼的声音,程令雪往下看。

    不远处的湖边,立着道青色的身影,边上还有抹游离的蓝白。

    白袍蓝袖,是公子。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公子忽然抬眸往这边看来。

    目光辽远,仿若流云。

    他仰面,定定地看着这棵树,冠带和乌发随风交缠,唯独身姿和神情纹丝不变,比雕像还像雕像。

    杜彦宁也随之望去,笑道:“那树上的鸟窝真是大!”

    没来由地,姬月恒笑了。

    杜彦宁难得有不明所以的时候。

    又一阵风过,树叶簌簌作响,叠翠之中,一抹鸦青色翩然而下,衣摆随风微动,如迎风翩飞的墨蝶。

    墨蝶落在眼前,化成个眉眼疏离,面若好女的少年。

    湖边两位青年皆是稍顿。

    杜彦宁先开了口,毫不掩饰地赞道:“竹雪轻功实属难见。”

    程令雪没接他的客套话,淡淡见礼:“公子,杜公子。”

    公子抬眸,起初眉眼平和,在看到她那一霎,眉心轻动。

    像意识到什么,他将视线移到了别处,只朝她颔首以示回应,随即望着湖面出神,只留一个疏离的侧影。

    程令雪这才想起来。

    她忘了戴面具。

    她退到后侧安静守着。

    杜彦宁感慨:“不知恩公是从何处觅得这几名武功高强的贴身护卫?”

    姬月恒道:“亭松是长兄所派,赤箭是招揽而来,竹雪——

    他稍顿:“他救过我,但不要报酬,只欲寻份生计。”

    杜彦宁感慨:“若能寻得竹雪这样轻功绝佳的护卫,我定重金相酬。”

    姬月恒平静地垂眸看着湖面,点漆眸中一点点晕开暗沉。

    “你想要他?”

    杜彦宁未留意他话中凉意。

    余光看向后方那人。

    “的确想要。”

    第25章 025

    姬月恒倏然回头。

    越过杜彦宁的身后,他看向那个沉默而立的清秀少年。

    日光下,少年安静得像道影子。

    仿佛不论站在谁身侧,只要有光照拂,就可成为对方的影子。

    不如……

    将其一道带入黑暗中。

    看不见,“他”就可以是“她”。

    如此一来她就会和他融为一体了,在黑暗中交缠难分。

    如话本中所说的,合二为一……

    她便无法再做别人的影子。

    心中晦暗的念头似落于画卷中青竹上的墨水,在纸上晕开。

    杜彦宁将他细微的神色收入眼底,存着些试探道:“竹雪武功高强,又可能是我心悦之人的亲眷。然我虽非君子,也不能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这四个字如一根刺。

    姬月恒攥紧手,把那阵刺痛及随后泛起的空寂挤出手心。

    喜欢与爱的深浅他分得清。

    喜欢或许是一时兴起。

    但他不会爱谁。

    更不会违背本□□一个少年.

    公子离开湖边后,程令雪刚回了护卫所在院,亭松后脚过来了。

    还不到轮值的点,程令雪不免担忧:“公子不舒服么?”

    一贯行事不拖泥带水的亭松竟犹犹豫豫,话说了好几茬,从饭菜问到她近日可好,再问房中可要添东西。

    扯到这,亭松突然醒过神,他没再说,只吁出一口气。

    程令雪再不懂察言观色,也看出他不对劲:“亭松大哥有话可以直说,若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会改的。”

    “不,你做得很好。”亭松长吸一口气后,把手里东西递给程令雪。

    竟是一沓银票。

    少说有二三十张,面额从十两、二十两、三十两、五十两、一百两、二百两、五百两到一千两……

    齐全得很。

    “这是公子一点心意。”

    程令雪生出犯人处斩前有酒有肉的不安,推拒道:“护好公子是我的职责,月银二十两已经够了。”

    她把银票递还亭松,想顺便心里的不安也塞回,可亭松说:“杜二公子答应了公子,称若你愿意在他手底下做事,会给你百两月银,你若还想当护卫谋生,可以考虑杜二公子。不过这些银子也够你往后衣食无忧的了。”

    每说一句,清澈的杏眸便黯下一分,原来是这样。

    程令雪对着厚厚一沓银票愣神。

    她抬眸,清冷杏眸中沉寂而安静:“我能问公子为什么么?”

    她越是这样,亭松越不忍。

    他跟在公子身边数年,流水的贴身护卫,铁打的公子。可竹雪来了之后,公子情绪比从前波动了许多,也多了些人情味,让他十分安心。

    但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公子远离竹雪,定不只是因为没了兴趣,很有可能是动了心。

    依公子习惯,让他痛苦的人,不仅不会留,甚至还会……

    远离已是极度隐忍下的例外。

    最好别问。

    问了指不定公子会做什么。

    亭松婉言道:“该交代的公子都转述给我了,让你不必再跑一趟,时辰不早了,再不收拾该晚了。”

    程令雪如何听不出?公子要她今日就走,且不想见她。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不意外,从前也是这样的。

    她只知道不要轻易依赖别人。

    可公子文弱,她不会想依赖他,相反,平日都是他依赖她。她也因他偶尔的赞许和偏袒生出错觉,以为能靠“真诚”锦上添花。可她忘了,别人对她的依赖也可以轻易抽离。

    好在,还有这沓银票。

    眼下公子执意放她走,她的性子也不允许她赖着别人。

    先离开,过后再说.

    “公子,竹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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