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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破阵曲》 70-80(第5/19页)
”
严庚祥担心他?有什?么事,出声询问。他?位置与宁深相邻,见学生今日?反常地?多饮了酒,却不像借酒浇愁,反倒有些心不在焉,耳根也微微红。
宁深循声侧头?,回答:“老师,我没?事。”
他?尽量忽略对面那道目光,恭敬给老师斟满酒,交谈了几句。
严庚祥对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很是关切,看他?确实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许是酒意上头?,殿中拥挤,宁深本就心烦意乱,又感觉有些闷,索性起身理整齐衣角,打算去殿外透透风。
延泽殿四面环水,立在外廊上要?比殿中凉爽许多。
他?顺着一盏盏镂金庭燎闲步,找了一个僻静无?人处,与歌舞升平的大殿中间隔着几丛蒹葭,仍能隐隐听见丝竹雅乐声。
宁深从小在宫中府中两头?长大,各种宴席盛会不过?是家常便饭,往往能举止自如坚持全程,像此次中途溜出来透气还是头?一遭。
实际上中秋前?后的天气并没?有多么难捱,之所以在宴上失态,当然是因为有了烦心事。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没?有休止,内阁作为离天子最近的重要?理政之所,向来是受党羽争夺的阵地?。
从前?内阁有几位数朝元老坐镇,那些人不敢太猖狂,行事大都收敛。而近年老大人们到了致仕的年纪,便有蛀虫活泛起来,纵是有首辅许瞻在也是有心无?力?,作用有限。
以李家为首的几方世家想要?得?到更多权力?,同?在内阁的清流之臣自是不会让步。如此,其间矛盾便越积越多了。
对那些一心向上爬的宁氏子弟而言,宁深恐怕不是一个称职的家主。
他?虽是世家中人,却并不执着于权欲名利和家门荣耀,在严氏门下培养出一副难得?的高节贞心,整日?围着龙椅转。在他?眼里,内阁不该与家族门楣扯上关系,成为世家争权夺利的工具。
他?们入阁为臣,承的是辅佐天子之职,合该为君顾天下疾苦,忧君之所忧,就如······
就如乾仪卫司一样。
提及乾仪卫司,思绪就被生生打断。
他?扶额,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位执掌乾仪卫的混账长官。
可怜宁尚书为臣十几载安分劳苦,议政策论?时可三天三夜滔滔不绝,在情爱上却如棒槌吹火,一窍不通。
那日?晚上他?送周岚月回府,第二日?一早就主动到周府求见。
为祸在先的是她,醒来后翻脸不认人的也是她,干脆利落避而不见斩断了他?所有的机会,一宿未眠想好的话语也不得?不咽进肚子里。
看她这副模样,他?以为那时她是酒醉冲动,实际上对自己无?意,既然这样,他?心中难平也只能释然。
可近来几日?她尤其反常,经?常有意无?意来他?面前?转悠,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像宴席上她在对面望向他?的眼神,还有刚才······
宫宴还未开始,周岚月便拿了酒盏,越过?宽阔的大殿中央,直直朝他?的席案而来。
“宁大人。”她唇边勾着笑,眼中亮色锁在宁深身上不放:“今日?中秋节宴,不与我喝一杯?”
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尽管仍是高束发,配一袭织锦瑞云朱雀服,但今日?并无?公差,又正值节庆,她所佩饰物就随意了些,换了条银边嵌珠革带,腰际垂下几缕流苏随动作摇曳,发间戴了只翠玉珠花,配套的耳铛小巧而精致,灵动异常。
周岚月与朱缨一样,生了副偏艳丽的容貌,凌厉而有攻击性,加上身在乾仪卫,那股杀伐之气令寻常男子皆不敢直视。
如今一打扮,倒是让人感觉周身气质软和了不少,多了女子的风情,引得?席上男子频频侧目,俨然成为了殿中的焦点。
过?去,周岚月在军营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回到魏都后碍于职务行事收敛,今日?才算有了从前?的几分张扬。
她没?觉得?不习惯,旁若无?人停在他?面前?。
“周大人请。”
感受到附近众人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而宁深无?暇顾及,强作镇定垂下眼,余光却难以忽略她腰间珠链泛起的灿光,直被晃得?发晕。
周岚月直勾勾望着他?,忽然歪了歪头?,手中一扬空荡荡的酒盏:“过?来时忘记斟酒了,可否劳烦宁大人帮我添上?”
哪有拿空酒杯来敬酒的?
宁深压下心中的异样,只能依言拿起酒壶,去给她添酒。
一个将酒壶凑近,一个拿酒盏去接,宽大的衣袍便挨在一起。
莹透的玉盏渐渐满上,宁深想要?退开,却感受到袖间一阵异样,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两人的衣袖竟勾在了一起。
周岚月今日?所戴束袖有银箍,此时正挂住他?袖口一角牢牢不放。
这副模样,在宫中宴会算得?上失礼了。
宁深呼吸一窒,周岚月却不见窘色,看到后眉一挑,嘴上懊恼道:“哎呀,怪我没?察觉,怎的勾了宁大人的衣裳?着实失礼。”
“宁大人心胸宽广,必不会怪罪我的。”
她一点不急着将勾连处解开,慢声细语道:“我手笨,想必解不开,大人来试试?”
到了现在,宁深哪里看不出她是故意的?
他?心中微恼,耳根也有些烫,可在大庭广众下只能装作不知,温声道了句无?妨。
然后伸出手凑近勾连处,将扯出的一根丝线轻轻一拉,两人的衣袖就听话地?分开。
“还是宁大人厉害。”
她一仰首,将澄澈的酒液饮尽,喝下后轻啧,状似自言自语道:“宫中用的酒不一样?怎么觉着宁大人这儿的酒比我的甜。”
面前?人肉眼可见地?越发不自在,甚至面颊都有渐红之势。
周岚月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明智地?点到为止,万一把人惹恼了就不好了。
“这天确实还不凉快,宁大人瞧着有些热,可要?仔细些,莫要?中了暑。”
她笑颜如花,最后还不忘戏一句,步履轻快地?扬长而去,留宁深一人在原地?心乱如麻-
夜色朦胧,只听咕咚一声,才捡起的小石块又被随手掷进水中。
他?猜不出内阁未来将如何,也看不懂周岚月。若她对自己无?意,近日?又为何要?屡屡招惹?
可若有意,那日?他?登门拜访,她为何斩钉截铁避而不见?
何况,方才离席时,他?看到她起身去寻了旁人,还与那男子交谈甚欢。
情爱之事与朝政并无?差别,都是一样的棘手。
宁深胸中烦闷,正欲离开回席,就听身后蒹葭丛几声窸窣,他?顿生警觉,停步扬声道:“谁在那里?”
见藏不下去,那人微微叹了声,随即探出头?来,坦然的笑容中丝毫没?有躲藏被抓包的心虚,反倒恶人先告状:“你?怎么躲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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