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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风月应识我》 90-100(第12/16页)
“你瞒着阿多吉来这里就没有带兵么?”沙楼绒在心里呸了一声,什么利狼王,长到十来岁才张得开大弓的人也配?
“我不过区区神使,只叫得动神帐的士兵,那点人手又怎么比得过汗王的千军万马?倒是公主……咳……公主既然是神明所派之人,必有神通,何须我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两人并不怎么融洽的交谈间,阿多吉已经带兵赶到,他大步流星地踏进牢房,紧紧地攥住拳头,阴沉着脸道:“玉泽睺,你居然敢……”
所有在场之人都没反应过来,躺在一堆干稻草里的玉泽睺发现自己腰间的小刀不见时,阿多吉的脖颈已经被人割断。沙楼绒蹲在地上,欣赏着这颗眼睛还未闭合的头颅,点头道:“我算是明白中原人说的一句话确实有些道理,有时候话不要太多,先下手为强。”
一把小臂长短的匕首不足以顺利割断人头,沙楼绒用尽全力冲刺过去才在刹那间向手臂灌注许多力量,最终一击毙命。
在利狼王编织的谎言中,都兰公主已经魂归天上,眼睁睁见到沙楼绒出现在这里,这些士兵不仅没有感到诡异可怖,反而觉得是悲悯的天神再次降临到人间,屈辱求和的战局说不定会有转机。他们面面相觑片刻,俱都放下兵器,臣服在地。
沙楼绒命他们在外等候,然后转身朝着玉泽睺走去,俯身按住她的肩膀,握着锋利的小刀在她颈间比划:“我送给你的东西果然好用,不如你也试试?”
话音落下,她便往玉泽睺的腹部刺去一刀,玉泽睺猝不及防之下痛叫出声,尔后咬牙忍住,□□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
沙楼绒露出满意的笑容,却又有些怜惜地亲吻她深深蹙起的眉头:“父汗为你我订婚时,我真是恨不得杀死你,男人浑身臭烘烘,床上床下都十分粗鲁,有什么好的?但你是女人,呵呵,你原来是个女人,这就有趣得多。阿多吉欠我的已经拿命偿还,至于你欠我的……来日方长,我慢慢讨。”
她说着,刀尖又在不断流血的伤口里绞动几下,玉泽睺根本没法体会这是怎样的痛楚,疼得晕倒在她怀里。
脚下这个充满耻辱与不堪的地方,沙楼绒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她抱住不省人事的玉泽睺,又颇为嫌弃地以一根指头勾起阿多吉的发辫,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也一起带走。
玉泽睺再度醒来,发现自己像麻袋一样被横放在马背上,而马颈下悬挂着利狼王一荡一荡的头颅,自己与它都是沙楼绒的战利品。当她产生这个被人俘虏的认知时,一些难以言说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双耳在寒风中渐渐染上羞耻的颜色。
她想起被识破身份的那日,沙楼绒说:你想继续当男人也可以,让我保住玉泽部族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生得这么漂亮,成婚以后日日夜夜叫给我听,怎么样?
腹部的刀伤不知是不是被处理过,血已差不多止住,可是伤口一直被颠来簸去也会疼,玉泽睺终于忍不住,费劲地直起腰身,冲沙楼绒破口大骂:“你想痛死我?”
“痛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沙楼绒碧色的眼眸中浮起几分烦躁,“不要学着中原人一样娇气,待会儿就放你下来。”
玉泽睺顿了顿,问道:“过几日便要和谈,你可是有什么计划?”
“计划?跟着混蛋阿多吉将草原糟蹋成这副模样,你倒是还敢问!”沙楼绒越说越气,朝她屁股落下一记马鞭。
身前身后都在疼,玉泽睺险些滚下去,却被沙楼绒眼疾手快地捞住,然后紧紧按在马背上,她缓过劲后反问道:“你以为没有我从中作梗就不会变成这样么?”
沙楼绒瞥她一眼,明白乌伤的国运不是只系在她一人身上,不再过多计较,淡淡道:“我不是神明。”
塞外的圆月挂在寥廓的天空自有别样风情,她抬头望着好像触手可及的月亮,眼中透露出茫然:“事到如今,我也想问神明在哪里。”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甚至都城也很可能失守,那咱们就带着剩下的兵马回到玉泽从头再来,中原人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沙楼绒脸颊血痕清晰可见,却丝毫不影响她身上散发出的领袖气息,“当然,趁着玉瑟城还是咱们的地盘,我也要叫中原皇帝好好吃些苦头,她派来的使臣没可能这么轻易回去。”
玉泽睺面露犹豫:“两国相交,不斩来使。”
沙楼绒嗤笑一声:“你以为这真是和谈么?大绥皇帝既然可以吞并这片河山,又为什么要坐下来同咱们有商有量?阿多吉目光短浅,得过且过,哪管和谈的结果如何,但他的提议正中大绥皇帝的下怀,她们同意和谈只怕别有目的。”
第98章 生变 ◇
“我真没想到, 你竟然是个女人。”塞北风情与中原迥异,崔信喝不惯马奶酒,此时却觉得再无旁物可以一解心中愁苦, 仍是举起酒杯,仰头饮尽。
那夜皇帝为他点明两条路, 一个是回长安,一个是继续留在呼遵关, 他想晓得是谁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又是谁叫陛下惦念在心头, 于是跟随使臣的队伍一道出关赴塞。
事实上,出发那日他已见过李怀疏,这个人突然被列入出使名单里恐怕不简单。今日寻个由头将她叫到自己的帐篷内,一来是好奇她究竟有什么本领, 居然能以女子之身取悦陛下, 二来是觉得朝中竟有这等为了仕途委身同性的佞幸小人, 他不讥讽几句都说不过去。
李怀疏对他话语中的讶异与嘲弄置若罔闻, 只道:“崔侍君叫臣前来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先告退了。”
“慢着。”
因崔信出声唤住, 李怀疏止住步伐,侧转过头来,以退为进道:“崔侍君还有什么事么?虽然是在外面, 但侍君私下会见外臣似乎于理不合。瓜田李下, 为免非议,臣还是告退的好。”
她身着青绿官服,外披一件杏色大氅, 任是什么颜色都似融进这竹节一般的身躯里, 或浓或淡, 总朦朦胧胧覆着些微冷意。灯架上燃着数十只蜡烛,她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即便烛光暖照,肌肤依然苍白无血色,让人觉得这根青竹时时刻刻立在风雨中,眼波流转间俱是令人怜惜的孱弱。
崔信见之愈是鄙夷,瞥一眼空荡荡的酒杯,冷道:“以色侍人,到年老色衰时定然凄凉不堪。”
“侍君出身崔氏,家学渊博,长处何止这一点,何必妄自菲薄。”她原封不动地反唇相讥,除非崔信自认丑陋,否则无力回击。
崔信果然怒道:“你——”
李怀疏不再多言,自顾自掀帘而出。
脚下所处离乌儿兔河营地尚有几十里路程,但目之所及已都是草原风貌,没有高低错落的山脉丘陵横阻在眼前,视野极其辽阔。一顶顶白色帐篷伫立在河边,傍晚的夕阳徐徐落下,好像比平日见到的太阳硕大许多,它像是从无法负重的天空轰然坠落,将地平线溅染得一片金黄。
白玉雕成的石像被镀上一层圣洁的金光,那是乌伤建国传说里救万民于水火中的神女,她被世人的想象赋予了庄严而美丽的相貌,穿着草原人的服饰,戴着草原人的发饰,承载着草原人的希冀。这样的神女像在草原上几乎随处可见,但眼前这座用料不凡,发丝纤毫毕现,足见匠心,应是官方所制。
颜知亭蹲在神女像底下,听见身后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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