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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破阵曲》 70-80(第4/19页)
?一晚, 虽然往年都是中秋当晚宫中开宴, 但只是寻常惯例, 并无?祖制可言, 自然是随天子心意来。
那日?照雪无?意间提起, 朱缨原本已经?想好中秋那日?该如何安排, 却又被提醒想起还有这么一件枯燥事。
她烦不胜烦,说中秋佳节本为阖家团圆日?, 何必为了一个虚礼宴席闹得?所有人都过?不好, 倒不如将时间提早一日?, 好让百官中秋安心留在府上, 也能好好陪伴家中亲眷。
陛下已经?发话,众人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 多年来不变的惯例就这样改了。
延泽殿坐落于行宫中央,是整个奉陵最大也最为恢宏的殿宇。四周围山抱水、连廊四注,台城层构间延伸出六座宽阔的石桥通向对岸。
层叠石阶贯向足有几人高的殿门, 辇道邪交处纷纭玄绿,蒹葭静荷植根于湖, 如被笼罩在蓬莱仙雾中。
能在殿中安坐一席之地?的皆为高门权贵,宫人不敢懈怠,低首噤声小步行路。鬓间簪花流苏稳稳当当,只裙袂翻飞时带过?一阵脂粉香气。
虽是入了秋,但近几日?又有升温,夜间穿堂风吹过?仍有热气。
满头?华丽的凤冠簪饰已是沉重,再加上一身郑重繁复的锦袍,朱缨正襟危坐于最高处,面上勉强保持着精神,实际上早已疲倦。
她从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只觉得?人人皆不能放松随心,还要?毫无?意义?地?强颜欢笑,最是枯燥乏味。
奈何要?彰显所谓皇恩,每年几次的宫宴是必须要?有的。
她没?有法子,只好咬牙忍受下来。
朱缨以袖掩唇,正欲叫人再去冰壶酒来,甫一侧身,就和望过?来的谢韫来了个对视。
碍于满殿的人,她提唇冲他?微微笑了一下,而后讪讪放下手,若无?其事地?重新坐好。
月事带来的痛感不及刀剑伤的十分之一,可小腹的坠疼一刻不停,身下又黏腻不爽快,确实十分遭罪。
前?不久,她贪嘴吃多了寒凉之物,就被这种折磨给摆了一道。
昨日?她才向谢韫保证过?会少吃冰食,现在就当着他?面大摇大摆要?冰酒,未免太猖狂了点。
凤冠上垂下的珍珠玉坠在额间一晃一晃,朱缨垂下眼掩盖心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吩咐给谢韫那席添了一道菊花酥酪。
她喜爱吃甜食,吃完心情便会好些,自己和谢韫一人一碗,吃完这碗酥酪,刚才的事就一笔勾销。
她从善如流应付着大臣轮番而来的敬酒,余光却关注着其他?地?方。
谢韫料到她又会给自己拿吃食来,这是她惯用的手段。只是这次,他?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他?收下那碗酥酪,挑眉望了她一眼,却并没?有立刻去尝表示接受示好。
而是把小小的瓷碗搁在一边,拿帕子拭干净手指,随后,目光移向角落的一碟荆桃。
他?面色如常,慢条斯理从碟中挑出一个小巧却最为红润的,轻轻拈在了指间。
荆桃,过?去叫什?么来着?
他?眼皮轻掀,看向端坐龙椅的英明天子。
流、流氓!
朱缨望着他?的举动,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脸颊耳根迅速窜红。
趁着无?人前?来敬酒,她又羞又怒地?剜他?一眼,飘忽着别开目光,连带着自己案上的荆桃都没?勇气再看。
荆桃原本名为樱桃,还是在她登基后才更了名。
当初有大臣上疏提起此事,说此物冲撞了天子名讳,恐不吉利,这才改名为荆桃。
她是真没?想到这小东西有这用处,能拿来让某些人玩出此等花样来。
她越想脸越烫,想着眼不见为净,正欲让人将这碟荆桃撤了。
没?等开口,座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青涩中带着怯意:“皇姐。”
朱绪不知何时过?来的,手中拿着一杯酒,从席上离开走至殿中央,正俯身行礼。
春日?一过?,少年的身板开始抽节,但看上去依然不够强健,还需好好养着才是。
“原来是绪儿。”朱缨免了他?的礼。
从前?朱绪在宫中受薄待,遇上宫中有宴席大事也是随其母,向来称病不出席。
在朱缨的记忆里,今日?还是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他?。
少年身上衣衫新亮,也许是挑了新衣中最喜欢的一件,大庭广众之下独自前?来向朱缨奉酒,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值此中秋佳节,臣弟恭祝皇姐龙体康健,长乐未央。”
说完吉祥话,他?微抬起头?,含怯般飞快看了朱缨一眼,犹豫后还是开了口,但稍稍放低了声音:“虽然明日?才是中秋,但有些话,臣弟想今日?当面与皇姐说。”
“过?去皇姐不在魏都,绪儿与大皇姐身在宫中,年年中秋皆不得?齐聚。如今好了,我们总算能团圆了。”
朱绪眼含希冀,朝朱绣的席案处望了一眼,而后目光复又移回,轻声道:“我们是亲生手足。绪儿希望,以后每一年的中秋,都能与二位皇姐一起过?。”
偌大的殿中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众臣间不时互相敬酒,耳朵却不约而同?齐齐朝向了龙椅方向,窥探着皇室中的暗流涌动。
朱绣如往常一样,锦衣华髻安坐于一侧最前?首,与朱缨仅有几步的距离,听后神色如常,含笑看向上座之人。
谢韫才远远调戏了某人,眼尾扬起时不由染上愉悦,听到朱绪的话语后,手上执箸的动作未变,只不动声色眯起了眼。
朱缨拿起斟满的酒盏,以袖遮面正欲一饮而尽,听罢动作微微一顿。
不过?只是一瞬的功夫,她便恢复如常,抬首利落饮尽一杯酒,接着放下手看向朱绪,眼中尽是柔色。
“我们是至亲,过?去因故无?法团聚,如今既同?在魏都,自当如此。”
她想再说什?么,目光巡过?时却一凝,呵斥礼官道:“静王的席案为何如此靠后?不长眼的东西!”
“还不快些将桌案搬前?来,与长公主一起。”
宫人得?了圣令,忙战战兢兢行动起来,将朱绪的席位挪到了离圣驾最近处,与朱绣并排。
朱缨还不满意,又吩咐赐给朱绪一碗菊花酥酪。
世家关心她对朱绪的态度,这样简单的事,她不介意顺水推舟,给李氏一个体面。
反正李家重视之物,除权势富贵外,恐怕就是一个静王了。
她扫了眼另一边,心里有些想笑,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
不吃就不吃,我赏给别人-
殿中最前?处的状况如此,另一边,宁深却少见的走了神。
原因无?他?,实在是对面人的眼神太过?灼热,如含了磁石一般,将他?盯得?坐立不安,胸中乱跳。
“子沉,今日?怎的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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