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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过关山》 90-100(第13/16页)
魏都的城门大开, 燕王赵或携手礼部相迎南诏使团,昌盛大街两侧热闹非凡,可见左右建旗, 府兵亦有带仗, 立旗前后, 其声势浩荡。
赵或今日身着一袭描金黑袍,昂首挺胸骑在攀越背上,一手握着缰绳一, 手握吞山啸,立于城门前方, 夏日的烈阳照在他的身上, 宛若为他镀上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他的额角起了些许密汗, 沿着他俊逸的脸侧滑落, 砸在马鞍上炸开,转眼又蒸发在空气中。那挺直的背脊仿佛披荆斩棘的霸王, 叫人不敢轻易踏足他脚下的领地。
众人迎来南诏使团, 由骁果军护送数辆马车朝城门而来,带使团至跟前, 赵或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直至马车内的人缓缓走出, 两人迎面上前。
赵或没有朝着对方行礼,此举落入礼部尚书眼中时, 急得原地打转。
毕竟来之前皇帝曾下令于礼部,此次仪仗必须体现出大国风采, 时刻保持儒雅大气。
可眼下, 他们在沉默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贺宽在一侧默不作声, 哪怕礼部尚书如何给他挤眉弄眼, 他都当作没看见,和不远处藏在骁果军中的苏尝玉观看这场暗流涌动。
盛寻劝毫不掩饰眼中的张扬,但看着赵或时多了几分戏谑,以一种长辈看晚辈的姿态和他对视,当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腰间的吞山啸上,又见他眼眸中闪过欣赏。
两人不算僵持,只是不断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赵或在气势上略有逊色,但并非处于下风,而是地位上所产生的微妙差距,他们更像两道强悍的势力相撞,谁都不退让。
片刻后,他才慢慢开口朝盛寻劝道:“别来无恙,南诏王。”
当礼部尚书听见这咬字清晰,且铿锵有力的几个字时,心想祖宗你可算开口说话了,众人终于得以长舒了一口气,抬起衣袖抹掉额角的汗水。
盛寻劝收回目光道:“想必这位便是燕王了。”
“正是在下。”赵或回道。
盛寻劝眼神冷漠说道:“看来燕王殿下对我并不顺眼。”
礼部尚书的背脊又是一凉,堪堪朝赵或看去,生怕他说了得罪人的话。
赵或一听,竟眉梢轻挑说:“确实。”
闻言,礼部一众官吏默默垂下了头。
不想下一刻听见盛寻劝轻笑一声,似乎对他直截了当的性子感到痛快,“巧了。”
他笑着说了两个字,随后停顿少顷,续道:“我瞧着你,倒是顺眼得很。”
赵或懒得揣摩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是眉头微微一蹙,缓缓转身让路,抬手伸向京城的中心,威风凛凛道:“大魏恭迎南诏的到来。”
清道止行,黄钟铿锵、大吕齐鸣,奏太和之乐以姑洗之均,在礼乐的伴奏之下,皇帝携皇后于御座上落座。
朝中文武百官盛装出席,由通事舍人引外使入内奉见,内侍省侍中主持仪式,待礼毕,编钟声起,乐官拨弦吟唱,为这场宴席添几分地动山摇之势,雄浑震撼的歌声在殿内缓缓响起,以国乐相迎南诏使团。
沈凭全神贯注沉迷在今日这场国宴中,藏在袖下的手臂疙瘩不停,他目光炯炯,沉醉在声势浩荡的仪式里,再一次为历史而神魂颠倒。
由赵渊民携手谢望桦举杯,隔空相敬诸位,伴随着歌舞升平,宫女将御膳布于众人面前,文武百官也相互攀谈起来。
坐在沈凭一侧的是六部各位尚书,恰巧在他身后坐着的是贺宽,他和左右两侧的大人聊了几句后,回首和贺宽敬酒一杯,转头回来之时,他只觉有灼灼目光盯着自己。
当时沈凭下意识朝着赵或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对视上赵或远远投来的视线,然而让他觉得意外的其实是另一人。
沈凭稍微偏头看向南诏使团的位置,看见盛寻劝意味深长的双眸,对方正有意无意打量着自己。
这一眼,先前在官州的争锋相对浮现在两人的脑海里,此刻他们眼底暗藏敌意,连握着酒杯的手都不由攥紧几分。
而就在此时,沈凭看见他用余光扫了眼身侧之人,随后发现那中年男人从席上起身,朝着皇帝的方向行礼。
那人沈凭没有忘记,是南诏人的师爷,当时互市上护送盛寻劝离开的人。
师爷起身那一刻,席上众人的目光陆续落在他的身上,他率先朝着高座上的皇帝敬酒,先是一番贺词,字字珠玑,说得赵渊民心花怒放。
之后弯腰又为杯中倒满一杯酒,随后看见谢望桦抬手伸向面前的白玉杯,当众人皆以为师爷下一杯酒是敬皇后之时,却见师爷动作变得迟疑起来。
谢望桦捏着酒杯在指尖,欲从席上起身的那一刻,忽地看见师爷转头朝裴姬的方向看去。
他犹豫半晌,最后朝赵渊民问道:“陛下,臣有一事斗胆请教。”
赵渊民颔首让他接着说下去。
那师爷从席中缓缓走出,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捏着酒杯,好似受了困扰,迟迟不见说话。
众人神色各异,目光中带着急切,皆对他接下来所言感到好奇。
赵渊民也因他犹豫不决的态度感到有些不耐,但依旧面不改色端坐龙椅,徐徐问道:“师爷有何困惑?”
师爷讪讪一笑说:“臣此言恐有所不敬”
赵渊民打断道:“朕免你无罪。”
师爷眼神一亮,如同得到天赐般,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他举着手中的酒杯,左右看了眼皇后和裴姬,“其实这杯酒,方才臣想敬一国之母,但臣发觉一事,令臣不敢胡乱敬酒。”
赵渊民眉梢微蹙,听着师爷续道:“传闻东珠乃六宫之主或太后所掌,而今臣却发觉,两位娘娘一人佩戴凤冠,一人垂挂东珠,另臣不敢乱做决定,生怕敬错了人。”
话落,大殿之上所有人顿时噤声。
此言一出,沈凭在瞬间转头往赵或看去,发现他已直起身子盯着师爷,桌上的手也紧握成拳。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显然是冲着挑衅而来,南诏使团中人个个神色平静,就连盛寻劝都未曾抬眼看去,有意等着皇帝回话。
赵渊民端坐在龙椅上沉默不语,嘴角的笑逐渐趋平,除去方才眼底闪过的一丝戾气外,此时看不出有何异样。
面对这番同等羞辱的言语,席上有官员想为此责骂师爷,但被赵渊民瞥了眼拦住。
他转头朝谢望桦看去,之后见目光落在裴姬耳朵挂着的东珠上。
那厢皇后听闻这番话时早变了脸色,多亏赵睦不断使眼神让嬷嬷上前安抚。
而裴姬不过略显意外后,依旧安静用膳,仿佛置身事外与自己无关。
在这僵持之时,赵渊民眼角的余光瞥见赵或起身,他转脸想看个究竟,却有一人站出发话。
“不以一眚掩大德,不以一物断明镜。”软谈丽语却字字有力,一袭华服衬得倾国倾城,明眸善睐,除了长公主赵睦别无旁人。
赵渊民原本想看看自己的儿子会作何表现,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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