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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疯菩萨》 15、菩萨面(第1/2页)
虽看不懂他眼神的含义,却也在此时感到了某种冰冷的审视。
两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管家上前一步,语气恭敬。
“白医生,多亏了您的帮助,梁学真小姐现在比以前开朗多了,今后还望您以后继续将这份心力专注在小姐身上,多多费心。”
很漂亮的客套话。
不愧是世家大族的行事方式,连警告都能做得这么体面。
这句话好像在她头上丢了一把火,烧得她面皮刺痛。
若他们直言让她离他远一点,她或许可以理解这种门第之见,但他们认为她在借着真真的病情来接近梁经繁,这让她难以容忍。
“你们是在质疑我的目的?”她的声音倏然冷了下来。
管家面色不变,态度依旧,“梁家一向如此谨慎,繁少爷毕竟身份特殊,只是防患于未然,希望您能谅解。”
白听霓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停留了多久。
穿堂风吹过,将桌面上的书页吹得哗哗作响,像一只无情的手在暴躁地来回翻动。
心头的那团火也被翻得越来越旺。
抬手,“啪”一下将那本被吹乱的书重重合上,她头也不回地走出藏书楼。
*
书房内。
梁承舟转动着无名指上羊脂白玉的戒指。
“你太爷爷给你说什么了?”
梁经繁迟疑了一下,“太爷爷让我帮着您一起找二叔的下落。”
梁承舟没说话,转身踱到一旁的博古架上,拿起一尊牙雕貔貅在手上把玩,看不出在想什么。
空气凝滞。
半晌后,他才淡淡开口,“费心找便是了,但也不必大费周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他的语气虽不重,却是不容转圜的坚决。
随后他并不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转而指向另一个问题,“你最近和那个医生走得很近?”
梁经繁顿了一下,“我只是关心真真的病情。”
空气安静下来,压迫感无声蔓延。
梁经繁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紧,骨节泛白。
正当他几乎难以承受这样的压力,准备进一步解释时。
梁承舟转过身来,深潭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只吐出四个字:“注意分寸。”
他暗自松了口气,“我明白。”
刚从书房走出来,迎面便撞上了面沉如水白听霓。
“怎么了?”
白听霓没有看他,径直与他擦肩而过,走进书房直直看向梁承舟,“梁先生,我有话要说。”
梁承舟站在博古架前,转身看来。
站在门口的女人,背脊挺得笔直,一双黑色的瞳孔亮得惊人,仿佛有火焰燃烧。
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貔貅放回原处,语调平淡:“哦?你想说什么。”
“首先,我是受梁家正式邀请过来为真真诊治,并非不请自来。”
“其次,您刚才的恶意揣测,是对我专业和人格上的一种亵渎。”
“最后,”她的神情带了一种冷静的审视,话语惊人,“恕我直言,你们似乎混淆了教育与控制的本质。”
无论是真真,亦或是梁经繁,或者是其他人的异样。
她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已经窥见了梁家在对孩子的教育态度上,非常扭曲。
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字句清晰,掷地有声。
让梁经繁想起篆书中金石之气的铮然。
他眉心微动,瞳孔深处带了一丝愕然与振动。
梁承舟没有回应,起身,从乌木雕花的长条桌后走过来。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厚重的威压感,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人想后退。
但白听霓没有动。
“勇气可嘉。”
他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他拍了拍梁经繁的肩膀,“你觉得呢?”
梁经繁骤然回神,将所有的情绪压下,“抱歉父亲,是我没有保持应有的边界感,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说完,他将白听霓带出来书房。
她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了,没有执着跟着他一起走了出来。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牌匾。
黑底金漆的样式,用草书写了四个大字——得其环中。
她问:“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注)
“意思是指掌握了道的关键,就可以顺应无穷的变化。”
“那你父亲显然还没有掌握所谓‘道的关键’。”
梁经繁沉默了一瞬,开口:“对不起。”
白听霓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踩过第八块海棠花砖时停下脚步看向他:“你总是这样道歉吗?”
他愣了一下,“什么?”
“我生的不是你的气,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事情因我而起。”
“不对,根源在于你父亲,他并不会觉得自己不对,你跟我道歉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她目光清亮,直接指出问题的关键,“而且我来也不是想要得到他的道歉,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又沉默了。
“我会跟倪珍说一下,她闲暇时会帮忙照看真真,你们应该知道吧,她结婚前是一个心理治疗师,对儿童心理学很有研究。”
“再出现很棘手的情况可以带真真去医院找我。”
她转身离开,步伐干脆利落。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那种失控的感觉又来了。
他明明拥有一切,但总感觉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摊开双手,有一簇阳光透过树影落在掌心。
他握住,阳光就跑到了指背上。
风从指缝吹过。
万物流逝于指尖,他什么都抓不住。
*
书房内,檀香掺着墨香,在空气中涌动。
管家说:“先生,刚两个人说话,我感觉少爷态度也没什么问题,他对待所有人都这样礼貌和善,为什么还要敲打这一下让少爷不开心呢?”
男人正在写毛笔字,刚好写到了最后一个“止”字。
「水失其防,一决莫止。」(注2)
男人漫不经心地写下最后一个长横,搁了笔,“经繁是我儿子,我比他自己都了解他,他跟她讲话时的那个样子,不一样。”
说罢,他拿起纸抖了抖。
这种纸“轻似蝉翼白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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