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云水遥》 120-140(第43/46页)
他说了辛越已经不记得,但这个夜里,顾衍很温柔,进她身子时,抱着她。
从头到尾,都在抱着她,两人的发丝缠在一处,前后相拥,又慢又重地撞她时,发丝铺在淡金黄的衾被上,浓黑一片,就像泥燕搭的巢。
因着这点难得的温柔,辛越也生起了一点难得的小女儿闺情。
第二日用早膳时,含情脉脉地看了他数眼。
一头雾水的顾衍一碗粥喝了小一刻钟,最后直接将半碗喝水似的一饮而尽,又是探她的额头,又是看她的耳朵。
最后满怀担忧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辛越脸一红,看黄灯出去了,才附耳过去:“你昨日很温柔,是不是也同我一样,觉得你同我在帐子里,我们的头发缠起来的模样,就像一处小巢。”
她说的声音很低,自来说秘密的时候就要悄声说,说羞人的秘密更要悄声说。
顾衍听得费劲,最后有些意动,还是老实告诉了她:“我只是怕你承不住,发声太大,耳朵才刚好……”
辛越一把捂住他的嘴,羞得耳根通红:“不要来岂不更好。”
“可昨夜那样不也很好么,”顾衍把她的手放到掌心,声音低魅,“况且,阿越先咬我,忘了么,咬了人要还的。”
前几日辛扬在探视,准确来说是奚笑她的时候说过他近来在酒楼欢场中得出的结论——男人要有浪漫情怀,多半是历练出来的,这个历练,可以是女人堆里,也可以是男人堆里。
辛越没有听明白,觉得是一句废话,试问这世界上,除了男人堆、女人堆,还有什么人堆么?她很困惑地问他:“你养了这几日伤,怎么不见温灵均来看你?”
把辛扬伤得当即甩袖离去,在门口时想要上演一出愤而摔门,被神情冷淡的十七扫了两眼,手在门框上狠狠摸了一把,转身跑回了听竹院。
那夜睡觉时,辛越耳边还短暂地响过一两句凄惨的歌声,依稀是“问君能有几多愁,你愁我愁大家愁……”这种一听就知道所唱之人没什么文化水准的词,后头没听到,声音被生生掐断。
此刻想起辛扬说的那句话,觉得顾衍在女人堆里没有滚过,男人堆里倒是滚了很久,浪漫情怀还是只能到吓人的程度,真是不堪雕琢,看来只好她多辛苦辛苦了。
用完早膳,她还在榻上把玩一串新的九连环,暖玉做的,触之生温,夏日快到了,到时候她便不玩这物事了,趁春光尚好,得多摆弄摆弄,不能再让它落得一个被摔碎而解的下场。
顾衍推门进来时,外头又扬起雨丝,像小蛮针线,丝丝缕缕、轻轻柔柔落到人身上,凌厉的眉峰也要温柔下来。
他就那样站在门口,背后是濛濛天穹,手里挽着两件大氅,声音被浸润得温存缱绻,说出的话更是中听。
“我们出去踏春。”
第140章 、聪明误
一个时辰之后,辛越收回了顾侯爷没有浪漫情怀这句话,只是顾侯爷的浪漫比较写实,浪是碧浪,漫是漫天霏雨。
青山田垄里,绿净春深。
放眼望去,灰白的天穹之下是满眼青绿之色。
山风吹起,青嫩嫩的早稻轻摆,青波碧浪一重接一重打过来,摇摇漾漾,呼吸之间都是泠泠生机。
除了生机,还有一丝淡淡的烤红薯香气。
两人坐在城外一座茅草亭子里,真是茅草盖的,京里那座未名亭是朴拙,这座茅草亭除了磕碜,也没旁的词好形容了。
不过还好,也许是茅草并不值钱,这座亭子除了磕碜,在占地上倒能称得上一个“阔”字,盖得比普通亭子大了不少,所以顾衍和辛越盘算了一番,与漏雨那处一东一西,隔了开来。
二人身前火堆淬着点点暖光,里头还埋了两颗胖红薯,颇有野趣。
可是顾侯爷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
辛越开解他道:“你看这雨滴溅下来,沾不到你身上,也沾不到我身上,不是正正好么。你在旁的事情上进益颇快,怎的看待这件事情倒有些圈地自缚了,你得往后头想啊,若是夏夜里,从这破洞顶上就可以看到满天繁星啦。”
顾衍稍愣了一下,从她开口第一句就晓得她又在胡思乱想,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眼睛却是一直盯在她身下草蒲团,看了一会,辛越还在草蒲团上扭来扭去,忍不住道:“别动了,过来同我一起坐。”
辛越摆摆手,一只手按在屁股底下,压着那根戳出来的小茅草:“你别管,今日我必得将这棵小茅草治得服服帖帖。”
顾衍无言,但也不再看她,手里捏一根枯枝,正拨弄火堆,把她丢得歪七扭八的细枝条拨进去。
他拨一点,辛越就丢一点,细枝枯草拢也拢不齐,火势越来越旺,最终把顾衍手上的枯枝吞了半截,他也不恼,轻笑一声看她闹。
火堆噼啪作响,两人坐在茅草亭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顾衍说起一件大事,西越许要起战事。
辛越道,西越作为一个偏远古国,最重要的还是个人丁不甚兴旺的小国,能屹立千年不倒,是有几分立世的本事的。
顾衍木然感怀一句,怀璧其罪。
辛越想了下,他说的璧,许是讲的西越盛产黄金,所以国民甚富,皇室虽然荒唐,但基本上大家大户都有数量可观、身强体壮的家丁护卫。
整个西越就像一汪金池里,栖息盘踞着数十条巨鳄,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几百年才有可能出一个叛逆的小子和别家打一架,其余基本上都是和和乐乐地相处。
其他国度,都是自上而下地影响民众,但是西越的皇室好似游离独立于青城中的某一处,安居一隅,兀自荒唐溃烂,说起来比那些豪族贵绅还没存在感,只有到这个国家要出使别国时,大家才想起来,哦,我们还有这么一个门面,真是一个奇怪的国家。
若是这样一个国度,几百年安生无事,突然要起战事,多半是皇室出了问题,而且多半也是扑腾不出什么水花,辛越道:“乌家出了什么问题?”
顾衍刚要开口,身子就先半站起来,下一刻,辛越双耳一蒙,听得一道略显沉闷模糊的踢踏声由远及近传来。
抬头看去,稻田旁的泥泞有一道人影纵马而来,顷刻便停在茅草亭外。
顾衍松开手,拉她站起身来,掏出帕子把辛越手上泥尘拭去。
帕子扔进火堆里,被火舌一卷而逝时,来人踏入茅草亭,揭下头顶斗笠,露出一张斯文的脸,和一双招蜂引蝶的桃花眼。
辛越看着这个人,心里不知不觉生出一点债主的感觉来,想起这个人好似欠了她什么。
犹自想着,听到顾衍略为不虞的声音。
“再有一次把马停这么近,连人带马,都可以滚回边境了。”
张起思一来就被噎,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时常被伤一伤,活了四十五岁高龄,心房里都是红粉知己留下戳下的伤口,结成的厚痂让他对顾侯爷这等冷言冷语还能招架一二,道:“丘蒙那老头被下官榨干了,不负所望,终于将第一台织机造出来。”
榨干?辛越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