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儿翻: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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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学府沦为了牺牲品,士族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小心翼翼地把刚刚亮起来的微光压了下去。

    他们也不敢堂而皇之地阻拦寒门入仕。

    士族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名声是重中之重,真正的高门世家,并不像戏本子里所说那般鱼肉乡里欺行霸市,这种浅层里给家族丢面儿的事很少发生,相反地,他们常常接济乡邻,开设善堂,贴补书塾。散出去钱财,收回来名望,一本万利。  他们只要占住了道德层面,就敢在某些事件上和王庭叫板,譬如宁贵妃一事,譬如中宫子嗣一事,但要士族明面上去打压寒门士子,这和他们一贯以来的主张相悖,真掀桌子去干了,祖宗的棺材板都得压不住。

    骊王是抓着这点,明面上吸走士族的部分目光,暗地里借着秋收去清查地方田赋,把涪州学府的学生零零散散地塞进衙门,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坎西衙门。

    这手准备着实做得好,伏先生接连几日都在给龙可羡分析局势。

    她听得十分认真,还乖乖写了心得,虽说不像策论那般正式,但伏先生捎给阿勒看时,大伙儿都以为龙可羡能安安生生置身事外。

    谁能想到今日起来,龙可羡背了皮囊袋,挎上弯刀,就要起舶去坎西港。

    尤副将点兵去了,厉天和伏先生对视一眼。

    “姑娘即便北上,性命之忧总是不至于有,我跟着便是。您手里有三山军令牌,便镇守在岛上,届时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公子留的两万人要越境北上还需这道令牌。”

    伏先生颔首:“只能如此,我即刻给公子去信,你万事当心。”

    ***

    通了航道之后,南北缩短了三四日行程。

    起舶三日后,龙可羡给阿勒去信,把北上的事儿讲了,但阿勒迟迟没有回信,龙可羡便日日待在舷窗边等,等到厉天忍不住说:“我……启程前已将此事告知公子,公子当是早早便知晓了。”

    “……”龙可羡半晌才反应过来,“啊?”

    “所以您这会儿坦白,在公子那儿就是延时呈报,”厉天没敢直视龙可羡,“在我们军中是要挨板子的。”

    啊!?龙可羡下意识地捂住后腰,“他知道?”

    “知道。”

    “我这两日……”龙可羡懊恼地扯扯辫子,“我还以为掩得很好呢。”

    厉天心说那是公子配合着您。  龙可羡在舱里踱来踱去,看着厉天欲言又止。

    “您是担心公子生气?”厉天想了想,“公子若当您是北境王,那倒没什么好置气的,但公子若当您是自家人,确实是要有脾气。”

    “不是,”龙可羡摆摆手,掏出本子来记,“你们公子喜欢用什么打板子?打哪里?给歇口气吗?要打几板子才够?”

    “……”厉天无力扶额,“属下,属下去探探口风。”

    碧鳞岛在身后降下去,坎西城群山从眼前升起,龙可羡在次港登岸时,余蔚亲自来接,他们轻车简从前往三山军驻地。

    新驻地龙可羡还没有来过,设在临港城郊,原先是一片庄子,庄稼地保留了三成,其余改作兵营和演武场,连船坞都在修建了。

    “官府怎么会给这么大片地?咱们可是三山军呐,”哨兵觉得不可思议,“没盘剥咱们就谢天谢地了,这么大一片地儿,岂不是捅了官老爷的肺管子了!”

    余蔚拍他一下,笑说:“咱们正经按流程办事,捅什么肺管子?”

    哨兵嘿嘿笑:“三万亩地呐,姐真能耐。”

    “到她是姐,到我这儿是叔,我打量你是欠抽了!”尤副将这就上手要揍了。

    哨兵抱头四处乱窜,边跑边嚷嚷:“你还让我喊你爷爷!我喊的时候怎么不嫌老了?”

    龙可羡歪了下头:“喊爷爷?”

    “少君别搭理,”余蔚引龙可羡进院子,“此次可是为坎西港之乱来的?”

    “城里境况如何了?”

    余蔚抬臂注水,熟稔地冲洗茶具:“少君进城时也见着了,人挤人,货压货,有点儿门路的全部都在外面走动,人心浮动,满城风雨。”

    龙可羡听着,看余蔚拆了团茶,慢慢煮着。

    “这些货就是千家万户的命根子。不在各家商行挂靠,仅靠自家跑货的那些小商户已经有撑不住的了,早些日子就散了货,低价卖给了商行,商行一开始还乐呢,着实趁着那波退堂鼓收了不少东西,但王都里的消息传出来,大伙儿便都知道航道暂封了,这下可好,商行掌柜日日挂在三尺白绫上边抹眼泪。”

    茶烟逸出来,被龙可羡的手指头梳开,她安静听着。

    “早些日子,都有问上军营里来的,都教我给捆了!就跟那萝卜似的怼进地里,等主家来一个个拔走。”

    龙可羡想到那景儿就笑起来:“乱不了多少日子了,萝卜坑填了吧。”

    入夜时分,龙可羡往衙门和港口走了一趟,她一来一回,融在暗夜里连鸦都觉不出来,回到院里时,那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将余蔚吓了一跳。

    “少君!”

    龙可羡抬手止住她:“见着我的鸟了吗?”

    “什么……”

    龙可羡摸黑换了外衫:“把厉天叫过来。”

    余蔚抚了抚胸口,把惊压下去,而后摸出点了两盏灯:“是与您一道来的那青年?”

    “是他。”

    余蔚对哥舒公子的身份适应良好,她应了声便去了。龙可羡净手出来,就眼巴巴地等在窗口,看风喧闹在枝叶间,不知道那点白影什么时候从半空俯冲而来。

    厉天进屋时两手空空,龙可羡一看就明白了:“没有我的信。”

    “公子兴许是忙忘了。”厉天知道这话站不住脚,但自来要讲安慰的话就是越站不住脚的越好,在乎的人自会从中摘出他们想信的。

    龙可羡就很相信,她心里有无数理由为阿勒开脱,兴许是忘了吧,兴许海鹞子半途孵蛋去了吧。

    她把几枚空竹筒握在手心里,风漫进来,月色薄薄的,在窗台落了层清霜,她无端地感到点熟悉,仿佛从前也这样焦急地等过一个人的信。

    那种等待时的焦灼期冀,那种久候不至时隐约的失落。

    哪怕这次没有收到信,下次还是信心十足地狂奔过来。

    这种情绪并不陌生,她怔怔的,觉得心口有点儿酸,连指头都发麻。

    “少君?”

    厉天见她出神,不由唤了一声。

    “啊……”龙可羡胡乱地拨着桌上的纸,灌了两盏茶才把那种情绪驱走,而后翻了翻坎西城地图,提笔圈出两片地方,“恤商令明日就要提上朝堂了,你带二十个生面孔,把衙门府库看起来,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龙可羡为什么会北上?就是为封殊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秋燥风寒,小心烛火。

    烛火。

    这两个字一直烫着龙可羡,哪里来的烛火呢?她思来想去,只有衙门府库,北上的银子全数囤在府库里,靠那几个差役哪儿镇得住?若是一把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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