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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跟亡夫长兄借子后》 50-55(第3/17页)
田岁禾恍悟,盯着宁师傅:“我想起来了,那天赵师傅说,你绕着我的伞看了好一会,是你做的?”
宁师傅立即暴跳如雷:“我只是觉得有趣,多看了两眼!”
几方各持一词,田岁禾取出一把细长刻刀,是嵌在她伞中那把,“我去问了城中所有的的刀铺,有个打铁师父说有个姓宁的跟他买的。”
众人都怀疑地看向宁师傅,宁师傅愣了会,“不是我!绝不是我!有人在冒充我!”
他想到了什么,指着赵师傅:“是他!是他栽赃我!那天他跟我说田娘子的伞上很有意趣,我就去看了!”
赵师傅面色不佳:“我不过是提了一嘴,我都年过半百了,干不了几年,技艺也不如你与田娘子,怎会跟年轻人斗?”
宁师傅呸了一声:“你是干不了几年,可你嫉妒我们!我刚来的时候就发觉了,见你资历老,不得不让着你。你私下说过,女人家抢男人的活计,不成体统!”
赵师傅冷着脸,眼底越发冷淡。宁师傅平日就性格尖锐,眼下如此暴躁,落在众人眼中,实有恼羞成怒的嫌疑。
田岁禾默默看着这两人争吵,忽然道:“要不是我后边亲眼看到了,我可能也会以为是宁师傅。”
众人一听话里有玄机,暴怒的宁师傅停下来看向她,赵师傅更是攒起眉头。
田岁禾忍着退缩的冲动,从袖中掏出一个摆件。
王掌柜一眼认出,“这不是田娘子给皇商刻的貔貅摆件么?可这个摆件没坏,安然送抵京城,怎在娘子手里?”
旁人也诧异,纷纷询问田岁禾,她看着摆件,反问赵师傅:“您一定好奇,为什么您对这个貔貅摆件也动了手脚,它却安然送到了京城。”
赵师傅脸上皱纹变得深了,沉声道:“娘子的意思是,老朽做的?可老朽下个月就要回乡,给你使绊子有何用?”
田岁禾没跟他掰扯,她与王掌柜解释道:“您给了我四个摆件,貔貅、文曲星、连莲有鱼、龙穿牡丹。这是我最初刻的貔貅,您看,这里头多了一刀,看似不起眼,实则擅长镂雕的都知道,多了这一刀,摆件的结构就会变得脆弱易碎。”
王掌柜不大懂雕刻,镂雕也是最难的一种,有资历的才能看出门道,所以还是不能确定。
田岁禾继续:“我最开始怀疑宁师傅,所以某一天下工时,我躲在暗处,亲眼撞见赵师傅动了手脚,不止我,扫地的小环姑娘也撞见了!可赵师傅说他与东家是远亲,威胁了小环,若她敢说出去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我这才知道在我伞里放刀的人应当是他,我不想惹事,又想着赵师傅很快要回乡,就假装不知道,偷偷刻了一个新的换上去。”
“可没想到之前刻好的两个摆件,也被动了手脚!”
王掌柜面色冷下,叫了小环过来对质,赵师傅面色沉沉,阴鸷地盯着小环:“死丫头!你要诬陷我?!”
他一吓唬,小环不敢说话了。
“是非之前无亲疏之分,但说无妨。”门外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看到来人,纷纷诧异,王掌柜搓了搓手,“东家、陈管家、二位何时来的苏州?!”
陈青梧淡道:“今晨到的,休憩了半日,听闻铺子里有戏看,这不就赶来了?”
东家一来,小环有了底气,悉数把赵师傅抖了出来,其余曾被赵师傅打压过的匠人亦纷纷站了出来,道出憋屈的旧怨。
句句证词如山,赵师傅脸色逐渐颓唐,再不敢趾高气扬、倚老卖老。
争端就此结束。
下工之后,田岁禾与陈青梧乘马车,回了她和青笋住的小院。
她坐在陈青梧对面,一路垂着眼帘沉默。
陈青梧饮了一杯茶,笑了:“怎么?背后搅弄风云,心虚了?”
田岁禾头埋得更低,她老老实实地把前后的事一骨碌交待了,从最初来到铺子里的忍让,到伞中藏着的锐利刀片,以及她想出的“三全之法”。
“铁匠说买刀的人是宁师傅,可我不信,躲在暗处留意,赵师傅对我的摆件动了手脚,在他对貔貅摆件动手脚的时候,我偷偷把小环引了过去,留下了个证人。”
陈青梧葱指悠闲轻叩茶盏盖子,从头捋起:“你本不想接这个活,但想让铺子在皇商和苏州雕刻行露脸,所以接下来了。但又怕宋持砚用文曲星摆件试探你,就先不揭穿赵师傅,更未把所有的摆件重雕一遍,而是只重雕了其中两个,如此一来,我们的铺子因为你的摆件露了脸。”
但露脸之后,摆件在路上断裂,皇商自然不会交给贵人,而是寻其余人重刻,这样宋持砚看到的文曲星摆件,就不是田岁禾的。而摆件断裂,王掌柜回来追究,田岁禾再才把赵师傅扯出来,揪出了铺子里的蛀虫,也用赵师傅遮掩了田岁禾的目的。
“哪怕宋持砚细究,得到的结果是铺子内斗,而不是有人担心他因为看到摆件,故意动手脚。”
陈青梧梳理完,问她:“是这样么?”
“您真聪明。”田岁禾点头不迭,“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我当时想着,皇商的生意是块香饽饽,整个苏州都想要,我们铺子在苏州很不起眼,是需要露脸,但也不能太出头了……不然会像我一样,还没变成铺子一把手就被盯上。所以我没有尽全力雕刻,还纵容赵师傅对几个摆件动手脚。这样一来,坏掉的两个玉雕只能交给其他雕刻铺子,我们在苏州和皇商前露了脸,也没太出风头。”
田岁禾说完,不安地看着她,“但六个玉雕坏了两个,多少还是损了铺子的声誉,您会不会生我气?”
陈青梧深深地看着她,看得田岁禾忐忑,就差要负荆请罪,陈青梧忽然大笑:“不,我不会,非但不会生气,还想把更重要的事交给你,王掌柜老了,只能再干一年半载,田岁禾,你想不想跟王掌柜学学,日后分担分担铺子?”
*
田岁禾就这样成了“接班人”。
套用陈青梧的话说,她升官是因着三个原因。
有远见,善于藏拙。也有胆气,会反抗。还有一点小聪明。且很懂雕刻。
田岁禾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和“聪明”,“有胆气”这样的话扯上点干系,她嘴角高兴地扬了一路。
借着她愕然得知陈青梧数日前才与顾府尹和离。
田岁禾愕然问:“为什么?”
陈青梧淡道:“不合适。”
田岁禾一张嘴还惊诧地张着,陈青梧笑了,“你是觉得,顾赟样貌堂堂,又年轻有为、待人体贴,不娶妻纳妾,和离了很可惜。”
没等田岁禾回应,陈青梧说:“我离开他的理由,和你离开宋大人的理由差不多。”
她停下来,望着帘子外的青空:“家父给我取名青梧,是因望女成凤,他为我挑了一位前途无量的寒门书生,想让我当官夫人。当顾夫人是很风光,可这样我只会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绝非栖在梧桐枝头的凤凰。”
田岁禾点头:“那我懂了。那也不算可惜,您那么厉害,一定能更好。”
陈青梧谢过她的祝福,“说起来,当初我帮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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