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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风月应识我》 80-90(第9/18页)
着官兵,口称刺史落在后头,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不要耽误官府办差,小的不敢不给她开门。”
“放屁!方庭柯昨日还在邻县,今日赶得过来?”曲进宝气红了眼,啐了口唾沫,威胁道,“我现下就去会会她,你要是再拎不清脑子乱说话,当心我割了你舌头!”
管事点头如捣蒜,县丞也一个劲儿地抹汗,曲进宝扶正官帽,眨眼间便挂上事不关己般的微笑,走四方步进了主屋,待看清屋内虚实,他想踢死管事的心都有了。
哪来的官兵?
也就两个估计是方庭柯调给她护卫周全的武卒,其余人等大约是她随意找来充数压阵的,个头一般高,又孔武有力,命他们在衣服外面披件黑色披风,戴着斗笠遮掩面目,乌泱泱地随在武卒后头,管事心里又慌又虚,可不就认错了么?
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几个箱子,曲进宝瞥了眼,里面的账本早被翻得乱七八糟,他面色一沉,却强装镇定,近前几步,笑嘻嘻道:“这位大人是……”
女官长身玉立,头发一丝不苟地理进官帽里,屋内没架炭火,她怕曲进宝发疯烧了这些账本。
她有些冷,却嫌披风累赘不好干活,已将其脱去,身上所着棉服是圆领制式,将一截鹅白颈项露在外面,侧脸轮廓锋利中又不失清润,鼻梁至下颌被拢在烛光里,线条干净利落,像名家以工笔画绘出来似的,无一笔多余。
不是浓墨重彩见之难忘的相貌,似空山新雨,也似夜深雪落,疏冷清淡。
她翻着账本,头也不抬地道:“万州刺史府长史李淳,字怀疏,曲明府唤我李淳也可,唤我李怀疏也可。”
作者有话说:
槐树:我怎么又换马甲
下章久别重逢,□□焚烧(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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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久别 ◇
曲进宝这下将人对上号了, 原来眼前这位便是席间提及嫉恶如仇的方庭柯幕僚。
正所谓皇权不下县,即便朝廷对女子入仕广开门路,女官也越来越多, 但似武源县这样宗族自治的小地方积弊难除,官场中仍以男子为主流。他们对女官成见颇深, 不仅瞧不起,碰到有几分姿色的还会动手动脚, 以小恩小惠许之。XZF
从来的路上到踏进主屋前, 曲进宝一直心惊胆战, 甚至已经在考虑要靠什么关系帮自己一把,但眼下见到是个女官,还是个长相标致的女官,顿觉轻松。
他抹了抹自己的两撇胡须, 也不作礼, 负手在后, 笑了一声:“哦, 原来是李长史。”
武源县县级不高,曲进宝是个正七品县令, 一州长史也是正七品,严格说来二人品级平等,但李怀疏既是州官, 又下来督办田产清算, 曲进宝合该以礼相待,这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俨然在给她下脸子。
“曲明府购置这处田庄花了多少银子?”李怀疏并不在意他的无形无状,捧着账本问道。
曲进宝呵呵一笑:“你上官方庭柯是我的学生, 她受我影响颇深, 学问做得好, 琴棋书画都有涉猎,李长史既得她青眼,想必饱读诗书,那不知是否熟读本朝律法,晓不晓得私闯宅邸是什么罪过?我可以给方庭柯几分颜面不予追究,识相的话赶紧走!”
他带来的衙役候在屋外,不出声叫唤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欲止于口舌之争。
所以这番话先是强调自己与方庭柯的师生关系,也故意不用刺史敬称,以示亲近,又提醒李怀疏只是方庭柯的下属,大绥讲究尊师重教,有这层私人情谊在前,方庭柯未必会秉公处置。
“宅邸?这里不是田庄么?”李怀疏掀起眼帘瞥向曲进宝,轻飘飘道,“你嘲讽我不懂律法,我倒想问问你,大绥哪条律法标明田产清算可以将县官给划除在外了?”
之前以“明府”称呼曲进宝,是她本来就是知礼之人,且事情尚未盖棺定论,她不想冤枉了人,仍以礼相待。
但曲进宝既然狗急跳墙般兴师问罪,不正说明他问题大得很?她不仅要继续斡旋,还要逮着曲进宝好面子却没多少本事的弱点予以痛击。
果然,曲进宝一听“县官”字眼便嫌刺耳,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是美谈也是常事,但他口口声声方庭柯是其学生,自己入仕几十年却仍是个小小县官,地位成就远远不如,未免差距过大。
照理说,方庭柯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般敬重恩师,那么自己平步青云却对昔日老师毫无提携,这也说不过去,以至于私底下有人质疑这份关系真假。
曲进宝被踩住痛脚,脸色青红交加,朝李怀疏投去的目光像是淬了毒针似的,气得半个字也吐不出。
“你无话可说,那便默认这处田庄也在此次清算范围内了。”
“呵呵,区区长史,说白了便是替方庭柯处理鸡毛蒜皮小事的臭跑腿,你没有上官手谕,以所谓清算名义私闯田庄也于理不合!”
曲进宝甩了甩衣袖,向后喝道:“来啊——给本官将人拿下!”XZF
立即有几个拿着兵器的衙役跑进屋中,冲到曲进宝面前,李怀疏对这份即将到来的威胁无动于衷,卷了账本握在手中,气定神闲地瞧着曲进宝,而那几个衙役也未能近她的身,被两旁武卒持刀挡在了外面。
曲进宝被倏然出鞘的刀光闪了眼睛,他忙于立威吓唬人,直至这时才想起来——武卒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方庭柯多半是知晓这事的,不然仅凭一个长史怎么调得动刺史府上的兵?
他站不稳似的跌了几步,不可置信般看着李怀疏,后者乘胜追击,从怀里摸出一枚蟾蜍印信,淡淡道:“邻县的丁大人实在是好客,方刺史不小心多喝了几杯,这才耽搁脚程,不然白天就该到的武源,她未能如期过来,便予我印信便宜行事。”
曲进宝双肩狠狠一颤,面唇煞白,天气这么冷,他却如置身蒸笼似的满头大汗。
这丁大人是他的酒肉朋友,方庭柯进驻邻县以后的每一日都会有庶仆传信而至,叫好友将方庭柯灌醉也是他出的主意,为的是有足够时间查漏补缺,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敢向管事断言她今夜必然赶不到武源。
如今看来,既然还能吩咐下属办事,方庭柯未必如他所料醉得狠了,也未必今夜赶不到武源。
曲进宝嚣张气焰全无,思量半晌,向她摊开手掌,以商量的口吻说道:“你这印信给我看看。”
刺史所配印信有好几种,其中确实有小巧玲珑蟾蜍形状的印信,但官员用印又不是玉玺,坊间也能私造,只是用料没那么讲究,最终的成色也比较一般,他仍不肯放弃最后一线希望,万一这印信是假的呢?
这枚印信的蟾蜍头顶被钻了印纽,以一条碧绿丝带穿过,方便带在身上。
李怀疏将它悬于指节展示给曲进宝,在他迫不及待凑上前时又合拢掌心收了印信,忽而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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