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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凤谋金台》 110-120(第16/19页)
李文韬表情瞬间一变,明明五官没有大的变化,气场和形神变了,他紧盯着秦斯礼,语气不再像先前那般温和:“我不管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恩怨,到我这里,我定下的事,改不了。”
秦斯礼沉默不语,指间微微用力,捏得茶盏边缘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我从未想着下死手。”他低声说。
李文韬挑眉,收起眉眼间的敌对情绪,目光淡淡:“是你没想,还是你以为你还能掌控结果?你真的……认为她还能全身而退?”
秦斯礼仿佛被这句话击中,眉眼间顿时凝滞。
李文韬没有给他喘息的余地,话锋一转,淡淡问道:
“——可圣上知道你‘没想着下死手’吗?”
这一句话,像一道冷风,直接刺入了骨血。棋局沉寂下来,风吹过庭中竹影,吹皱了茶面。
秦斯礼半晌没有作声,片刻后,他端起茶盏,眉眼仍沉,却也轻声应了一句:“……您说得对。”
李文韬轻笑了声,重新提子落下:“下一局,你还是白子。”
好巧不巧,两人正下棋的时候,皇宫里传来了圣旨。
“封皇八子李起年为晋王,封地岭南南宣州,辖五郡三岭,驻节南华城。徐圭言,前太子讲席、兵部侍郎,凉州城显灵,忠直恪慎,才识不凡,着为晋王府长史,辅佐王政,五日后启程启行,行程由御史台监管。”
圣旨一出,秦斯礼和李文韬皆是一愣。可顾不上许多,李文滔行礼后,当即上前接旨。
等传旨太监离开后,李文韬把圣旨又看了一遍,这是圣上在故意调兵遣将,将一批人远远放逐到权力中心之外,李起年还没到封藩的年纪,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将他赶走。
封王,是驱逐,还是暂避锋芒?
他一转身,看到了秦斯礼脸上震惊的模样——瞬间整个人如被雷劈,站在原地怔了半晌。
徐圭言和他谈的不是这个。
第119章 仙人何须问牛马【VIP】
夕阳在天,人影在地。
徐圭言跪地,接过圣旨,送圣旨的公公们离去,她才起身。她身后站着押送他们去岭南的士兵们,互相看了看。
徐圭言不紧不慢地打开圣旨仔细看了一遍后,拍了拍身上的土,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些人。
还有才起身的父亲,母亲。
阳光照在她脸上,徐圭言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看清了母亲脸上欣慰的笑,和父亲脸上不知所以然的黯然神伤,她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很快就消逝了,可能是觉得自己幸运,也可能是难过。
不远处,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众人回头看去,看到来人,徐圭言脸颊一紧。
秦斯礼停在她面前,没下马,绕着她走了几圈。
马蹄声灭,秦斯礼骑在马上,俯视地看着她,审视她,面无表情。
徐贵言打破了沉默,“我告诉过你,我很有用的。”
秦斯礼冷笑一声。
马自己往前走了两步,秦斯礼遮挡住了阳光,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觉得他周身一片清冷。
徐圭言站在秦斯礼的影子中,她平静地看着秦斯礼。
“你骗我。”
三个字很轻,却重重地落在徐圭言头顶。
“是你先惹我的。”
秦斯礼点点头,他将徐圭言的全部神情收入眼底,片刻后,他手动了动,马转了头。
徐圭言原本平静的脸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他什么都不说,骑着马,消失在了夕阳的金线之后。
她想到了那晚,秦斯礼来找她的时候,狱内漆黑一片——
暗夜牢狱之中,火把的微光被风吹得跳动不休,影子在墙上张牙舞爪。
徐圭言单独一间牢房,她背靠着墙,坐在角落中,眼睛在黑暗中极亮。
铁门“咣当”一声打开,狱卒低头退下。
徐圭言听到声音,扭头看去。
牢房内有一瞬的安静,不知名的水珠滴落在地,“啪嗒——啪嗒——”
徐圭言低下头,绷紧了脖颈。
脚步声在远处响起来,平静之中的脚步声格外响亮。
一人披着夜色一般深的披风,脚步沉稳,缓缓走进石牢。
徐圭言站了起来,站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身上是未及更换的囚衣,袖口有些破损,鬓发凌乱,脸上一点狼狈的模样都没有。
脚步声越发得近,直到影子倒映在牢房内。
徐圭言抬起头,目光极静,透过铁栏看向来人。
那人摘下兜帽,露出极其熟悉的一张脸。
秦斯礼。
牢里很冷,他却没觉察似的,大大方方地打开铁栏,踏入阴影之中,缓步走到徐圭言面前,低头看向她。
“你托人找我来,是为何事?”
尾音轻飘飘。
徐圭言没有开口回答,牢里静得只能听见水珠滴落的声音。
她没看他,慢慢跪下去。
秦斯礼喉结一动,睨着眼看向她,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一动,看向徐圭言的目光十分冷漠。
水珠滴落和烈火噼啪的声音交错着。
“徐家从未想过谋反,太子、皇后谋反一事同徐家无关……”
秦斯礼听到后哼笑一声,“你找我来要是只谈这件事,那就算了,圣上的心意不是我等能揣测的。”
徐圭言猛地抬起头,凌厉地看向秦斯礼,“当年高阳公主诬告房遗直,长孙无忌借此机会,大刀阔斧,利用律法给吴王李恪套上了谋反的罪名,我想同现在这般情景无二。”
听到这话,秦斯礼突然觉得有趣起来,他缓缓地蹲下去,左看看右看看,仔细地打量着徐圭言,“你是在说我是长孙无忌,圣上是高祖?”他又哼笑一声,在徐圭言耳边轻声说道:“这不是计划的,是圣上,他需要一颗棋子。”
秦斯礼头一转,同徐圭言面对面,“我就给他安排了一颗棋子。”
徐圭言眉头一皱,“当年秦家谋反是板上钉钉的事,你怨我,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秦斯礼咧开嘴笑,“你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就好。”
“你这是诬陷,判假案是违反律法的。”
秦斯礼哈哈大笑,抬手整理了一下徐圭言的碎发,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你看你,仕途比我顺遂,按道理来说学到的东西应该越多才对。”
他收回手,徐圭言此刻像一只羔羊。
“现在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官场利益,地位名声,都是派系斗争的因果。简单的利益分配好说,可一旦上升到政/治/斗/争的高度,动用律法来解决问题,那律法就是武器。”
,眸子幽深。
“你以为律法他顿了顿,“这世上只存在两种律法,一种用来统治,另一种用来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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