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翻车了: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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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亦包裹了白纱,大约是在那殿中受的伤,李珣含下汤药,叫热汤激得咳嗽,咳得剧烈,平息时扶着她的手臂,“我大意失查,中了僧人手段粗劣的招数,害你奔波来此,又受了伤。”

    那僧人先假扮成普通人的模样,掠了人再穿上僧衣,手里的度牒可以通行吴越任何一州,又有无数信徒帮其遮掩,想追查到行踪本也比常人要难。

    宋怜温声道,“实则你不必硬抗,大可将蜀中幕后人的消息告知于他,然后告知他我极擅追踪术,身边又有林霜季朝这样的高手,没有你的相助,他们很难得手,这样一来,他们会将你带出南岭山,折回零陵城,或是广汉,到了这两个地方,无论是你往外传消息,还是被斥候寻到,都要容易得多。”

    他自幼受廖安折磨,极能忍痛,但频繁受伤,总是容易落下宿疾病根。

    李珣听茬了,以为她是嫌自己笨,便又想起前翻斥候查到的消息,昔年在江淮,她亦被贼人掳掠,却是将计就计,牵扯出了潜藏江淮的奸宄。

    论智谋,他确不如她,李珣只道,“我亲眼看见一个本分实在的人,只因这道境拿出了道衍的圣令,立刻便提刀杀人,那道境说整个越地里,哪一个人都可能是道境,只要知晓了你的身份,零陵城又有多少能取你的人头。”

    他说得急,想坐起来一些,喘匀了气,半响方道,“抱歉。”

    他声音极低,却郑重,宋怜怔了怔,便明白了他说的抱歉二字,并不是因为南岭山的事,心里也跟着松了松,“你安心养伤罢,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他的伤重,却也能养好,宋怜斟酌片刻道,“罗冥送来的回信有些异常,益州的事事关重大,我需得亲自去一趟,蜀中有周弋段重明坐镇,二人待你忠心,目前出不了岔子,五日后你启程出山,便直接留在东湘城处理政务。”

    “万全和周慧留给你,云氏尚有一些粮食,你要做的是尽快收买民心,除百姓外,先解决刘、楚、公羊三姓,此三家各有优缺,各有软弱,我留下文策,你学着周旋处理,有敲不定主意的,可去信给段先生,许先生,宋先生,也可让福华传信于我。”

    李珣知军机耽误不得,自夺下越州,蜀中的时间便是寸寸必争,轻轻点了头,“女君累了一日,也早些歇息。”

    少年眼里多了些真切的关心,宋怜道,“继母亦为母,殿下或可称呼我为母亲,臣僚见了,日后也好说道。”

    此事她已想了很久,只是两人中间始终有些未解的隔阂,她便也一直没提。

    少年

    人却似被惊到,含着的一口汤药咳得面红耳赤,好一会儿方才平复下来,“它日事成,册封那日,便是李珣拜礼之时,若是事败,也没有用了。”

    宋怜猜他想念徐太子妃,并不愿随意认母,换做是她,她亦做不到,暂时便也不强求,“也好,那便待事成之日再议,你安生休养,睡罢。”

    李珣点点头,目送她出了院门,直至看不见了,方才合上眼。

    叮嘱他安生养病,端着空了的陶碗出去了。

    叫宋怜看来,只要她同李珣不祸起萧墙,便是再难的事,悉心经营谋划,便未必不会有成算。

    她心情轻快,留侍卫守着李珣,自己出了院子,见月光是从背后照来,影子被拉得很长,便提着裙摆去踩,总是追不上的,追几步停几步,去找高挂的月亮,隔着篱笆看见院子里的人,脚步停住,夜便也沉寂下来。

    那样稍显活泼,自得其乐的模样,恐怕只有陆祁阊曾见过,负在身后的手指收紧又放开,“你不肯赴约,是想让我将他非——”

    宋怜惊怒,从篱笆上扯了块石子粒朝他扔去,她只是气极想阻止他开口,却忘了她习过箭术,准头极好,那石子便在他左额敲出伤口来,鲜血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往下流,越显森寒修罗。

    宋怜张了张唇,终是什么也没说,走至门前,余光瞥见左臂有鲜血顺着玄黑袖袍滴下,知是被道清伤到的,心上似被洒下了石粒,细细密密泛起些沉闷。

    却也并不把这一点沉闷放在心上,宋怜脚步停了停,迎着他墨黑的眸光,探手去拉他的手,要拉着他上台阶,那手心里已满是鲜血,她没拉动,转身看他,“让兰玠看出来我的身体有一点想你,你呢,想我么?”

    第140章 照办心悦。

    屋舍狭小,纵是有凉风,也并不太寒冷。

    石几上放着药箱,宋怜用干净的布帛蘸着烈酒,清理他手上的伤口,除被她咬到的虎口,手背上有半寸长的一条伤口,未见骨,擦拭完血迹,她手指轻触,玄黑的袖口处依旧有鲜血洇出。

    大约是旧伤伤口崩裂了。

    宋怜抬眸看他一眼,解了他袖封,只他穿的武士服,袖口算不得宽阔,不怎么方便。

    宋怜探了探伤口不在小臂,稍支起些身体,去解他衣袍,被压住制止,也不抽手,只逗趣笑,“世子不是令妾洗干净头脸,等着世子临幸么?这会儿反悔啦?”

    屋里陈列不多,两人相对坐在草席上,她本是跪坐着,此时支起一截软腰,潋滟的杏眸含笑,明媚鲜活。

    高邵综静静看着,眸底漆浓如夜,收纳她此刻的模样,却也未置可否。

    她惯常能曲能伸,暂时不能奈他如何,便也能垂顺地给他上药,与他笑语晏晏,厌憎悉数埋进心底,捂得严实,不露分毫。

    他唇角牵了牵,笑意凉薄,缓缓松了手,双眸半敛,看着她,心底不起半点波澜。

    那眸光并不锋锐,却似已洞察进人心,宋怜眼睑轻颤,垂首避开他的视线,去解他的外袍。

    左肩上半尺长的创口本已结痂,许是因为动用武力,又裂开了。

    鲜血潺潺,需要上止血生肌的伤药,宋怜问了声小矛去哪儿了,不见有回答,猜可能是送什么信去了,又轻声道,“会有点痛,忍耐一下。”

    那黑眸里似带着一点似笑非笑,又似没有,大抵是嘲弄她戏演得拙劣。

    此人文通武略,见过繁华,出入过地狱,尝得人心冷暖,也受过亲近之人算计,心窍已是洞隐烛微,拿住她的命门脾性,她这一点把戏,便不够用了。

    宋怜放下沾血的巾帕,看他半响,“我真是怀念高平那时的高兰玠,或者那之前的高兰玠。”

    高邵综视线扫过她眉目,拉起衣裳穿好,语气不咸不淡,“那时的高兰玠,女君不是不要么,日后也休要再提。”

    宋怜软下腰,重新坐回了腿上,“兰玠,可以聊一聊么。”

    高邵综整理衣衽的手指顿住,偏头看向她,未说可,也未说不可。

    地上铺的是干草,宋怜往右挪了挪身体,往他身前靠近,见他只是垂眸看着她,并不为所动,仰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吻,后退了些,软声道,“我知道兰玠待我好。”

    唇上温软,柑橘香萦绕,高邵综眸色越加严冷,夹杂着一丝隐于暗夜之下的森寒。

    他几乎能猜到她会如何处理困局。

    先以她不能有嗣的理由,对他动之以理,让他陷入两难。

    若他因子嗣结亲,她正好断了同他的关系。

    他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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