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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山川月》 170-180(第6/19页)
天枢阁不是温明裳一手遮天,她手下的人虽品阶不高,但凡事有疑议者皆可直言。
温明裳淡淡笑道:“天枢阁敛六部要务,其中商道与军情尤甚,但我等奉的是君命,遵的是法度,便不能肆意妄为。”
阁中官吏闻言一愣。
“此事的确不是什么要务,我若随手处置看来也的确无伤大雅。”温明裳摇头,温言道,“可若是以后人人效仿之,即便是毫厘之务也要堆叠,那便成积重难返之势。再者说,先例若开,谁又能说来日会越过内阁与左相做出什么来呢?小题大做此一次,若能提防来日的祸端,那这罪名放到我温明裳头上也是无妨的。”
官吏赶忙躬身道:“大人言重,是下官思虑不周了。”
“会有此想是人之常情,不必如此。”温明裳微微抬手,“此事也不急,明日顺带便好。近些日子事忙,我这一人在京倒是无妨,劳你们一同费神,是我的过失。”
“大人此话折煞我等了。”他惶恐摆手,“皆是受命于天,大人殚精竭虑,实乃我等表率。不过微末之行不敢言功,明日我必把话一字不漏带到,还请大人放心。”
言罢他拱手再拜,这才收好那份折子退了回去。
轮值的吏胥还守在门外,大抵是见这谈罢,他忙上前问询今日下钥的时辰,得了准信才缓缓退了出去。
温明裳抬手又揉了两下脖颈,入内拿上了随身的东西跨出了办事房的门。
当真是到了开春,通往街口的窄道两侧有花枝探出来,各色的花苞被昏黄的光映得尽数落在红墙边,影影绰绰的。
高忱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她垂首扶着刀,像是抱怨一般不经意道:“这是开朝以来第几回了?六部都有人在往天枢阁递不相干的折子。”
穿堂风刮得花枝乱颤,那些影子像是投入水面的石子,随着水波一圈圈碎成了涟漪,在某些时刻好似凌乱不堪。
温明裳揣着手,她顿了须臾,呵出一口气道:“意料之中罢了。”
“元兴年后左相空悬,前朝一相一辅的格局逐渐倾斜。”高忱月往前迈了一小步,低语道,“眼前风吹草,千里雷惊尘。天枢阁放在这么显眼的位子,是个人心里都要掂量。”
“所以才更不能落人话柄。”温明裳微笑。街口近在眼前,明晃晃的光亮将女官文秀的眉眼照得格外清晰,影子的轮廓就在她脚下。
但不是谁人的模样在黑夜里也仍旧清晰可辨。
高忱月眯起眼,她在先一步掀开马车帘的同时飞快低声说:“可不是谁都如你一般,事无巨细,也有人不愿小题大做。风口浪尖,没法明哲保身。”
她没有看自己的主家,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方向。
晋王府。
说是三月的禁足,但这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敲打。翠微仍在慕长珺手里,栽了一次跟头,他也不是什么真的蠢货。他们这些人手里捏着看不见的丝线,在无声中搅弄着这潭水。
更何况,咸诚帝早在家宴上便借着多年戍卫京城的苦功,把他这三月的禁足给免了大半,算起来踏出府门也就在这两日。
“明哲保身,是下策。”温明裳放下帘,随着马车行进轻声道,“挥戈破局才是应取之道。”
高忱月倚着车沿,闻言手一顿。
“后日是永嘉公主的开蒙礼。”温明裳细思少顷,揉着手腕道,“先看看蛰伏这月余,他想搞出什么明堂。”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不是儿郎所以才更可贵(。北燕虽然是对立面但其实我不太想写全黑的角色,当然站在大梁人的角度的确不可能原谅北燕人的。
这个其实就是我之前说主角也没全猜对的地方,北燕出乎意料的地方最开始是拓跋悠而不是耳熟能详的老对手,往深里看也不是小皇帝和萧易而是被提及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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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绶带 【ZX整理】
二月以后交战地不见遮天蔽日的白毛风, 随着天暖雪融,生机好似也逐渐在烽烟弥漫的边地复苏,一觉醒来, 军士掀帘出帐,抬首不经意间瞥见了枝头的新芽。
但草木生机换不来兵戈休止, 有经验的主将抬指蹭去薄雪, 心知随着天气转暖,交战地的战况势必会更加惨烈。
在过去的数月里不论北燕如何穷追猛打, 自洛清河回来之后东西线的防线都被牢牢卡死在了那里,旷野里的重甲只要连成一线就是轻骑无法逾越的铁壁, 但开春之后不能再这么打了。大雪已经化去, 草野失去了冬日里的一道屏障,这意味着拓跋悠手下的狼骑可以迅速穿越战线。
她在冬季的严寒里与除了远在西山口的善柳营以外的各营主将都交过了手, 无一例外都胜了, 但她仍旧为此感到焦躁, 因为她始终难以在密不透风的防守中找到突破口。
铁骑们同样有苦难言,世子的那一仗像是警钟, 他们其后的出兵包括辎重队在内都被牢牢套上了铁索。这使得只要前方战场稍显颓势就能有人把他们牢牢拽回来, 可这不是他们以往的战法, 被动防守的仗让他们打得相当难受。
这日天气晴好, 营前的雪水被晒化后挂在草尖, 随着微风轻荡, 天地辽阔,放眼满目空茫。
阮辞珂翻下马,在出营前捧了一把半化的雪搓了搓自己的脸。那一仗她的应对挑不出毛病, 和某个不走运的小子不一样, 她眼下还是飞星的校尉, 但这段时日飞星的斥候来去都不容易,稍有不慎就会撞上对面的骑兵队。
时刻紧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她漫不经心地扣紧手上的甲,边往里走边揉搓着发僵的手指。
洛清河便是在此刻叫住了她。
“将军。”阮辞珂登时正色站定道,收紧防线后关内的驻军有一部分跟着迁出了关,往日洛清河身后都会跟着老将军,但她今日往后瞧却没见到人。
“我让石老带人去了瓦泽。”看出她的疑惑,洛清河随口解释了句,继而道,“你随我来。”
阮辞珂不知所以,只能紧随着洛清河的脚步跟上去。她们二人真要论起来还能称得上师出同门,但石阚业教出的将军真要算还能算到前两位靖安侯,谁也不会真在军中拿这些说事。再加上那日当众责罚洛清泽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阮辞珂面上跳脱不羁,但心里对洛清河这个主将是真的有些怵。
并非害怕,是久闻其名后的敬畏,尽管洛清河平日里态度其实算得上相当温和。
营中众人除却巡防归来者皆是行色匆匆,身披铁甲的重骑牵着马行过,擦肩的瞬息里遮蔽住了大半的日光,像是高耸的城墙。
阮辞珂眯起眼睛,却见前面的洛清河停下了脚步弯腰拿起了什么。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见对方回身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
那是把火铳。
“我听石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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