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摆烂: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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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便离开蒙山去下个城镇了, 至此才知道她换了名字。

    见吕佐不答, 钱浅又问“你不会就打算这么跟我耗下去吧?”

    吕佐反问:“否则你待如何?”

    他言辞间满是挑衅, 显然还记恨着先前被她算计的仇。钱浅琢磨硬来肯定是行不通的,采取怀柔政策兴许能有戏, 至少迂回些,让他先放下戒心。

    “沈望尘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你就说我给你下药了,不小心被我跑了, 我也轻松,你也能去做你想做的事儿,还能再赚一份钱。一举多得,皆大欢喜,如何?”

    吕佐昂着下巴,高傲道:“我的价钱,你出不起。”

    钱浅腹诽,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你先说个数嘛!出不出得起在我。”

    她将帕子攥在手里,起身给他倒水,用商量的语气说:“咱们认识这么久了,都为郡王做过事,总归算是有点交情吧?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给个友情价呗?”

    吕佐还真有点心动。毕竟昨天才刚找到她,还没来得及给沈望尘去信,若能借此机会丢下她回去忙正事,对他的确是个极大的诱惑。

    他边琢磨边去接递来的水杯,余光却见她突然抬手,似乎是想朝他丢暗器。

    行伍之人的身体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吕佐没过脑子,直接条件反射做出格挡反击的动作。

    钱浅被他一个手刀击得后退两步,帕子都没展开,就随水杯一起掉在了地上。

    闷哼声在水杯刺耳的碎裂声中完全不显,随即手臂上的巨痛在片刻间席卷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她先前似乎听到了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但不敢确认,待痛楚铺天盖地砸下时,好似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去扛那疼痛了,竟连痛都叫不出来了。

    吕佐捏起地上的帕子,看到夹在里面的粉末,冷哼道:“我就知道,你定会跟我耍花招!”

    钱浅蹲在地上,捧着手臂大口呼吸,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他竟还伸手揪她肩膀的衣裳,想把她拎起来。

    “别装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钱浅没力气,被他一揪重心不稳摔跪在地上,愤恨至极喷出一口灼气。

    “装你大爷!你给我滚!”

    吕佐这才发现她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双目通红几乎冒血,衬得那泪花都好似血泪一般!

    心突然就一抖。

    目光再往下移,就见那本该纤细笔直的小臂似乎有些变形,那只灵巧而柔软的手,此刻无力地垂着,吕佐整个人就麻了。

    “……断了???”

    钱浅真的很想杀人。

    可她的折叠匕首还在那截断掉的手臂上绑着。

    郎中说不使用麻沸散,接骨的效果会比较好。钱浅咬着布卷,等郎中把手臂接好、固定住,浑身上下已彻底被汗浸透了。

    幸好接完骨郎中就给她服了药,药里加了安神的草药,终于让她睡过去了。

    吕佐小心翼翼把她安置好,借着烛光为她擦去额头、颈间的汗珠,心里充斥着莫大的荒谬和愧疚。

    事情怎么就一下子演变成这样了?

    她怎么会这么脆?

    他发誓他真的没用力啊!

    这事儿该不该告诉沈望尘?

    怎么说呢?

    他找到她了,然后把她打骨折了?

    沈望尘倘若知晓,她此次出行最大的灾难竟来自于他,怕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事已至此,吕佐只能认命了。

    他把行囊搬到小院厢房,简单收拾一下便住下了。

    钱浅次日醒来时,吕佐已准备好了早饭。

    他指了指她的手臂说:“你变成这样,我也有点责任。我搬到你厢房了,待你胳膊好之前,我会照顾你的。”

    “有点责任?”钱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吕佐心虚的语气里夹杂了满满无辜:“那,谁让你动歪心思的?我又不是故意的。这是习武之人的本能,不受控制的。何况,谁知道你那么脆,那胳膊细得像根黄瓜似的,居然碰一下就断了……”

    钱浅顿时火冒三丈:“你跟踪我、在我家里、把我胳膊打断!怎么好意思把自己择的这么干净?!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吕佐被质问的火大,呛道:“谁让你不好好呆在京都城,非要乱跑!就这点儿能耐还四处游历,能活到现在都是你命大!”

    钱浅气炸了,抬手就把桌子掀了!

    “我爱去哪去哪!关你屁事!关沈望尘屁事!你们算老几?凭什么干涉我!”

    房间一片狼藉,碗盘碎了满地。

    吕佐被怼的没话,又感觉她变得好陌生。

    在京都时总是端得四平八稳,平静淡然;入西蜀后变得和和气气,待人友善。除了裕王府那次发疯,他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愤恨滔天的模样,似乎从前的修养、平和都因断了条手臂而被碾碎了。

    望着那条断臂,吕佐终究忍下怒火闭上了嘴,沉默地收拾起屋里的狼藉。

    钱浅转身回了里屋,恨自己骂不出恶劣的脏话,不能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一通!

    她靠在床上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明明压抑情绪这件事她早已十分娴熟,可不知为何这次怎么也控制不住,愤怒值爆表,恨不得跟他拼个鱼死网破,撞个粉身碎骨才能解气!

    吕佐一头钻进厨房煎药,越想越气。

    若她胳膊没断,他真想就此一走了之,对沈望尘说跟丢了就是!可她现在这副模样,就这样扔下她,他又实在做不到。气她不识好歹,更气自己架在这个尴尬的位置,进退都不得。

    钱浅艰难换下昨日的脏衣走出屋,被掀翻的桌子已回归原位,碎盘碎碗都已收拾完了。

    吕佐在院里晾药,依旧是那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臭脸。

    钱浅看他不顺眼,可又没能力赶人,二人心里都有气,谁也不理谁。

    钱浅断的是右小臂,接骨后被郎中用竹片绑得死死的,吊在脖子上,连手腕都不能转动。

    水缸是满的,但她只有一只手,一趟一趟艰难地把水舀到盆里,浸湿衣物,用并不灵活的左手在搓衣板上一点一点揉搓完一件衣服,又吃力的一寸寸攥干。

    吕佐在旁冷眼旁观许久,见她宁愿一点点弄也不肯向他开口,突然就体会到了沈望尘为何总是对她无可奈何。

    他没好气地走过去拎起衣裳,“让开!我给你洗。”

    钱浅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噌地又蹿出来,一把夺回湿衣服摔回盆里,“用不着!”

    水溅了吕佐一脸,顿时怒气更盛,一把揪起她衣领将人拽进屋,推到屋里椅子上按坐,然后端着药碗递过去:“把药喝了!”

    钱浅抬手就想打翻,饶是吕佐及时撤手,却还是因为动作太大撒出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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