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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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批人。

    前后挨着,还都不是寻常人。

    言似卿已经在里面了,看不到外面的动静,她坐了下来,拿着小云递过来的干净毛巾擦拭湿润的发尾,垂眸静思,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可惜没有合适的理由突兀离开,除非雨停。

    但耳边也是听到外面大门口三三两两私语的,隐约还有老僧的迟疑,那谢容也说了什么,似不愿意

    言似卿听着就觉得是显贵人物,在南北厢房分配上有了异议,不过外面风声很大,暴雨更甚,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压下了大门口的动静,也压下了一些杂乱的脚步声。

    突然。

    砰!

    门被推开。

    惊了言似卿一跳,侧颈擦发的动作顿在那,敛了眼神,压了惊,但从大门涌进而再入西厢的超市冷风夹带着些许竹叶还是让她眼帘睫毛微微颤抖。

    也一眼对上了门口堵着的深绯官袍男子,容貌端正,形销骨立般的高挑,眉目幽沉,带着一股常年与死人活人恩怨之事纠缠的阴冷怨气,看人都带着一股气味。

    言似卿一眼瞧见对方腰上佩戴的青玉牌。

    大理寺。

    在他后面还有人,似乎还抬着人,再后面就是无奈的老僧跟谢容,还有另一家官眷,还不知是哪家的,女眷居多,她们估计也没料到今日赶上暴风雨暂避此地的人这么多。

    不仅多,还都不好伺候。

    “临时来,太匆匆,赶上四方厢房都住了人,不是怀渲公主,就是谢九公子,要么是贵妃的亲眷,实在不是本官能打扰的,也只有叨扰这里了,还请贵客容纳一二,体谅三分。”

    言似卿一向不爱跟官场人打交道,因受制于身份之别,何况对方还是大理寺少卿,她正斟酌。

    后头公主怀渲那边的茶室有人出。

    “原来简大人认为我宴王府在这四方院里面是最可欺的一方?”

    蒋晦语气不带善恶,只凉凉锋利,跟他的身段姿态一样——手掌是抵着腰上剑柄的。

    简无良转身,对蒋晦躬身行礼,“下官见过世子殿下,下官愚钝,下官不解,下官知殿下在这,但您不是跟谢九公子一起的吗?”

    “而这位言公子?”

    “也是跟殿下您一起的?”

    简无良棺材板一样的脸色就没变过,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是告知他们——驿站的事,他都知道。

    还明晃晃揭露出来了。

    言,公子。

    很有趣又意味深长的称呼。

    但情报既是飞鸽传书也不至于这么快,驿站当时也被蒋晦把控,不止于此,所以这简无良能知这么多?

    言似卿跟蒋晦对了下眼神:押解林黯回长安的若钊等人可能跟刚好出长安的大理寺一行人对上了。

    基于调查职权,肯定转交了大理寺,那简无良从中知道细节也不奇怪。

    后面那谢容若有所思,看看蒋晦,又看看里面的言似卿。

    “怎么回事?简大人,您这话我怎么听”

    蒋晦是难堪的,这种难堪不是因为简无良或者谢容,而是他越过这些人,一眼看到言似卿这人面上无波无澜,只在听到这事时,放下了毛巾,眼看着就要行礼致歉。

    蒋晦先一步冷言冷语:“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了还问?”

    “看来两位处境也没那么糟,一个逃婚,一个解不了案子必死无疑。”

    “对吗?”

    气氛一下子沉凝下去。

    宴王王府处境再怎么样,也只有那一条路失败了才可能死。

    但别人可不一样,他们那漫长的人生中——随时可以任何原因任何时间各种死。

    看戏的怀渲都安静了。

    她大抵没想到蒋晦态度如此狠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堪称雷厉风行。

    大理寺跟谢氏的面子都不给。

    而蒋晦抬手,手指指了下谢容,“绑了,送回南晟。”

    若钦等人当即走出。

    谢容脸都绿了,不由低语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表哥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奇”

    简无良抬眸,但很快低头,再次行礼。

    “殿下息怒,是下官糊涂,这就”

    后头传来言似卿平静一句。

    “后者躺着的那位病情严重吗?进来吧。”

    蒋晦一窒,眼底闪闪,终究没有阻拦。

    他跟言似卿都看出来了——大理寺有备而来。

    而简无良后面的大理寺门人飞快带着担架往里面一松。

    啪嗒一下。

    一截东西掉落在地,滚了滚,带着一股味儿落在言似卿靴子边上。

    断臂,烧焦的断臂,还因为湿了雨,带着一股腥焦腐味。

    怀渲瞠目,尖叫出声,后大骂简无良放肆!

    谢容后退好几步,抱着柱子好像要上树,后面贵妃家的人乱成一团。

    言似卿一动不动,抬头,看向简无良。

    后者表情沉稳,但语气歉意。

    “抱歉了,言公子,也没那么严重。”

    因为没有病情,只有死因。

    他要看看这人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毕竟,驿站那边以及前面许多情报都在说明——这位言家幸存者,非同小可。

    第46章

    ——————

    蒋晦因为看出言似卿对这个案子的态度, 而没有阻挠干预,但隔着四方中环的露天雨幕,看到敞开的厢房内,那不知是谁的尸体跟她同处一室。

    若非必要, 谁爱跟这种跟鬼神之说招惹上的腐尸掺和一起?

    她那么爱干净, 体面周到, 但因为这一系列的意外而舟车劳顿,不断因为这些是非而处理要案。

    到了这里,亦如是。

    理由只是简无良提出的:只有她,是他不怕得罪的。

    其实更像是在说:越近长安,越意味着他不能对她的安危是非说了算。

    这也是他当时理解她改变主意不去长安的原因。

    她不是不信他,只是看到了天子脚下终归是帝王心说了算。

    蒋晦为此静默,神情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言似卿也有不懂他的时候, 但更多是不想去懂,克制试探。

    只有他的那些下属才能察觉到——殿下, 手掌始终扣着剑柄, 那剑是天子所赐,随他年少杀敌斩敌首不知多少。

    它意味着“杀, 无止,权”。

    殿下他

    对简无良有杀心。

    屋内, 言似卿并不会过分关注某个男人或者某些男人在想什么,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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