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亡夫长兄借子后: 5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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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着眼,凉薄唇畔缓缓扬起,蕴着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说:/老婆才态度好转,就飘了。还是缺一顿揍。/

    第57章

    上次的争吵随着宋持砚的道歉和退让而止息。

    可深夜田岁禾躺在榻上, 却睡得比前两日被他强留时还晚。

    她回忆着白日里的宋持砚,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经商见的人多了,也就不那么容易因为三言两语而波动。田岁禾深知, 人不会一夕之间转了性。

    翻了个身,她开始懊悔:不该让他得寸进尺的。

    清晨,田岁禾早起打算做朝食,刚推开院门就看宋持砚提着几个油纸包立在门外, 身侧是尹寻。

    她回想昨日的事, 皱眉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

    宋持砚凤眸又因为她话中的嫌弃而黯淡, 但今日他比昨日沉稳持重,从容道:“昨日我问过笋笋, 朝食她要吃豆沙饼。且我白吃了你一顿饭,属实过意不去。”

    话里话外都只是想跟她平摊养育孩子的职责, 田岁禾即便知道这是借口,也仍让他入了院子。

    用过朝食,她要把笋笋带去铺子里, 宋持砚道:“我这两日白日无事,不如我带着她。”

    田岁禾不想让他太多侵入她的生活,“我这两日也很清闲。”

    宋持砚却道:“再有三日, 我就要回京了,我与笋笋父女重逢才数日,此去两三个月,再次见面, 她恐怕又会唤我大哥哥。”

    哪怕怀疑这是借口,田岁禾也没法忽视他与女儿的父女情。

    宋持砚成功接手孩子,他跟笋笋今日要去看戏,正好与田岁禾顺道, 还捎了她一程。

    临别前,宋持砚单手抱着笋笋,握着女儿圆手摆手。

    “乖,跟阿娘道个别。”

    笋笋很不舍,但爹爹都说了,只有她玩得开心,阿娘才能放心赚银子,买更多糖人。

    她在宋持砚怀里歪着小脑袋,葡萄眼随田岁禾打转。

    “阿凉,要,要早点回家呀。”

    女儿实在惹人怜,田岁禾不顾是宋持砚抱着笋笋,禁不住凑近,在她肉墩墩的脸上亲了一口。

    笋笋陶醉地眯起眸子,偏过另一边脸,奶声奶气道:“阿凉,这边脸不亲,它会难过。”

    “小滑头!”田岁禾嗔了女儿一句,在她另一半脸颊也亲一口。

    笋笋还不满足,撅起小嘴:“嘴巴说,它也要亲亲。”

    田岁禾又在女儿唇角浅吻一口,小青笋又举起肉乎乎的小圆手:“手手说,它也要亲亲!”而她的小圆手还握在宋持砚的手中,田岁禾才发觉她亲女儿的时候离宋持砚太近了。

    她不舍地掐了掐女儿脸蛋:“留一点晚上回来亲。”

    宋持砚注视着她与女儿。

    田岁禾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拘谨的模样,但与女儿相处,却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母性温柔。

    心上如同被羽毛挠了一下。

    他按捺着骨子里想肆意欺负她的冲动,隐忍地注视着她。

    待田岁禾裙摆消失在杨树后,宋持砚依旧看着那棵杨树,小笋笋留意到爹爹的目光,笑嘻嘻道:“爹爹没亲亲,爹爹难过啦。”

    宋持砚低下头,长指在女儿的鼻尖点了点:“知父莫若女。”

    数日相处,他逐渐没了最初的生硬,怀中的小团子对于他而言,也从可以接近田岁禾的契机,变成了他与田岁禾的孩子。

    想到孩子流着他和田岁禾的血,他塌陷的内心得到修补。

    宋持砚握住孩子的小肉手,默默将孩子手背被田岁禾亲吻过的那一处,印在他唇上。

    笋笋在他怀里嘎嘎笑,“爹坏!偷了笋笋的亲亲!”

    女儿虽还年幼,却很灵透,轻易看穿本质。对上孩子明亮的眼眸,宋持砚少有的窘迫。

    他竟被一个稚子嗤笑了。

    *

    近日铺子里的生意遇到些小麻烦,因而田岁禾在铺子里多忙活了会,从铺子里出来之时,已是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刚迈出门,一个年轻的伙计追了上来:“掌柜的留步!”

    是他们铺子里的李账房,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前年刚成婚,可惜命不好,才新婚妻子就病死了。

    小伙子容貌清秀,笑起来像个不经世事的少年郎。

    “前些日子家母生病,掌柜的预支了两月的工钱,解了燃眉之急,阿家母听说万分感激,说掌柜的是我们家恩人,今日家母六十大寿,想邀请娘子去家中吃个饭,当面道谢。”

    田岁禾连忙推脱,“不必了,我还要回家带孩子呢。”

    哪怕知道他可能只是想道谢,但田岁禾谨慎,与男子都保留距离,哪怕对阿飞,她也是如此。

    李账房黯然垂眼,也不曾过多勉强,又取出一个布包:“家母亲手做了些蜀中老家的辣酱,掌柜的再推脱我们就无地自容了。”

    田岁禾只好收下,并让他别再惦记所谓恩情,“举手之劳罢了。”

    她肯收下东西,李账房很高兴,还想再攀谈几句,后方忽然传来一道清冷沉稳的嗓音。

    “岁禾。”

    “阿凉!笋笋来啦!”

    李账房循声望去。穿着白袍的年轻公子款款而来,肩头骑着一个小小的雪团子,那小雪团子他认识,是田掌柜的小女儿。

    小孩两只小手紧扶着贵公子的玉冠和头顶,小脸洋溢着喜悦。

    扬州城虽权贵如云,但如此气度的公子也百里挑一,且清冷高华,不似商贾之流。

    只消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而田掌柜质朴无华,与这位公子不像是一路人。

    因而李账房心中存了奢望,或许这贵公子是陈东家的友人。

    他无视宋持砚,手伸向田岁禾的发间,并温声解释说:“娘子的发顶,方才有个飞虫。”

    田岁禾侧身躲避,李账房素来正直,她不好断定他这样是有别的目的,只是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距离,并客气地道了谢。

    宋持砚远远旁观着二人。

    他抱着他们的女儿,几乎要把“田岁禾孩子生父”几个字印在脸上,狂蜂浪蝶依旧明目张胆。

    田岁禾又是个不愿恶意揣度旁人的善良脾性,她从不知道自己多诱人。过去他们分开的漫长两年多,在宋持砚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觊觎着她。

    宋持砚凤眸中冷意迭起翻涌,下颚的线条如刀锋锐利。

    但当田岁禾回头时,他眼中平静宁和,若即若离,仿佛他与田岁禾只是寻常的友人。

    他扶好正骑在肩头的女儿,淡然走向她,“可忙完了?”

    田岁禾点头:“嗯,忙完了。”

    她回应时略显拘谨,但宋持砚的却很语气熟稔,也颇显亲昵,既账房心里不由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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