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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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作画“殿下还要玩吗?”

    又一天,旭日初升。

    暖煦阳光,透过斑驳树影,落在月台上。

    有两小童,一人打水,一人持帚,正清理着昨日留下的腌臜痕迹。

    言悦唤了几位宫人一同上前,还翻出了县上新买的丝瓜瓤,帮她们一道清扫。

    见香炉上的青苔被狠狠搓了搓,又被清水冲去,小童阿雅刚想做声,又憋了回去。

    言悦知道,这故作老成的小女孩是想说什么天人合一,她暗自笑。

    一旁卫兵也并未闲着,他们新砍了两棵树,打算修缮那夜被攻破的大门。

    这时有一人从远处缓慢走近。

    身为郎中令,孙炜身上并无恶习,每每出行列队,他都会在众人之前,到达点名。

    今日清晨,却是起晚了许多。

    “大人!”有卫兵上前几步,想要问他事,可还未走近,就惊愕地停住了脚步。

    孙玮面色苍白异常,虽步履不停,但每一步都极小,随着步伐前进,身子似踩在了云端,摇摇欲坠。

    而更渗人的,却是他左臂处,那里身躯消失了一截,只剩衣袖空荡荡。

    他像是凭白少去了十年,一夜老去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威武雄壮、前途显赫的郎中令了。

    “大人!”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快步上前,将他围在了中央,目光关切。

    有脾气较急躁的先发问:“是谁?”

    “无事。”孙玮平静,可言语之外,有哪处像他所言一般?

    这四姆山上,除了一观一县外,只有几家零散在山间的猎户,并无成群结队的山寇和盗匪。

    除此之外,又何来人,能伤武艺高超的郎中令?

    众人忽得心领神会,又面面相觑,在彼此眼神中,看到了那个答案。

    “是那个小白脸吗?”

    “定然是他!”

    “不过仗着殿下的势,竟如此无所忌惮!”

    ……

    卫兵们义愤填膺,大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必须要去找姜姮理论的气势。

    宫人们也小小骚动,皆将目

    光投向身为领头女官的言悦。

    言悦微微摇头,示意大伙儿勿看、勿听,只安静做着手上事就好。

    见清扫蛛网的小童忍不住抬起耳朵,言悦不动声色,往前一站,挡住她视线,“快打扫,等我们下山走后,这些活,就只能你们自己干了。”

    吵闹声中,有一袭绯色华裳淌着光,不紧不慢地闯入众人眼前。

    姜姮抬眼,笑得娇懒,“又吵起来了呢。”

    四周静了一瞬。

    随之,一方脸阔鼻的卫兵率先上前,正对姜姮下跪,不卑不亢:“郎中令无辜被伤,我等疑心,这伤人者仍留在观内,还请殿下明鉴,允许我等揪出这伤人者。”

    “那你以为,是谁呢?”姜姮不紧不慢地问。

    中午时分,天光呼啸而下。

    月台之上,并无树荫遮阳。

    姜姮半眯着眼。

    言悦向一旁宫人使了个眼色,是叫人去拿青纱伞。

    可下一眼,就有一人大步上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姜姮身后。

    “是——”剩下的半句话,被堵在了嘴边。

    方脸卫兵顿了顿,不自觉拔高了声音,“是殿下榻边之人。”

    同时,耳边亦有一道声音响起,就两个字。

    姜姮听见了。

    辛之聿将手中的青纱伞举高了些,再向她微微倾斜而来。

    阳光不再刺目,姜姮能彻底将眼睁开,以便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辛之聿穿的是昨日她选的那件衣裳,一身月牙白,袖口处有竹纹,简单又干净的裁剪,衬得少年如松如柏。

    又恰好有一线光影落在他面中处,乍一眼望去,先瞧见的,是红润有光的唇,和平下巴上浅浅的小窝。

    “为何本宫听说,是山中野兽出没,这才伤了郎中令呢?”姜姮轻笑。

    方脸卫兵猛地抬起头,他方才分明听见,那少年所说二字是“是我”。

    他分明已经承认。

    “郎中令何在?”姜姮又问。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小径,孙玮面无哀色或愤怒,神色如常,照样是木头脸。

    只上前而来时,他空空荡荡的衣袖也会随着前进步伐,不自然地前后摇晃。

    “孙玮,你如实说来,本宫绝不偏私。”

    姜姮笑眯眯地道,这话说得像是一位秉公执法的判官,自然,不得看她那如蛇尾一般,勾住身侧少年小拇指的手。

    方脸卫兵敢怒而不敢言,只侧着上半身,正对向孙玮,希望他能将真相说出:“大人!”

    孙玮神色如常:“正如殿下所言,是玮昨日在月□□自赏月,却有猛兽突现,咬断了某左臂。”

    “呀……”姜姮睁大了双眼,仿佛又惊又怕,又连声询问,关怀体恤,“那可有及时诊治?”

    “谢殿下关怀,血已止住,某无事。”孙玮答。

    孙玮只将此事轻拿轻放,但按实际条例来说,怎会无事?

    面容有碍、身体有缺者,不得入朝为官。

    孙玮断了一条臂。

    即使皇帝再欣赏这位进退有度又有谋忠心的年轻人,也不会让他再行动于台前。

    运气好一些,他可以在皇帝的怜悯之下,继续做个空有名号的郎中令。

    运气差些,这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便将自此从高处跌落,碌碌无为一生。

    照影下,姜姮略略抬起头。

    辛之聿站立都自然,似乎不认识孙玮一般,也似乎是,只纯粹不在意他了。

    “如此最好。”

    姜姮像是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又有几分懒意舒展地攀上了她的眼角。

    孙玮退下。

    卫兵们仍有愤愤之意,跟上他来,可见孙玮不欲再说,欲言又止。

    孙玮又派出命令,接着修破损的木门和屋顶。

    他们不自觉看向他完好无损的右臂,只好照令做事。

    另一边,姜恒牵着这匹“出没在山间的兽”到了树荫底下。

    她踩着落叶,有“嘎吱”声不断。

    她若无其事告诉辛之聿,道:“对了,张浮没死。”

    “是连珠在昨日飞鸽传信告之于我的。”

    “可惜了。”辛之聿淡淡道。

    姜姮笑:“是可惜,都动手了,可还是给他留一条命,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事不断呢。”

    “殿下可以把我交出去。”辛之聿道。

    姜姮用指尖勾了勾他手心,“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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