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对象他掉马了[gb]: 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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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红玛瑙珠串,“你本来就属于这里吧。”

    顾知宜没再说话,只是背着她继续走。

    过了很久,他忽然问:“你坐车也会晕吗?”

    贝言:“不晕。”

    她不明白顾知宜怎么忽然问这个,但那晚没再说话了。

    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手举过头顶,拽开窗帘,哈了口白气咯吱咯吱地擦了擦玻璃,慈悲的雪山就这样一点点显露眼前。

    雪停了。

    …阿爸阿妈和小妹都来送她,给她堆了好些东西和特产,让她带回去交给爸爸妈妈,俩人热切得不行,在车上腾挪位置想装更多进去。

    小妹拽着她袖子不松手,最后被阿爸抱起来,“要记得回来看小羊!要记得我,别忘记我!等电视剧播出了,一定要告诉我在哪个台啊!”

    贝言点头,伸手拉勾,“嗯,一定。”

    小妹撇撇嘴快哭了,“哥怎么偏偏这时候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在躲什么!”

    贝言认真哄她,说自己来年春天就回来,抬起头,向导在催促她。

    车门关上,引擎发动。

    所有的景色都在向后倒退,雪山渐渐远离她了,那些风雪好像也渐渐与她无关。

    等车已经驶出一段路,窗外的雪也小了。

    贝言靠着车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阿妈给的那些特产包裹,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鹰唳。

    帕卓。

    她猛地直起身,扒着车窗往后看。

    风雪中,一匹黑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身影逆着风,执拗地不肯停下。

    是顾知宜。

    他的藏袍被风卷得翻飞,眼睛通红,大约哭过了,也像是被雪刮伤了眼睛。

    贝言摇下车窗,冷风灌进来,她喊:

    “春天就回来。”

    她担心声音会散在风里,还把手探出去,认真挥了挥。

    就在车即将驶出风雪范围的最后一刻,顾知宜猛然勒马。

    黑马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停在风雪的交界线上,没再往前一步。

    没关系。春天就快来了。

    …

    回去之后,贝言的生活像被按了加速键。

    那部电视剧如约播出,一夜爆红。她的名字挂在热搜上,机场被粉丝围堵,代言合约堆满办公桌。

    一切都如她所愿,唯独自由成了奢侈品。

    每日的行程表精确到分钟,身边永远有人在催。

    春天早就来了,但回藏区的事却一拖再拖,拖的有时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叮咚。”

    “叮咚。”

    “叮咚。”

    屏幕上跳动着经纪人的未接来电,贝言把手机关了机。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窗外的景色是无垠雪原。

    她就趴在窗边看,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一些。

    “顾知宜最近还好吗?”她问向导。

    前座的向导没说话,半天说,“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她看他一眼。

    越野车最终停在那片熟悉的经幡阵旁。

    经幡仍在风中翻飞,玛尼堆上积雪未消,可坐在天色边的人不见,小羊羔也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微微隆起的小土堆,安静地伏在雪地里。

    贝言站在车边,忽然呼吸困难。

    春日已来,积雪大多化掉,发了点新草。

    她走过去,鞋底碾碎残留的薄冰,心脏好像脱离地心引力,不懂得怎么吸气,不去看那土堆,只回头闭目又睁开,问向导:“他呢。”

    余光里,向导的鞋尖轻轻点了点地面。

    一瞬间,天旋地转,雪山在视野里成为模糊的空洞点。

    手边没有可以扶着的东西,她只能自己站着,心跳发冷,听到向导说,“赶狼群的时候……常有的事。这里离医院太远了。”

    对方好像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本磨破边的牛皮本,递给她:“他的东西……你拿着吧。”

    那好像是一本日记。

    贝言不行,根本站不住,靠着土堆坐在地上,翻开那本日记才发现自己连视线都没办法聚焦,好半天才辨认出几个字。

    9月15日。雨。

    卖了三只羊,每只460块。

    10月3日。晴。

    逮到野兔一窝,卖给游客。

    修马鞍用了150。

    给小妹买头绳,她说像辣椒。

    …好像不喜欢。

    11月20日。雪。

    雪大,没打到猎。

    1月1日。雪。

    见了面要说什么好。

    …会不会讨厌我。

    山神在上,她不要讨厌我。

    1月是她进藏区的时候。

    贝言再往下翻,两张纸页像是被粘住。

    贝言用指甲抠开那两页纸,纸页黏连处发出细微的撕裂声,然后她看到了,与之前的日记截然不同的一整页——

    1月3日。雪。

    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

    铅笔写下的痕迹,密密麻麻有一整张,像疯长的霉菌。

    从页脚爬到页眉,从边缘挤进中缝。

    有的字迹被磨得模糊,有的地方力透纸背,在纸上凿出凹陷的沟壑。

    最病态的是,所有“雪”字的雨字头都被描黑了,仿佛真的有一场暴雪即将从纸面倾轧而下。

    下一页则是藏语。

    同样下雪的含义,同样的疯狂,但更沉默。

    藏语字迹像咒语般循环,到最后几个词已经变形,笔画叠着笔画,变成一团团黑色的荆棘。

    于是密密麻麻,整整两页。

    3号,3号是她说准备退婚离开的前夜,后来第二天大雪封垭口,果然把她留在了这里,照这么说,岂不是他得偿所愿?

    贝言无端觉得好笑,一笑,眼睛先酸了。

    她在翻那些日记,其实眼睛已经读不懂字了,黑色笔画爬满纸页,夹着一些小心剪下的、有关她的角色采访。那些啃噬着她的理智。

    向导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退婚吧。”

    她摇摇头,手指深深陷进土堆的雪里,借力站了起来,“不退。”

    向导:“为什么?”

    “我发过誓了。”她没多说那时在雪洞里的事,比如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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