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城: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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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鹰谶也好,旁的什么也罢,我只问陛下:

    若是没有这金鹰谶,陛下便会甘心做一庸主么?”

    拓跋聿连连摇头。

    “那有了这金鹰谶,陛下便会自认明君贤王么?”

    拓跋聿更是摇头。

    “那有无这谶,又有何要紧?”冯初将她搂至怀中,厮磨耳鬓:

    “陛下只管一步步去做就是,在臣心里,陛下当得起第一。”

    怀中人颤了一下,攥着冯初的素纱寝衣,眼眸通红,却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呵阿耆尼此言,不过吾妻私我”

    拓跋聿深吸一口气,擦干了泪水,这一次,冯初没替她拭泪。

    “青史滔滔,不敢同石勒那般自负于二刘之间,然,金鹰既落朕肩,朕便要这拓跋家无人能越了朕去!”

    豪言壮语喑哑毕,拓跋聿对上这人温柔的眼眸,顿时生出赧意,连欲往她怀中钻。

    冯初知她秉性,温和拥住,带着她躺回榻上,先一步封了她的唇。

    “聿儿,莫要想那么多,你既认我是你的妻,我们便是一体。”

    “所以同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使得的。”冯初环抱住她,嗅着她身上干净的甜香,语调慵懒,叫人格外安心:“不会笑你,更不会嘲你。”

    “嗯。”

    拓跋聿心头一暖,终是窝在她怀中,轻声应着,同她十指相扣,睡意再度侵上眉头,昏昏熟睡了去

    “小娘子,歇息吧。”

    冯芷君还政以后,便不再让妙观唤她太皇太后,一如从前初见时,唤她小娘子便好。

    宫人多以为,太皇太后骤失权位,心中不平,难免听不得这沾满了权力意味的称呼,觉得讽刺。

    冯芷君并不在意这些揣测,只每日观星望月,莳花礼佛。

    惟一到这深夜,比从前更难安眠。

    “听闻,今夜阿耆尼宿在宫中了?”

    “是。”

    妙观幽幽叹气。

    她瞧得出来,冯芷君心底到底还是在意的,在意冯初竟然站定了皇帝,而拿着身家性命滔天权势作赌。

    而今还同她在宫闱当中厮混,也是真将自己的名声置于无物。

    当真疯痴。

    新系好的菩提珠耷拉在手中,它再也圈不住任何人,拨动数念,不过聊以静心而已。

    “哀家明日,想见见黄侃。”

    冷不丁地,冯芷君忽然来了这么句话。

    妙观愣怔,黄侃叛离冯芷君后,便再也不曾召见,怎如今落败,反而要见他?

    徒增陛下那处的疑心不说,便是那黄侃,他敢来么?

    “眼下陛下收拢朝政,小娘子在这个节骨眼见黄大人为免”

    “不过是同旧人叙叙旧,你去禀了陛下,她不会这般不通人情的。”

    旧人。

    妙观心下又是一沉,冯芷君眼底,也会有旧人么?

    她掌权时有多霸道,作为身边人的妙观可都是看在眼底的。

    男宠也好,权宦也罢,能用则爱重,不能用则失宠,生杀予夺不过她一念之间。

    他们与其说是人,倒不如更像是冯芷君脚底的砖石、枕边的玩物。

    哪里值得一句‘旧人’?

    “在想什么?”

    月下的身影扯得纤长,拢在妙观身上。

    妙观抬头,却见月下人渺渺,隐隐超脱。

    或许并非黄侃在冯芷君心里的地位有什么特殊,而是冯芷君有什么不一样了。

    “婢子──”

    “好了,”冯芷君不等她说完,将手臂递了出去,眉眼风华,倒似积年陈酿,“扶哀家歇息罢。”

    “诺。”

    月影袅袅,二人熟稔步入殿中,倒更似依偎。

    【作者有话说】

    总觉得‘乌龟王八’那一段一股子红楼味,写完了总觉得在哪看到过[捂脸笑哭][合十]

    聿儿心里多少还有些常年生活在阴影下的自卑。

    写完这一章不久后,在某一天得见戴安澜将军写的一段话:

    人生总是循着曲曲折折的路线而到达它的终点,断不会一直如矢地前行。

    或许冥冥之中,也不光是对聿儿对我亦或是文外许多人面对遥不可及又虚无缥缈的人生理想的一点慰藉。

    第90章 天命

    ◎然若犯紫薇,则难知天命。◎

    黄侃站在安昌殿殿外,阳光自宫殿顶撒入他眼,刺得他眼睛疼。

    这地方他来过许多次,熟悉这儿的宫人草木。

    然而这种熟悉并没有给他带来安心,反倒心中发虚,愈演愈烈。

    冯芷君待他不错,他却背叛了她,再此之后,也不曾为难于他,这更让他恨不得寻个砖缝钻进去。

    “黄大人可算来了。”

    “妙观姑娘。”黄侃一怔,见是妙观,连忙欠身行礼。

    妙观不着痕迹地让开了半个身子,没有接下他的礼。

    这番举动落在黄侃眼里,更刺得他生疼。

    “太皇太后在殿内候大人多时,请──”

    黄侃低声应了句‘欸’,垂眉束手,跟在妙观身后,进了安昌殿的偏殿。

    甫一入殿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俯身便拜:“罪臣黄侃,见过太皇太后,陛陛下福绥安康。”

    外头阳光晒得很,安昌殿内的冰鉴却是正滋滋冒着寒气,他又贴着地砖,这一跪下,寒气顺着地下攀上脊背,沁在他汗湿的衣物上,身子立马打了个寒颤。

    由此哆哆嗦嗦,抖如筛糠,一发不可收拾。

    熟悉的菩提佛珠拨动时的碰撞在殿内上首,间或夹杂着书籍翻动的声响。

    他不敢抬头,心中暗暗叫苦。

    他本不该来、也不敢来,但又不知出于何种情感,还是来了。

    少顷,头上传来一阵轻笑,“你现下,倒和哀家第一次见你时,一模一样。”

    “劳、劳太皇太后记挂。”

    “起来吧。”

    没有意想中的愤怒,更没有夹枪带棒的话语。

    他甚至都没听出半点语气中的拨动。

    仿佛就是两人之间极为平常的对话。

    “诺。”

    黄侃低眉顺眼地站了起来。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黄侃双眼紧闭,抬起了头,嘴唇还是克制不住地发抖。

    “你过来。”

    黄侃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同以前一般爬过去。

    “走过来。”

    跪在地上的人赫然睁眼,难以置信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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