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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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拂着长生殿内,形单影只的人。

    姜姮直直坐在榻上,衣裳整齐,发也柔顺,勉勉强强也能算一声“正襟危坐”,只低垂的眉眼,流露着些许晦暗不明。

    朱北是受了姜钺的吩咐,前来送礼的,可远远见了姜姮这幅模样,脚下不自觉也放缓。

    见那双美目轻轻瞥来,他心中些许诧异,面上依旧老老实实,先笑,再恭恭敬敬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姜姮“嗯”了一声。

    朱北又笑:“这是陛下派小人送来的,陛下听闻公主爱用香料,便差遣使者,四处搜寻。”

    “听闻这一盒香露,乃是世间罕有。”

    任凭朱北将那一个巴掌大的红漆匣子吹得天花乱坠了,姜姮还是神色淡淡,像自顾自的,沉溺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之间。

    朱北瞧着她,心思一动,轻声细语道:“殿下或许不知,这香露到底是死物,只有触及了肌理,遇见了活生生的人,

    才能散出真正的韵。”

    “这便为‘活色生香’。”

    姜姮听着,似乎起了一点兴致,掀起眼,朝他望去。

    朱北笑着,指一扣,一掀,便打了匣子,又取出里头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利利索索地往手腕上抹了两道香露,跪下,凑上前。

    “殿下可要闻闻?”他高举着腕,双眼却未抬起,依旧望着膝前三分地,很老实本分般。

    清香淡雅、悠远,不似花香肤浅、檀香老陈,独一缕清风拂面般的香韵,更有心旷神怡之效。

    姜钺送她的礼,向来都是精心挑选,而不是随意从库房中找一个贵重的,就称作宝物,随意敷衍她。

    这份礼,不贵却精,少见且美,是的的确确的宝物。

    姜姮乜斜一眼,却问:“朱公子,升官发财否?称心如意否?”

    这一声“朱公子”,是姜姮初次在这长生殿时,唤他的称谓。

    那时一人朝不保夕,一人如日中天,是天壤之别。

    如今,他已得势,更在不久前升为中郎将,统管未央宫千百卫兵,而姜姮却只剩了表面风光。

    朱北仍是谦卑模样,“若不是殿下抬举,何来小人今日?”

    姜姮也一笑:“看来,朱公子官运通达,是未来可期,只怕来日,本宫还要有求于你呢。”

    朱北动作不改,声中闪过惊讶,很诚心诚意问:“殿下何出此言?陛下待您,可是真心实意。”

    姜姮听了好几声“真心实意”了,骤然又听闻,实在厌烦,连嘴角笑意都淡了些许。

    朱北不动声色抬起了眼,更直接地瞧着姜姮,语气语调更为柔和:“想来公主殿下,是多思多虑了。”

    “陛下所作所为,是为大周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姜姮冷笑一声,也直直看向了他:“那朱公子所作所为,是为了何事?”

    不紧不慢地道,“听闻,此次新令推行,朱公子没少出力?”

    “小人……”朱北正要说。

    姜姮先声道,似嘲似讽:“你也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也是为了帝王朝廷?”

    朱北顿了一顿,“小人瞧着,却觉得,这江山社稷也好,帝王朝廷也罢,都不及殿下分毫。”

    “倘若换了小人来选,宁可舍了天下,也要留住佳人在侧的。”

    姜姮微微眯起了眼。

    “想来,陛下也是如此认为的。”

    朱北继续道,行云流水般,既表露了自个儿的忠义,又为皇帝说了好话。

    可这后半句话,全是欲盖弥彰的意味。

    姜姮下巴微扬起,似笑非笑,有些许倨傲,直白地打量着他。

    朱北还跪着,身前的蟒蛇纹微微凹陷,似在腾云驾雾,蟒蛇四爪则由金线糅织而成,流光溢彩,威武霸气。

    只这双膝却是软的,脊梁也是无的。

    姜姮瞧着他,觉得有意思,面上不显分毫:“你说,你是这般想法……那本宫若说,让你为本宫而死呢?”

    朱北笑:“殿下对小人,有知遇之恩。殿下要小人死,小人定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所不辞。”

    姜姮笑着摇头:“光说有何用?”

    朱北弯着身,半爬半赶着,回到了原处。

    只闻清脆一声响,他重重的砸碎了那装着香露的水晶瓶,清香满殿中,他持着一片尖锐碎片,跪回姜姮身前。

    姜姮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朱北一边扬起了头,露出了洁白而纤细的脖颈,一边双手高捧着锐利碎片:“殿下,请——”

    他本就是文弱书生清秀相貌,又因身下挨了一刀,剜去了男子的恶根,如今瞧着,更瞧不出是男是女,只觉得清秀而阴郁。

    姜姮接过那拇指长的碎片,拿在手中小心把玩,忍俊不禁,“请?请本宫杀你吗?”

    “是。”朱北双目灼灼,里头蕴着真实笑意,“还请殿下莫要嫌小人血浊,只管取出小人的忠心瞧一瞧,也好叫殿下安心。”

    血浊,会脏手。

    姜姮倒不怕脏手,洗洗就能干净的事,只笑:“杀你?本宫倒是有几分舍不得了。”

    又看向他,不轻不重拍着他的脸蛋,“还望你记得今日所言。”

    朱北扬起头,笑得像只犬。

    忠心耿耿,对主人有用的犬。

    崇德殿内,宫人都散去,只留朱北回禀。

    姜钺磨着红玉发簪,细碎的粉末都堆在了指上,除了方才的一眼后,就未再抬眼看向朱北。

    “阿姐如何了?”

    朱北貌恭言敬:“小人已同殿下解释,想来殿下,也能明白陛下您的苦心。”

    “你是如何解释的?阿姐为何会信你?”

    姜钺冷笑一声,是半信半疑。

    朱北也半真半假地说着。

    姜钺蹙眉:“只是如此?”

    朱北笑:“公主殿下是通情达理的,只要明白了陛下的不得已,自然会理解陛下的难处。”

    又道,“不过,在下人微言轻,即使说再多,公主殿下未必就能都听进去。若陛下有心,不如等此事过去,再与殿下亲近一二?”

    “自然,此事何须你提醒?”

    姜钺略不耐地答,他虽未全信了朱北所言,但因事关姜姮,也只能不管不顾起来,当即站起身来,想赶去长生殿,去亲眼瞧瞧姜姮,看她是否真消了气。

    不料,朱北又扑上来,拦住他:“陛下莫要着急。”

    姜钺睨他一眼。

    朱北急急忙忙解释:“眼下公主刚歇下不久,况且,新令仍在风口浪尖上,人人瞩目,想来殿下,仍不得不做出几分姿态,以平息宫内宫外的风言风语。”

    稚子无知无辜。

    谋逆造反,不忠不孝的名头,都无法伤其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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