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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明月逑》 50-60(第19/21页)
琅城默了一瞬,终是应好。
萧宁绎笑吟吟道:“舍妹恋慕殿下已久,于情之一事实在痴癖,但求殿下成全……与舍妹作对明媒正礼的真夫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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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道越城治下的一座小镇,名曰翠山镇,镇民多以渔泽、林产为生,家家户户广植白花,时逢六月,栀子、茉莉、路边荆开遍小镇,片片素白堆砌,直如散着浓香的积雪。
沿着小镇环绕的沼塘间,碧叶擎着白莲,在风中起伏摇曳,花叶下,三两小童围坐在扁舟上,头戴莲叶,手拿竹竿挥动个不停,一下去敲浮动的花序,一下去戳水下藕节,嬉闹间惊起连片水浪,湿了全身。
既已湿透,几人索性不顾忌了,径自下塘玩起水来,夏日正当水草丰茂之期,塘中松藻丛生,当中一个小童不留神,就被缠得脱不开身。
人小胳膊腿短的,焉有法子,登时急得嗷嗷哭求,另外两个同伴慌了神,就要凑上去。
突地一阵水波从岸边送来,一个牙白色的身影乘着水波渐次近了,如灵动的游鱼转到小童身边,替他解开草藻,将人送上岸。
小童呛出几口水,眼瞳仍是一瞬不瞬的,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女郎。
素不拉几的衣裳,头发又长又密,华藻一样垂到水里,比仙子还要仙子的脸蛋,偏偏半点装饰都没有。
真古怪。他心里嘀咕,却不舍得错眼,眼看着女郎将人逐一送上岸,笑着点了点头,不留只言片语,就信步走远了。
独留下个背影,纤纤秀质,柳枝似的。
险些溺水的小童名唤阿九,镇里有名的富户曹家之孙,性子格外傲些,另两个,一个是他堂妹小淼,一个是他的跟班柱子。
柱子贯是个憨傻的,藏不住话,擤着鼻涕,瞄了眼同伴,“咱们翠山镇,啥时候来了个神仙娘子!”
“简直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从未见过哩!”
阿九抿着嘴儿不应声。
小淼素来机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合掌道:“我晓得了!”二人齐齐看向她,她哼哼地笑,对着镇北的方向扬了扬下颏,“是慈安坊的女郎!”
慈安坊是半年前新开在翠山镇的药坊。
时下的小儿们大都讳医忌药,哪里晓得什么仁安坊慈安坊。
也就小淼消息活络,跺跺脚,语气急了点,“哎呀,就是杜将军的妹子!”
她生怕两人犹不知事,补充道:“杜夫子、杜夫子你们总不能忘罢!他有两个妹子,杜将军是大的那个,方才的女郎,定是小妹了……全镇就属杜家的人模样最俏,不会错的!”
阿九一听杜将军的名号,旁的立时抛开了,锃亮着眼站起身,“杜将军!是带着五十人马,就将莲花山匪窝剿平的杜将军?”
柱子则是被“杜夫子”三个字唬得跳起来,“杜夫子!杜夫子在哪呢?我的课业、我的课业……”
小淼扶额无言,阿九斜眼攮他一把,“私塾停学都有月余了,你发哪门子蒙!”
说到这处,几人都不大提得起兴致,柱子含着胸,磨磨蹭蹭地翻叠手里的汗巾子,小声嘟囔:“阿娘说,北边大乱,我们岭南的土、土皇帝不安分,打着太子的名头自立呢……就要打战了,不晓得以后,还能再见杜夫子一面吗?”
他生的体腴腰硕,最是好吃,说着说着,从汗巾里掏出块方糖,塞进嘴里,含糊道:“说起来,这些糖块都是杜夫子给的哩!他授课是严了些,人还是十分俊俏,又大方!”
心动神移,柱子不禁带了点哭音:“这时候、我倒有点想他了……”
众人一时无话,低下扎着圆髫的脑袋,呆呆去望塘里的游鱼——
小孩写着蛮好玩的(带着就不是了)
快完结了,开始考虑番外,要不要把养娃番外纳入选项?
第60章 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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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镇镇北, 伫立着座一进大小的院落,前院坪地晾满草药,墙根处挨着肥白馨香的栀子, 蔷薇花架高高架起, 暑日熏蒸, 药草香混着花香,充斥整个院落。
丝缕烟火气越过草药花香漫入宋迢迢鼻间, 她噙着笑推开门,门扉晃荡, 匾额上的悬铃叮当作响, 惊得陶灶前的银鞍一个挺身, 放下扇火的蒲扇,步伐雀跃向她走来。
“娘子!”
倚在交椅上打络子的杜氏闻声抬头,忍俊不禁, “好端端的, 怎么成了只落汤犬?”
“路过莲塘, 拉了个落水的小子。”宋迢迢一边拧裙裳间的积水, 一边探头张望,“阿姊阿兄呢?日头都要下山了, 还没归来?”
杜氏手里的动作慢下来, 呢喃道:“小招今个儿说是带着秀宁军巡一巡山……翠山镇周边统共七八个山头,想是快了。”
话虽如此, 临近乱世, 她这个做长辈的免不得挂心, 放下物件, 就要朝外去寻。
“我去镇口等等信儿。”
银鞍拦下她, 劝道:“正是湿溽天, 夫人腿脚大动不得,阿惹去罢。”
说着,拿起灶边一只水囊,刮风似的闯出小院。
宋迢迢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之处,举家迁来岭南半年余,杜氏因着前尘旧事心弦紧绷,略略反常就觉惶惑。
她凑近几步,去握妇人的手,“阿娘莫慌,小招阿姊是个闲不住的,说不准回程路上碰见什么奇巧玩意儿,拉着阿兄一时不着家也是有的。”
杜氏面露犹疑,还欲启唇,宋迢迢抚着她的手背笑起来,“阿娘不是忧心南曲的米铺盘不下来?尔今尽可宽心,镇里的米粮生意大都归属曹家,想必过不得几日,曹员外府上就会来人……”
说话间,榆木大门被人轰然推开,门上的方头门环合着悬铃一顿乱晃,母女二人齐齐侧目,就见杜菱歌风风火火闯进来,一句话都无,径直取了铜壶,落座在小马扎上,大口吃茶。
宋迢迢观她先时紧着吃茶,周身除了鬟发蓬乱些,不见旁的异样,心道恐是累极渴极了,并无大碍。
她正想着,突见银鞍搀着一瘸一拐的杜阙进了门子,未及发话,杜菱歌噎下茶水,连忙抢口:“姑母小妹宽心!不打紧,阿兄这人钝钝的,清远鸡似的……”
“都要出山了!不知缘何从坡上扑下来,崴着右足。”
跌仆闪挫的,于青年郎子虽是小伤,却耽搁不得,宋迢迢上前观望几眼,“不曾伤着筋骨,烦请阿娘取罐红花膏来。”
大抵是离京路上无所寄托,宋迢迢时不时就会翻阅医书典籍,眼下已能应付些小症候。
待药近前,宋迢迢撩开郎子的足衣就要动作,杜阙闪身一避,竟是羞惭起来,支支吾吾道:“为人阿兄的,怎好意思……”
杜菱歌实是不耐烦同他忸怩,接过药罐,“我来。”说着,锢住杜阙的腿骨,上手搽药。
别看女郎清癯笔直的像根修竹,浑身肌腴扎实的很,单臂就能举起一只九足鼎,逼得自家阿兄一动不能动,满面羞红。
宋迢迢咂摸出点不寻常,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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