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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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想起之前的猜测:“你可曾对恩公动心?”

    程令雪匪夷所思地转过身。

    他怎么会这样认为?

    杜彦宁说:“你对权贵一直很戒备,唯独对他例外。”表面的讨好和发自内心的亲近,他能分清。

    程令雪认真想了想,找到一个合理的原因:“公子很弱。”

    不仅易碎,他还十分善良。

    嗯,也很好看。

    她怎么能戒备得起来?

    既说起公子,程令雪道:“我是女子的事,你别告诉公子。”

    她依旧疏离,却未客套称“杜公子”,用了无礼却更显信任的“你”字,却让杜彦宁怅然的心头回暖些许。

    他郑重应下,顺势问:“你为何隐瞒身份留在恩人身边?”

    程令雪用沉默回应了他。

    杜彦宁不再问,他又是那善于与人交际、分寸拿捏得当的富家公子,彬彬有礼道:“今日辛苦竹雪相护。”

    程令雪不搭理他.

    回程的路上,程令雪难免回想今日,说来好笑,杜彦宁艳羡她“清傲”,却不知她因这吃过多少苦。

    她似乎生来就是这般性子,记忆深处时常传来妇人嗔怨的声音:“你这性子和你阿爹一模一样!”

    被卖入富户家中为奴后,这与生俱来的性情就是她苦难的源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身边无论身份高低都不喜欢她。直到几年前,师父病中无聊问起她幼时经历,点破其中原因:“为奴为婢者,可以卑躬屈膝、谄媚奉承、卑鄙好利……

    “唯独不能与清高、傲气沾边。”

    就算知道,她也不愿改。

    幼时的记忆就像座陈年索桥,桥板已被风雨侵蚀得所剩无几,只剩两根光秃秃的铁索。这根连接了过去和现在的铁索,便是她的性情。

    这是她和父母仅剩的连接。

    铁索在,桥就还在。

    “炸糕!刚出炉的炸糕!”

    程令雪回过神,忆起今日河边的几个顽童,跟在公子身边才几个月,她就见过两个奚落他的人,幼时他会不会也曾被人用更难听的话奚落过?

    明知怜悯一个权贵子弟很可笑,程令雪还是买了炸糕。

    给公子,也给幼时的她。

    回到院中时,亭松见她手里捧着份炸糕,笑道:“你来得正好,公子白日里嫌菜寡淡,夕食都未进。”

    也许不是菜寡淡,是心情不好没胃口。程令雪上前。窗扉紧闭着,窗纸后透出个清瘦的身影。

    脚下放轻,她轻轻地靠近。

    可公子竟没动,要是往日,他早就开窗了,想来睡下了。

    也好,她就不用分给他了。

    啪——

    窗忽地被打开了。

    程令雪乍然对上那双昳丽的眼眸,他静静凝着她,眼中没有半点睡意,她愣了霎,捡起被打乱的说辞。

    “属下买了几块公子——不,属下买了几块炸糕给公子!”

    “噗。”

    公子一轻笑,一团冷雾聚成个有鼻子有眼的人,生动多了。

    可才一会,他又恢复冷静。

    姬月恒看着窗前戴着罗刹面具的人,早在少年靠近时,他就察觉到了,本想着他得不到回应就会走。

    可最后还是开了窗。

    窗前立着的并非会勾魂摄魄的鬼魅。只是个露着愣劲儿的罗刹。

    似还受了挫,虽仍旧冷静,眉间却萦绕着淡淡的疏离。

    他说:“靠近些。”

    程令雪忙上前递上炸糕。

    公子袖摆微扬,朝她伸手。

    那手没落在炸糕上,却是落在了她的头顶,还揉了揉。

    “怎么了,似乎不大高兴。”

    程令雪讶然定住。

    公子怎么知道她不高兴?

    怔愣的反应让姬月恒笃定了猜测,他问:“被人欺负了?”

    习惯性地,程令雪想说一句“没事”,但话竟然卡在了嗓子眼。

    没有缘由,很突然。

    好一会,那句话才顺畅说出。

    “属下没事。”

    觉得这样太生分,顿了下,她又问:“公子心情好些了么?”

    略低闷的少年嗓音不如假声浑厚,也与柔软沾不了边,然而落在耳边,却似一朵蒲公英擦过耳尖。

    很软,也很痒。

    摆在眼前的油纸包中香气流溢而出,与这痒意一道为非作歹。

    街头的炸糕,还有眼前少年,都是他不该接触的东西。

    姬月恒靠上椅背阖了眼。

    已到了声音都不介意的地步么?

    他大概,得了癔症。

    “公子?”

    那低哑的声音又在来回挠动。

    叹口气,姬月恒看了眼鬼魅手中的油纸包,手抬起又落下。

    “不了,多谢。”

    疏离的语气让程令雪冷静。

    公子似乎想吃,又因为过去的事在迟疑。人非草木,她该对他更有耐心些,可她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会失落的人,更该怜悯自己。

    这会她没什么心情去焐热他。

    “属下告退。”

    捧着她被退回的好意,程令雪转身,身影融入月色中。

    刚出园,碰到杜彦宁。

    “恩公是讲究人,或许不喜街边点心,正好在下不曾用饭,不知竹雪小兄弟可愿忍痛割爱?”

    程令雪攥紧了炸糕。

    “十两。”

    杜彦宁掏出十两银票。

    程令雪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杜彦宁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应该要十一两的…….

    杜彦宁过来时,姬月恒端坐窗边,一如无情无欲的神祇。

    此番前来本是今日和掌柜的议事时,发觉杜家和姬家在生意上有些往来,而那部分生意因族叔从中作梗出了岔子,便想与恩公商议。

    也好拉近关系。

    十一接近恩公定有苦衷,他当初年少气盛牵连了她,如今他希望能帮到她,更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

    聊了几句,姬月恒并未立即答覆,而看向他手中的炸糕。

    杜彦宁对着油纸包笑了。

    “适才碰到竹雪,她听说我不曾用夕食,好心给了我。”

    姬月恒没什么回应,但无人看见,书案后有人慢慢屈起手指。

    那只苍白的手慢慢地攥成拳。

    又倏然松开.

    隔日,安静的别院一派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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