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刑侦]: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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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盯着她的眼睛,“不论多么穷凶极恶的犯罪人,面对法官检察官,面对审判的时候,他们都处于绝对弱势。权利和权力是两个概念,权利不是恶人的礼物,是保护每个人的盔甲,而权力是枭首的刀剑。今天能剥掉强/奸犯的盔甲,明天就能剥掉小偷的,最后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袜子破了个洞就被枪毙。这也为什么我虽然不喜欢很多辩护律师的态度,但我依然会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因为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都是执剑的那个人。”

    “我想说的是,正义不是终点,是条地平线。你追它就跑,但总得有人盯着它赶路——不然连方向都丢了。”应泊蘸了点碘伏,在病历本背面画了条波浪线,“法律就像这条曲线,永远在修正错误,又永远造出新错误。我们能做的,不过是让波峰高一点,波谷浅一点。”

    “那要是一辈子都够不到波峰呢?”

    “那就做个合格的摆渡人。”应泊用染碘伏的指尖点在她眉心,“至少让后面的人少沾点脏水。”

    卢安棠讪讪地用手肘擦着眉心,突兀发问:“您和路队,认识很久了?感觉相处起来就像老情——”

    “老朋友一样。”她火速改口。

    “要说相处的时间,总共也不到两年,一年半吧。”应泊坦然地回答,“中间隔了十三年,算是……破镜重圆。”

    卢安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目瞪口呆:“高中?早恋?”

    “大惊小怪,你们学校没有早恋的吗?”应泊故作嗔怪。

    “没……没,就是觉得路队那种不苟言笑的人居然也会早恋,挺新奇的。”卢安棠憋笑憋得伤口发颤,“谁追谁啊?”

    应泊耸耸肩,拿过一个苹果帮她削皮:“哪有那么多谁追谁,都是看对眼就腻歪到一起了。靠追才能追到手的,说明本来也没什么吸引力。”

    卢安棠八卦的兴趣却一点没减:“我听说他家里世代都是警察,家教很严的,你就这么把他拐跑了,他爸没揍过你吗?”

    “揍我干什么?他的命都是我救的,他爸谢我都来不及呢。”应泊挑眉道。卢安棠一手支着身子,问:

    “感觉应检总是温文尔雅的,家庭出身也不比路队差吧?父母都是知识分子?”

    刀尖在果肉里陷深半寸,汁水顺着虎口蜿蜒而下。应泊扯了扯嘴角,像是要拉平一道陈年旧疤:“知识分子?呵。”

    卢安棠顿时一怔。应泊确实不吝啬笑容,温柔的、诙谐的、意味深长的,却鲜少出现这种隐隐透着鄙夷的嘲弄。

    “我只是觉得,您讲那些法理的时候,总让我想起以前中学的历史老师,满腹经纶,什么都能信手拈来。”她不太自在地摸摸头发,“我去老师家里玩过,他父亲是博物馆修文物的,家里堆满了古籍。”

    “我家可没古籍,只有——”他忽然收声。卢安棠追问道:

    “只有什么?”

    “只有旧挂历,还有用来揍我的旧拖鞋。”应泊把最后一圈果皮扔进垃圾桶,笑意未达眼底。

    很明显是在敷衍,或许有些门本来就不该叩响,卢安棠想。她干笑两声,岔开话题:

    “路队高中也这么凶吗?”

    “他那时候比现在还要凶一点,现在已经很温柔了,只是你品不出来而已。”应泊有意袒护。说曹操曹操到,手机嗡嗡地振动,来电显示是路从辜。应泊歉意一笑,起身出门: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他轻轻带上门,门轴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刚滑动接听键,路从辜急切的声音如同一块淬火的铁,火星四溅地砸进耳膜:

    “毛俊臣死了。”

    老实说,并不意外,以毛俊臣的人脉线索,想封口的人太多了。应泊贴着冰凉的瓷砖,将手机夹在肩窝,腾出手去按太阳穴突跳的血管:“中毒?还是急病发作?”

    “冠心病,他有冠心病。在审讯室里坐了两个小时出现胸闷症状,找警员要水和药,服下45分钟后病发身亡。”

    “看守的警员呢?确定药没被动手脚吗?”

    “笨蛋一个,一问三不知,药也是审讯室药箱里的硝酸甘油。”电话中听得出来,路从辜在焦躁地来回踱步,“我问过技术科的,我被局长叫去汇报的时候,审讯室监控刚好检修。”

    “局长?他为什么突然把你拎走?”

    “局长根本不知道我今晚有任务,有人向省厅汇报‘春雷’行动出了差错,说我违规接触嫌疑人,局长被叫过去问话,才紧急找我过去。我在办公室里等了他一个半小时,所有人都在告诉我稍安勿躁。我跟他报告了情况,他才放我走的,但还是晚了一步。”路从辜狠狠一拳砸到墙上,“肯定是有传话的人添油加醋,就是为了把我支走,我早料到的……”

    “你怀疑有内鬼?”

    “你不怀疑?”路从辜的冷笑带着寒意。应泊的脊背离开墙面,手捶着腰,打趣问:

    “不会把你停职了吧?”

    “那倒没有,把我停职了谁拉磨?刑侦支队没我盯着,那帮小子能把天花板掀了。”

    应泊不说话,只是低低地笑。路从辜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

    “你倒是够镇定,有时候我真想撕开你这张嘴,看看肚子里面藏了什么,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急有什么用啊,能把毛俊臣救活吗?”应泊心知他是有火没处发,只好一股脑撒给自己,含笑道,“何况,你不就是看上我这点了吗?”

    “说什么呢……”路从辜一怔,小声嘀咕着,“我、我先挂了,回头再说。”

    电话挂断的忙音响起,应泊保持着倚墙的姿势。每一次的试探都像是在悬崖边拉绳索,明知稍一用力就会失衡,却仍贪恋绳索另一端传来的温度。

    “我们现在……算什么?”他喃喃道。

    月光如银鱼游过窗棂,答案沉在黑暗深处,等待潮水翻涌的时机。

    第48章 人血馒头 逃是这个山村女孩唯一能想到……

    望海市监察委员会。

    作为司法改革应运而生的新机关, 监察委员会的前身往往被认为是检察机关的反贪局。司法改革后反贪局不复存在,检察机关所掌握的权力也大为缩水。

    望海春季多大风,大楼前的梧桐新叶在风中艰难攀着枝头。春风卷起塞外的黄沙,卷起一蓬蓬新抽芽的柳絮, 袭入城市。应泊的制服沾了尘土和柳絮, 像落了层未化的雪, 领带被风吹得上下翻飞, 一连打了他好几个大嘴巴子。

    望海检察二部的上一位主任夏怀瑾目前就在这里工作。检察委员会大换血后,她自请借调过来, 做了个没什么实权的闲职领导,算是明升暗贬。彼时最有希望接替她位子的是部门副主任侯万征, 但谁也没想到, 人员调动结果出来, 侯万征依然是老二, 老大变成了从三部空降而来的应泊。

    许多人曾经猜测侯万征会不会因此刁难年纪尚轻且毫无根基的应泊, 作为老人,想要联合其他人架空新领导简直易如反掌, 一个“不熟悉业务”就能让应泊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甚至是出差错断送职业生涯。但侯万征到底没有那么做, 他带头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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