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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渡平城》 40-50(第17/19页)
边,亦经常出现在勋贵门人之列。
酷吏。
加之高慈所斥责的那番话,拓跋聿心里更是八九不离十。
面对高慈的羞辱和众人的鄙夷,宋直淡淡扫了他一眼,刹那间抽出腰间佩刀,朝自己衣袍上割去!
大片衣袖落在地上,溅惹黄尘。
宋直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动,却是对着衣袖惋惜。
“哼!”
道不同,不相为谋。
高慈拂袖而去,众人簇拥着他。
这衣袖捡起来缝一缝,应当还能穿在里头。
大魏财政赋税上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曾想过铸币,小民百姓多沿用从前流通的钱币,以及丝绢绸帛。
大户人家看不上的粗布麻衣,却是不少人精打细算缝缝补补的。
宋直俯身拾起自己割下的衣袍,没有在意有另一只手,捡起了他写下的字句。
“欸?你文赋写的不错啊。”拓跋聿粗粗扫了一眼落款,笑着唤他名字,“宋直”。
高慈说的不错,黄侃之流。
为了向上,可以不择手段。
他若是相貌再好些,拓跋聿绝不会怀疑他会想尽办法爬上达官勋贵甚至太皇太后的卧榻。
“”宋直浅浅地看了眼拓跋聿,衣衫算不上华贵,周身气度倒还算不俗,这才开口,“让郎君见笑话了。区区拙作,入不得文坛新秀的眼。”
话是这般说的,眼中的愤恨不甘却未多加掩饰。
“入不得他的眼又如何,人贵自重啊,郎君不宜妄自菲薄。”拓跋聿将文稿重新递给宋直,“我就认为郎君大才。”
“北部衙署近日要选吏,宋郎君不妨一试?”
面对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来路不明的小郎君忽然对他说了这么一番话,宋直有些诧异,“敢问郎君是哪位大人府上?”
“我只不过是为宋郎君指条路,并没有扶持宋郎君的意思。”拓跋聿踏步入太学,恰到好处地回首,“看宋郎君衣裳破,不忍郎君受寒挨冻,仅此而已。”
拓跋聿笑容温和,如沐春风。
转脸的瞬间,眼瞳中的温热就渐渐化为冷静,唇边亲切的笑却叫人极易忽略掉这一点。
黄侃又如何?她的父皇,不就是栽在了这些看似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了么?
这世上有一种人,升米恩,斗米仇,倾力扶持未必能得他们真心相待,他们并不自重,只盼望着有人能够像赏识一条好狗一样赏识他们。
也有一种人,出身清贵,仿佛名利入不了自己的眼,殊不知自己一生注定了被裹挟,锋芒太盛,极易粉骨碎身。
平城李花晚,纷纷扬扬落在太学生们的衣袍上,高慈站在学子当中,光风霁月。
“阿耶,阿耶快来,带我骑大马!”
“欸、欸,锁儿,你慢点。”拓跋驰甫一踏入城中府邸,就被小牛犊似的女儿顶了个满怀,也不知道这丫头头是不是铁打的,隔着甲胄将他腹部顶得闷疼,又扯了他的手,朝府外冲去。
拓跋驰被她拖得踉跄,铁打的甲胄还穿在他身上,险些跟不上这丫头。
“慢点,让,让阿耶先把甲胄卸了好不好?”
下面跟来的将军瞧见拓跋驰在大呼小叫的女儿面前竟有些唯唯诺诺,不由得带上笑意,“将军千金当真是虎父无犬女,前些日子瞧见她骑马,下官瞧着都比下官家的那臭小子强上不少。”
“去去去,”周遭的下人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替拓跋驰脱卸甲胄,“我这哪里是养了个女儿,这分明是养了个活太岁。”
语罢还嘟囔了句:“以后也不晓得哪家郎君能镇得住她。”
殊知锁儿一听就变了脸,气得跺脚,“谁都镇不住我!若我嫁的郎君要镇住我,那这郎君不要也罢!”
“嘿,锁儿娘子,这天底下男人是女人的天,你还不许他镇住你,为你遮风挡雨?”
同拓跋驰关系亲近的一裨将开口,逗趣似的说道。
“我不要他为我遮风挡雨,”气鼓鼓的小姑娘在这些大男人面前,生气也不过是成为了另一种可爱可亲,无人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小孩童言无忌,“我自己可以遮风挡雨,什么天不天的,他若是天,我非要翻了这天!”
掷地有声的话语不过是引来一群人的哄笑。
拓跋驰望着气鼓鼓的女儿却忽然陷入沉思,思绪突然飘飞到多年前的淮北,同样的话语,在他口中是‘少年英才’,在那人口中,却只会引来众人哄笑逗趣。
他却再清楚不过那人心中沟壑。
“好了好了,天天顶你阿耶,活得和牛犊子似的,早知道就不该让你阿娘叫你锁儿,该叫你犊儿。”
脱卸完甲胄的拓跋驰一手将锁儿扛上肩,飞身上马,朝下属们一招手,“我先带我家锁儿去骑大马了——”
飞骑踏虎牢,驰骋雄关道。
冯瑥是个很细腻的人,多年夫妻,拓跋驰也变得不似年少时莽撞无忌。
他知道,锁儿不高兴了。
他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父女二人就这样缄默地飞驰在虎牢关关外的官道上。
“我不要叫犊儿。”
锁儿一开口,拓跋驰笑出了声,“嗯,好,不叫犊儿。”
“他们笑话我。”锁儿嘴唇都咬白了,“可我就是不喜欢有人镇着我,男人不是我的天。”
“阿耶也不是你的天?”拓跋驰随口接道。
“不是。”
哈?
“阿耶带你骑马射箭教你养你难道都不能做你的天吗?!”拓跋驰戳着锁儿的小脑袋,忍不住咆哮道。
“就因为阿耶教我骑马射箭所以我才要做阿耶的天啊!”
锁儿毫不犹豫地朝拓跋驰喊道。
‘倒反天罡’。
拓跋驰却生不起多少气,在做了锁儿阿耶以后,他甚至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的女儿没有活成第二个冯初,在受了这些委屈后还敢对着自己这般理直气壮。
他的生命中曾被两个女人惊艳过,一个是冯瑥,在二月二的上巳日,桃花落风帽,柳眉付春水,朝他笑。
由此魂牵梦萦。
另一个,是冯初。
那些人同今日这些人并无差异,拿着辽西郡公的小娘子逗趣。
可当冯初穿过人海,将那双眸子坠入他眼中时,拓跋驰平生第一次明白何谓摄人心魄。
只消她站在那,看着你,你就知道,她生来就是要再造河山的。
“从前有个人在我面前,也说过你今天这般类似的话。”
谁?
拓跋驰开口说的是不相干的事情:“明年年节,你想同你阿娘回平城么?”
【作者有话说】
[吃瓜]在树莓的构思中,冯初是一个通身温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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