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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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败也萧何。

    “他终于动了?”

    安昌殿的沙门诵经竟也有停息的时候。

    “回太后,是的。”

    “将哀家手书送与冯初,告诉她,哀家这条命,就交付在她手上了。”

    风高啸佛堂,烛狂舞婆娑。

    “佛家将三个五百年划为正法时代、像法时代、末法时代。”冯芷君双手合十,白菩提子串不知又套住了谁的脖颈。

    “佛陀可预见世间缘法,哀家没有佛陀慧眼。”

    清丽的女音拨弄着谁的心弦,“妙观,你说,凡人能迎来属于她的时代么?”

    她笃信这一切,又驳倒这一切。

    在最该六根清净的地方,诉说着世间至高的欲望。

    哒哒哒

    马蹄踏破宵禁的脆音回荡在平城错落的坊市之中,急切地踏开黄土地,向与紫宫相距不远的辽西郡公府疾驰而去。

    有几家的门子被马蹄声惊动,悄悄移开半条门缝后又迅速合上。

    在他身后,紫宫虎踞逞凶狂,他不会料到,就在他离开紫宫后的不到半刻钟,陛下的谕令就封死了宫城。

    咚、咚咚、咚咚、咚。

    辽西郡公府的门被轻易地叩开,里头的人扫了来人一眼,侧开半个身子,放他进屋,仔细环顾了四周,又迅速合上。

    再转身时,这人已经由专人引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郡公,冯大人,”冯颂与冯初显然也是因事发突然而惊醒,冯初尽管伤重在身,也依然披着件大氅,出现在花厅内,“太后懿旨。”

    他没有说旁的话,冯家陆续赶到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均不解其意。

    冯初憔悴而虚弱,眉眼间的清净锐利却不曾减少,“今日虎贲卫戍守的是东宫的止车门?”

    “似乎是的。”

    “备马,柏儿,点几个信得过的人,随我去止车门。”

    “欸——小妹,你这是要做什么?”冯家几位郎君丝毫没能意识到问题所在,纷纷起身,“夤夜犯禁,这可是重罪。”

    “今夜事难成,照样死无葬身之地。”

    她依旧温和笃定,目光移到自家阿兄拉扯着自己袖子的手上,对面心头惊颤,松开手。

    众人六神无主地看向冯颂,惊讶于冯颂依旧垂着眼帘,没有劝阻。

    “阿耶,这——”

    “阿耆尼。”冯颂站起身,外头的死士门客都已待命,冯初背对着他,没有转过身来。

    他张张嘴,宽厚的手掌贴在冯初的后心口。

    崔令持生了场病,好不容易睡下,冯颂是悄悄自房中离开的。

    “你阿娘,在等你归家。”

    冯初藏在袖中的手掌骤然收紧,沉住音,言简意赅:“嗯。”

    “你的伤——”

    “皮肉之苦,焉能比得了家作蓬草,飞藿连天。”

    冯初不再耽搁,迈步出门,将一家人掩在身后。

    骏马被马童勒住辔头,下跪于地,方便冯初上马。

    白马金羁,联翩驰骋。

    她不敢回头看辽西郡公府的飞檐斗拱,只敢忍受颠簸疼痛,朝着如同卧兽的紫宫而去。

    凶兽躺平川,磅礴大气的宫墙在无星无月的天空下更显的威严庄重,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若有贪生者,现在离了,好好逃命去,我不怪你们。”离止车门还有百丈远,冯初凉凉地同跟随而来的人说道。

    几位死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冯公与大人养我们这么久,不就为的是这一日么?”

    “大人,莫要犹疑了!”

    冯初脸上绽出浅笑,看来她豢养门客,还是有所成的。

    “好。”冯初扬鞭,不再停歇,“尔等往后荣华,悉看今朝!”

    几人驰向止车门,于门前勒马。

    戍守士卒的火把在宫墙上星星点点,见几人犯禁,数十张弓齐刷刷张圆,对准了他们。

    “冯太守?犯禁乃重罪——”

    当值的将军还未说完话,身后的白刃就已经割开了他的喉咙,“打开城门,迎冯大人入宫。”

    十几人以极为迅捷的速度进入东宫。

    腰腹间的疼痛激得冯初额间冒冷汗,她隐晦地将手伸入大氅中,外袍已经能感受到内里异样的湿润了。

    忍。

    冯初银牙紧咬,驶入东宫后,发觉方才阻拦的将军的尸首已经悄无声息地叫人抬下了宫墙,下令开门的将军朝她拱手,“太后懿旨,听凭大人吩咐。”

    自己相较姑母用人御下,还差得远啊。

    暗自感慨后,冯初招招手,同他耳语几句。

    将军听了,一拱手:“诺!”

    “若要令太后措手不及,最好是今夜调羽林,何至再定日子?”拓跋允不赞同拓跋弭细细谋算的法子。

    “谋大事者,在断而不在谋!”拓跋允摇头叹息,“陛下,天下哪有万全之策,万全之法?”

    拓跋弭对太后起了杀心不假,欲除之而后快也不假,然而冯芷君给他的压迫实在太多,多到他以为她是难以逾越的高山,不能如此贸动。

    “这女人的本事,你我又不是不晓得!”

    “陛下,她是人。”

    她不是不可翻越的高山,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佛,白刀子插进去也是会染红的人。

    拓跋弭愣怔,被他说得垂下头来:“是啊她是人。”

    人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情感,一面觉着她不过是个女人,掀不起风浪,一面又如临大敌,犹觉着思虑不足。

    “陛下、陛下——”拓跋弭随身的黄门自殿外慌慌张张地跑进门来,“反了、反、反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拓跋允怒斥,“你说谁反了?!”

    “彭城王,彭城王,是、是”

    内侍惶恐的眼眸在黑夜里扰乱人的心智。

    “彭城王?”

    彭城王拓跋慎,在朝中堪称默默无闻的存在,素来只喜欢游猎、打熬筋骨,与太后不和已久,还是拓跋弭寻了个由头让他在平城外领了兵。

    如今这么个人,如此突然的反了?

    “谁传来的消息!”

    “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羽林郎,叛军说要进宫勤王,说、说——”内侍怯怯地看了拓跋弭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说!”

    “说陛下无所出,悉因太后擅专,要替陛下,铲除太后。”内侍恨不得将头埋进平城紫宫的青砖里,“叛军已经打到思贤门了。”

    “混账!”

    “陛下稍安勿躁,这其中可能有诈。”

    拓跋允不相信一个拓跋弭一手提拔上来,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王公,忽然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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