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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凤谋金台》 100-110(第14/21页)
北魏旧王族与隋之后裔,在地方仍有土地、宗族、门生故旧。他们得知我朝改制意图废除北魏、隋之正统,极为不满,密谋聚众,勾结江湖义士。”
“近日边关传来密报,有人自称‘魏王再世’,在民间招揽死士,暗立旌旗。西凉一带,有百姓聚众呼应,已有兵丁失踪。”
李鸾徽的脸色冷了下来,甚至觉得有些好笑,“魏王再世?这些余孽还敢作妖?”
李文韬拱手道:“圣上,若真有人以’正统’之名号聚众,恐怕不仅是边地军情,更是朝纲震荡。”
“更有江湖人物——”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在座众臣,“某些流派门主,与旧族通好甚密。今朝改制,必损其既得之利,或明或暗,皆有抵触。”
陆明川也开口:“臣近日巡视京中文馆,发现部分藏书馆、学宫,仍沿用旧朝礼制编章,拒绝启用新礼。学者抵制新律,言朝廷欲断文化之源,断民心之根。”
李鸾徽眼神愈发冷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改不得了?”
“臣不敢。”冯知节躬身,“臣之意是,需谨慎推进,步步为营。”
“步步为营,步步为营……”圣上低声念着,忽地将茶盏重重一放,脆响一声,让众人皆一惊。
“魏孽余魂,隋后作乱,皆因旧制苟存,土壤未除。”李鸾徽站起身来,衣袍随之飞扬,声音如铁,“如今朝纲既改,若犹豫不决,只会养虎为患。”
“朕意已决。”他目光如刃,“改制继续,沿边旧族,凡有异动者,严惩不贷!”
李鸾徽低头,拱手道:“是。”
“凉州调兵三千,西域调兵五千,由兵部统一调配。必要时与兵部、御史台联合办案,借征伐之名清理旧族残余。”
李鸾徽说得极快,像是在念一篇早已写好的策论。
牛和德接道:“臣建议,可设一‘改制督司’,由礼部、户部、御史台三方共同参与,分赴各地,监督各郡官员推行改制进度,并密察其是否有旧族之私通。”
圣上点头:“此议可行。牛卿你起草章程,三日之内交朕御览。”
他望向殿内,“凡反对者,不必劝谏,速速退位。改制一道,不容含糊。”
李文韬躬身而立。
“臣请愿入‘改制督司’,为朝纲清浊,为大唐清根本。”他高声道。
“准。”
李鸾徽终于坐下,轻轻一叹,“诸卿,这改制,动的是根,不是枝。枝折了,明年还会生;根坏了,一棵树都要烂。”
众臣闻言,皆低首拱手。
这场会议,自日初开至申时尽,整整五个时辰,众人几乎未起席。
但无一人敢喊疲累。
会议散后,热风吹过,牛和德与李文韬并肩而行,两人俱是沉默。
走至殿外,牛和德忽然低声道:“圣上已下决心,可你我心里都明白,改制若真推进下去,不知多少人要掉脑袋。”
李文韬平静回应:“但这一步,总得有人走。”
阳光斜照下来,御道上落日如血,将琉璃瓦染出一层金红。
六部大臣们鱼贯而出,而秦斯礼逆着人流走进宫中。
他应召前来,天色虽晚,却仍步履从容。只是眉宇间难掩疲色,自朝中风波至今,他便少有歇息之日。
含元殿内静谧如水,光线幽暗,长灯将殿柱的影子拉得极长。
殿门未闭,微风吹拂,帘幔轻颤。
只是殿外空地上,跪着一人。他走了几步,只见一女官跪伏在地,发髻凌乱,鬓边血迹未干,显然是刚受过杖责。
秦斯礼目光一顿,认出那人乃是礼部兼史馆记录的史官杨思蕊,素以才华出众、性情刚烈著称。
如今却狼狈不堪,身侧杖棍未收,血渍尚新。
她低着头,不见脸色,身形微颤,显是疼痛难当,却咬紧牙关未出一声。
秦斯礼移开了目光,什么也没说,只走进了含元殿内,跪下请安:“臣秦斯礼,奉召觐见。”
高座之上,李鸾徽并未即刻开口,只缓缓合上手中奏折,神情淡然地望着他,语气却转向另一种沉静:“凉州出事了。”
这句话平静如水,却让殿内气温骤降。
秦斯礼心头一震,面上却波澜不惊,继续伏地答道:“凉州何事?请圣上明言。”
“江湖义士在那边招募死士,借‘护旧族之尊’为名,在凉州暗中集结兵马。甚至有人祭祀北魏旧主,妄图自立为王。”李鸾徽一字一句道,“朕要你去西域,巡边三州,肃清余孽。”
“你去最合适。”他微微俯身,眼神不动,“那条路你熟,凉州你也熟,江湖上这群人你更熟。去查清楚,是谁在其中作祟,查清楚了就地正法,一个不留。”
秦斯礼沉默片刻,终抬头,恭敬道:“臣领旨。”
应诺,退身。
走出殿大门外时,他没有回头,也未看那仍跪在地上的女史官一眼。
他心中已如秋水深潭,波澜不显,却知此行非易事。
朝廷内外,举国上下,皆是惶恐。
唯有徐圭言,悠然自在,躲在学堂之中教导太子和其他皇子。
太子和其他皇子、公主们围坐在大案前,正在听徐圭言讲解改祖制的相关内容,即皇室继承权和朝廷制度的调整。
徐圭言耐心地解释着改祖制的利弊,她向学生们描述了历代以来祖制对国家政治结构的深远影响,尤其是对皇权的巩固和中央集权的加强。
她告诉他们,皇室必须随时面对时代的变迁,只有适时的改革才能保障国家的长治久安。
“祖制是历史的产物,”她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但不是所有历史的规定都适合永远沿用。如果我们不根据现实情况做出调整,甚至是对某些制度进行修改,那么,我们的国家和朝廷将会陷入无法自拔的困境。”
太子李起坤坐在上首,听到徐圭言的话后,他轻笑一声,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当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徐圭言一顿,看向他。
这笑里藏着的是对徐圭言的不认同。
李起乾轻咳一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徐太傅,祖制是先皇亲自制定的,您说要改,它确实会影响许多人。但是,既然祖制一度维系了国家的稳定和传承,我们怎能随便改变?”
他并非轻率之人。
徐圭言看着他的脸,沉默片刻。
“如果我们改了祖制,会不会让大家觉得我们皇室不再重视祖先的法度?那后唐之前的制度都是错的吗?”八皇子李起年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我们皇族就该放弃祖制,转而效仿一些外族的做法吗?”
“外族的做法并不全是坏的,”徐圭言温和地回应,“祖制的存在并非是为了让人拘泥于历史的束缚,它应该服务于国家和民众。若是它变得无法适应时代变迁,放任不管,最终只会让我们停滞不前。”
她略微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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