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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总有意外,打扰我科举兴家!》 30-40(第6/16页)
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乡试放榜过后, 榜上有名之?人,便都是未来同僚,自认是同类人。
大家同属江州士子,又在同一个“战壕”里奋战了九日, 凭着这份“共患难”的情谊,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一个人脉团体。
至于团体里的领头?人物?,除了头?名解元郎之?外, 又有谁当得?这也是严家非要将严泊帆推上头?名的原因。
鹏程客栈内,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士子陆续登门拜访,全都聚在大堂内,你向我道喜,我跟他祝贺,热闹得很。
自家客栈里出?了包括解元郎在内的四名举人老爷,秦掌柜与有荣焉,暗自琢磨着抽时间将客栈里的装潢稍微翻新一下,从?下个月开始, 就可以涨价了,还有那方便面, 解元老爷吃了都说?好,买的人必定也不少!
秦掌柜即是掌柜, 也是东家,客栈里的所有收益,他一个人占了足足有三成的份额。
想到即将鼓起来的腰包,秦掌柜非常大气地为?这群正在“结交朋党”的新科举人们,提供了十桌免费的酒菜。
顾清晏作为?“江州征和十三年乡试朋党”的核心人物?,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他都不能当真就占了秦掌柜的这个便宜,只是却又不能拒绝得太过生硬。
佳肴上桌,漓江蓬莱酒一桌摆了两壶。
顾清晏见此笑盈盈地冲秦掌柜拱了拱手,十分熟络道:“秦掌柜豪爽疏阔,为?人仗义,实乃一方人物?,可偏偏却有一点不好。”
冯绶目光微闪,捧哏道:“哦,哪一点不好?秦掌柜,你这是偷偷得罪了咱们顾解元?”
秦掌柜心里咯噔一声,苦笑道:“哪敢,哪敢……”
顾清晏长臂一伸,揽着秦掌柜的肩膀,煞有其?事道:“秦掌柜,你可知你不好在哪儿?”
冯绶问:“在哪儿?”
顾清晏拖长了调子,煞有其?事道:“在于,秦掌柜他啊,瞧不起咱们读书人的酒量。”
顾清晏从?衣袖里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不重不轻地拍在了秦掌柜手里,笑道:“秦掌柜,你莫不是以为?只有那武将豪侠才最?是海量,我等文人便个个都是沾杯就倒?……来来来,咱们俩打个赌,今儿我和众位同年,若是喝不完你窖里的蓬莱酒,这五十两银子就是你的。”
冯绶怪叫道:“顾伯昭,五十两银子,至少得买五十坛蓬莱酒吧,你可以高估你自个,可却不能拉着咱们大家伙一块逞能啊!”
顾清晏佯作后?悔道:“哦豁,那玩了,我这大话可都说?出?去了。”
凌绝顶哪能不给师弟捧场,当即便拍着桌子道:“喝就喝,金秋折桂,如此幸事,自当要豪饮一回!”
冯绶心思流转,瞥了顾清晏一眼?,挑眉笑道:“顾解元可是压了五十两银子的,先说?好,我冯某人可不是贪杯啊,我就纯粹只是不忍见好友破财而已。”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对对,为?了不让顾解元破财,咱们自当尽力一回。”
“我也先说?好,我同样也不是贪杯放纵啊!”
“我等持重君子,谁又是贪杯放纵之?人呢?”
“就是,这不是为?了帮着咱们顾解元节省银子嘛。”
秦掌柜算是看出?来,这哪是打赌不打赌的事儿,这就是乡试解元在给自个经营声望呢。
他也不敢拆人台,当即便收好银票,给几名跑堂的伙计使了眼?色,让他们将窖里的蓬莱酒,先抬个十坛上来。
不是他瞧不起举人老爷们的酒量,实在是这一坛就有小十来斤呢!
九十三名举人,陆续到场的至少有六十几人,一时间觥筹交错,济济一堂。
严泊帆来得不早不晚,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人。
顾、严二人的头?名之?争,虽不是明火执仗,但?也暗潮汹涌,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
严泊帆率先开口,拱手客气道:“诸位在此把酒言欢,不知我等能否有幸参与。”
酒桌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顾清晏。
顾清晏似是毫无芥蒂,同样拱手见礼,笑着招呼道:“久闻严公子大名,能与严公子同席,是我等之?幸事才对。”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客套起来,有的人甚至还特意起身,将严泊帆让到了顾清晏旁边的席位上。
酒是拉近关系的很好媒介。
真心结交也好,假意客套也罢,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盏……
喝到醉眼?迷蒙,酣畅淋漓时,竟都敞开胸怀,全然记不得谁与谁之?间有过过节,谁又跟谁之?间又闹过矛盾,仿佛所有的仇怨,统统都化解在了这美酒佳酿里头?。
严泊帆即便喝得眼?神迷离,说?话却依旧矜持,举起酒杯道:“顾解元,这杯我敬你,你那文章,我看过了,我不如你。”
顾清晏也不好奇他是如何?看到的,只又听他继续说?着醉话,道:“我也不如苏鸣晨,呵……,我三岁时便开始启蒙,吃饭睡觉都有人催,都说?我是天之?骄子,我算哪门子的天之?骄子,不过是废寝忘食地苦读,所有的艰辛都藏在了身后?罢了,不如顾举人天赋异禀,生来便是文曲星命格。”
顾清晏算是听明白,这位世家公子还是输得不服气呢。
他这是在为?自己鸣不平,觉得只有他自个才是凭着努力获得的成绩,而他顾清晏不过是仗着命格和天赋好罢了。
顾清晏不想跟个醉鬼计较,天赋这玩意实在说?不清楚,可他顾清晏背后?付出?的努力,却不见得就比任何?人少。
醉鬼不止严泊帆一个,田冀倒在桌上,人事不省地痛哭道:“想我田某人,不过是一普通庄户子罢了,为?了供我读书科举,家中父母兄弟日夜辛勤劳作,俭省节约,我如今也算是不负他们所期盼了,呜呜呜……”
田冀此话,不知是道出?了多少读书人的心酸,惹得在场有不少人都红了眼?眶。
其?中一位年纪大约有四十岁左右的美髯公,更是嚎啕大哭道:“我生在官宦之?家,长在文昌之?地,自幼才具超人,原以为?富贵功名不过唾手可得。可偏偏旻朝灭亡,叛军肆虐,一夕之?间,城破家毁,父兄皆亡,我侥幸存活,却半生飘零,征和三年母亲病亡,征和九年发妻离世,呜呜呜……,桂榜提名,何?人陪我喜,又由?何?人同相庆?”
严泊帆直愣愣地望着那人,面上闪过种种情绪,同情,怜悯,羞愧,释然,最?后?统统化作平静。
顾清晏待那人心绪平稳之?后?,才拿起筷子敲了敲酒壶。
众人抬头?望着他。
顾清晏起身,抬手举杯,朗声道:“此杯酒,敬我等不负寒窗,不负光阴!”
众人闻言,顿时心绪高涨,竟有说?不出?的万丈豪情,齐齐举杯,高声道:“不负寒窗,不负光阴!干!”
秦掌柜在一旁清点酒坛,喝到见底的也就只有五坛而已,却已经醉趴下了十好几人,啧啧,这酒量,也怨不得人小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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