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好香,却只想和我做兄弟: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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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犯了太岁?亦或者,水患之事自己真的就不该如此较真?

    自启程开始,怪事不断,先是被一群小叫花子拦了路,给了米粮饼子,也散了些零碎银钱,还是打发不走,硬生生大半天耽搁进去。

    又走出不到半日,眼看太阳偏西,谁知官道被运送粮草的大车占得满满,行动又慢,半天走不出去十丈远。

    陈登现在很是后悔,当时怎么就决定下小路了。原想着去旁边绕行一段,掌灯前能赶到前面驿站。现在好了,一行人误在这野地,哭天不灵叫地不应。

    马失前蹄,可不是好兆头。难道我陈登此行……

    月挂中天时,驿站的站人赶着头老掉牙的毛驴,一步三晃地来接陈登。

    “大人,委实对不住。驿站中的马匹,被运粮车队用了,眼下只有这头老驴当个脚力。委屈您了。5日后马匹就能补上,到时给您挑匹最快的马。”

    五日?!

    伤马的嘶鸣之声越发惨厉。应该不止伤到前蹄。陈登眉头紧锁,招手叫来家丁,声音低而颤。

    “给它个痛快。”

    *

    孟知彰的这趟差事,让朝中不少人艳羡。

    这位新晋翰林编修,年纪轻轻以榜首状元之名入翰林,成为天子近臣。衣锦还乡之际,顺道取了青梅竹马的夫郎。

    “据说他家夫郎,在他钦点状元那日还得了个什么使君的封号。”

    “眼下这才上任刚多久,竟然能带着陛下的口谕去地方探查民情。”

    “此子,前途无量呐!”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官场顺遂,人生几大喜事,硬是在这个出身乡野的年轻人身上凑齐了。真是造化眷顾。

    关键人长得还好,长身玉立,清正端方,还会功夫。

    朝堂混战时,七八个健壮老臣在他面前厮打,拳拳到肉,笏笏有声,竟连孟知彰半个衣角也挨不到。孟知彰还如入无人之地,将这群打红了眼的、滚在地上扯头发、薅胡子、打得难舍难分之人,从地上完好无损地“请”起来。

    如此完美一位后起之秀,硬要说出个缺点,便是在最适宜成婚的时机,成了婚。

    但选错了人。

    文武双全的清俊状元郎,是多少名门闺秀的春闺梦里人,又是多少朝中权贵想招至自己府中的最佳人选。谁知他竟不知变通,死脑筋。金榜高中,立马回乡娶了自己那位贫贱小夫郎。

    错失良机,错失,向上攀爬的觉悟。政治敏感度还是不够呐。

    其二便是,官场气运差些,过早卷入这场朝堂风云的中心。

    即便在朝中站稳脚跟的老臣,上有所依、下有所辅的情况下,在这趟差事里走一遭,也不一定保证能全身而退。十之八-九者,一身伤。更有甚者,从此朝堂匿迹,能不能东山再起,难说。

    明白的人,暗自替这位后生捏把汗。这趟外人看起来风光的差事,无外乎一个凶险的试炼场。

    若成了,平步青云,成为当年那位宰执国政南时,也不是不可能。

    若没成,身败名裂,如当年变法失败的南时般留口气,残喘人间。

    不同的是,当年的南时壮志得酬过,也攒下不少人脉和门生。而他孟知彰呢,刚入朝局,便被砍出局。

    与当年在驸马坡殒命的骆瞻,又有什么差异。

    最意气风发之时,也是烟消云散之际。

    孟知彰自然也看清这一点。

    昨夜本该将新婚夜缺失的最后一环补上,他却克制了再克制,最后还是选择忍下。

    眼下还不是时候。万一自己出现万一,他不要庄聿白守着关于他的记忆。没走到最后一步,便不算真正的夫夫,便不会怀上孩子。庄聿白可以带着他自己的全部嫁妆,带着他孟知彰给的所有聘礼,另嫁他人。

    即便没了自己,庄聿白以御封使君的身份和这些财富,想来也能有个不错的人生。

    当然,为了庄聿白,他不允许自己有万一,可万一呢。

    命运弄人。当年风光正盛的骆瞻,也没想到自己会身死郊野。

    云先生的苦,不能出现在庄聿白身上。

    哪怕这可能只有万中其一。

    他孟知彰也绝不允许。

    *

    孟知彰之所以不去临江府,是因为即便他在临江府住上一个月,明访暗查找到所有证据、证人,临江府只能是懿王所说的情况。

    懿王,储君人选,文武百官面前,亲自向陛下进言,说临江府只是水灾并无大碍。那任凭东海龙王来了,临江府水灾也只能是“并无大碍”。

    税收那金灿灿的稻谷和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进了国库,及时、足数。

    临江府上下,现在只能共用一套喉舌,只能听见一种声音。

    并不是没有其他舌头。

    太晚了。其他舌头,要么“自愿”学会了那共同的声音,要么,永远说不出一个字。

    临江府是一枚死棋,谁去都一样。当然能不能去,是一回事;去了,能不能进得去,是另外一回事。

    孟知彰料定陈登此行千难万阻。所以他不打算步其后尘。两行人被困在一处,说出去会让人怀疑大恒皇帝的选人眼光。

    一开始孟知彰便决定从相邻府县入手,待情况调查个七七八八,便火速去途中接济陈登。

    当然了,作为朝中大员,陈登只是奉命去查水患,即便有人想做些什么,都不敢打陈登性命的主意。

    有命在,就好。

    牛二有牢牢记住孟知彰的叮嘱,他们此时的身份是客商,此次来泾溏府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货物,丝绸粮食瓷器什么的,价格合适就带上几车。

    两日后,兄弟二人便进了泾溏府地界,来到一座小镇随便寻了家食肆坐了。

    二人一边用饭,一边暗自观察肆内食客,一顿饭吃得牛二有眉毛越垂越低。

    或许这水患情况,比预想中还要糟糕。

    “咣啷——”

    牛二有刚要叫店家来付钱,一个酒壶砸向二人桌面,杯盘乱溅。

    一烂醉如泥之人踉跄几步,一下摔到牛二有身上。

    牛二有怒而起,一把将那人推开,怒说:“你这人走路不带眼睛的么!新裁的衣衫都给你弄脏了!”

    那醉汉倒客气,靠着桌边勉强站稳,不停施礼赔罪,“抱歉……抱歉,扰了二位兴致。阁下的衣衫……在下赔,在下赔……”

    说着怀中掏出一角碎银子,哆嗦着双手捧给牛二有。

    牛二有虽不开心,看对方还算客气,让那人走了,也没收他银子。

    后从店家那里得知,此人是隔壁临江府的一个税吏。夏收税粮税银一结束,他便病了,每日喝的烂醉如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问都不说。

    如今在妻舅这里散心看病,哪知还是每日一小醉,三日一大醉的。

    孟知彰看了眼牛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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